“立誓？你要让她向谁立誓？莫非是向你？”
圣德帝君一笑。
“晚辈当然没这资格，帝女并非要向晚辈立誓，而是要向道祖立誓，向青牛祖师立誓。”
古夜同样一笑。
圣德帝君和两位宿老相继沉默。
向这二位立誓，确实是足够震慑他们女娲神族。
不说飞升成功与否的道祖，那位青牛祖师绝对是当世一位站在顶峰的存在。
强大如女娲神族，也不敢轻易招惹。
再者说，道祖若真的成功飞升，若真还活着，谁知道九天之上，登临仙界的他，是否有能力干预九天十地？
这便是那位太古开篇以来唯一一位飞升者的威慑力。
纵使生死不详，依旧让世人忌惮。
“好！若心无邪念，立誓又何妨？”
长久的沉寂之后，圣德帝君终于开口。
风里幽却变了脸色，“父君，你让孩儿修习这无极育道功，那您自己呢？”
“世人皆传，为父乃天生圣君，生来就是成帝的命，为父也确实成帝了。”
“但迈入帝境之后，为父才真正认识到天有多高，地有多广，世间能人无数，为父此生能踏足帝境，已是万幸。”
“道祖那等人物，是为父穷其一生也难以望其项背的存在。”
“为父此生，也再难有什么更大的成就。”
“但你不同，你还年轻，一切都还未塑形，无极育道功在你手上，比在为父手上更适合。”
“若再辅以补天术，你此生成帝并非什么难题。”
圣德帝君看着自己的这位独女，眼中有宠溺，也有属于自己的无奈。
“可……”
风里幽依旧有所顾忌。
“不要替为父感到可惜，别忘了，为父可是成帝者，帝路无涯，为父早就找到了自己的路，无极育道功虽为道祖所创，但对为父来说，仍旧只是外物，习之无益。”
“此外，当今大世再临，女娲神族单凭为父，也难平稳，需要第二位成帝者来相助为父。”
“你是我风天都的女儿，没有人比为父更明白你的天资和心性，只在为父之上。”
“你注定会比为父走得更远，也注定能够扛起女娲神族的大旗。”
圣德帝君伸手，轻轻拍了拍风里幽的脑袋。
风里幽的目光也变得坚定起来，看向古夜，“我风里幽愿意向道祖和青牛祖师起誓，未得允许，绝不将无极育道功传于第二人。”
古夜颔首，又看向圣德帝君，问道：“补天术的交换条件已经落成，不知晚辈又要以何物交易补天遗石？”
“何物？”
圣德帝君摇了摇头，“本帝要的不是什么至宝，而要你去杀一个人。”
“何人？”
古夜皱眉。
什么人，需要他来杀？
他能杀的，莫非这位圣德帝君杀不了？
“太古大秦之相，隐宗之首，吕不韦！”
圣德帝君道出了一个动人心魄的名字。
“吕……”
古夜张了张口，硬是没有将最后两个字说出口。
成帝者之名，非同为帝者，何人胆敢直呼？
“你应该听说了，曾有一届部族大比，有位成帝者以转世之身，潜入女娲神族，盗走我族的一件至宝吧？”
圣德帝君问道。
“莫非那人就是……”
古夜突然回想起来这个传闻。
后世部族大比，女娲神族禁止身上有转世印记的人参与，便是和这个传闻有关。
“不错。”
圣德帝君眼中泛起追忆之色，“那是在三十六万年前，那位隐宗之首潜入我族，重伤了本帝的太祖父，盗走了我族最重要的一件至宝。”
“本帝那位太祖父是当时女娲神族的成帝者，也因为与之一战身负重创，导致他神火迅速衰竭，事后不足百年，便遗憾坐化。”
“可怜本帝当时尚且年幼，远未能问鼎帝位，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一切的发生。”
“且那位隐宗之首心思毒辣，做事不留后患，看出了当年本帝的资质，离开时也对本帝出手，若非太祖力保，恐难存活。”
“本帝也因此身负隐患，后得补天遗石和补天术，方将隐患驱散。”
“若非那位隐宗之首，本帝那位太祖父至今可能还活着，女娲神族当世也能拥有两位成帝者，本帝更能在帝路上走得更远！”
说到最后，这位以圣德为名的成帝者罕见地露出了凌人的杀意。
听完这一切。
古夜的内心很不平静。
这其中的牵扯实在太大，和一位古来负有盛名的太古成帝者有关。
其实力毋庸置疑，连同为成帝者的圣德帝君太祖都不是对手。
古夜深吸一口气，强行将内心的震撼压了下去，道：“帝君前辈成帝多年，为何不亲自前去复仇，讨回女娲神族的那件至宝？”
“本帝不是他的对手。”
圣德帝君直截了当，丝毫没有羞愧的意思。
他又道：“本帝说过，踏入帝境之后，本帝方知世间能人多少，有些人是本帝穷其一生都难以追逐的存在，道祖是，那位隐宗之首同样是。”
“连帝君前辈都不是对手，要晚辈去杀那位隐宗之首，这是不是……”
古夜面露苦涩。
这样的承诺太过沉重。
而今的他，距离成帝之日为时尚早，连帝境之下无敌都尚不能做到，怎敢说去杀一位太古成帝者？
“强人所难吗？”
圣德帝君收起了凌人的杀意，看向这位年轻道子，笑道：“本帝当然知道这是在强人所难，以你现在的实力，远谈不上和一位大帝叫板，杀那位隐宗之首，也断无可能。”
“那前辈的意思是？”
古夜皱起眉头。
“现在的你或许做不到，但未来的你，未必做不到。”
“你身负道祖传承，又是烛帝传人，天资已是绝顶。”
“而你身上的先天神祇念，更是古来罕见。”
“若是有朝一日，你能成就先天神灵之位，以此成帝，将会强大到一种连本帝都难以预测的程度。”
“当世的阴间五巨头便是先天神灵，祂们的强大，只有我等成帝者方知。”
“祂们能够长存世间，一直稳坐阴间主宰之位，靠的就是先天神灵之身，那是凡世生灵难以触碰的领域。”
“而你，甚至有希望超越阴间五巨头，因为你脚下还踏着时空大道。”
“若再以此道成帝，杀一个隐宗之首，易如反掌。”
圣德帝君言语中满怀期待。
他在赌！
赌眼前这位年轻道子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