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历代成帝者的脚印吗？”
古夜想起了一个有关成帝者的传闻。
相传，世间生灵踏入帝境，登临帝位之后，都会受到天道神树的感召。
这是世间生灵前往无上天的唯一途径。
天道神树，乃是天道的化身。
古往今来，所有的成帝者都将在这里接受天道神树的洗礼，印证自己的帝道，留下自己的印记，与天道神树相融，方才算是真正得到天地的认可。
但却少有人知晓，一尊完美无缺的先天神祇念诞生之时，也将受到天道神树的感召，来到这座无上天。
天地初立之时，便是天道诞生之日。
也就是说，这株天道神树自天地开辟的那一刻开始，便已经存在于这座至高天当中。
古夜立身于天道神树前方，眼前仿佛有一幕幕光景浮现。
他看到了，一尊尊举世无双的成帝者带着虔诚的向道之心而来，来这里参拜这株天道神树。
这样的画面，如同走马灯一般划过。
紧接着，他又看到了，在这些成帝者之前，还有一些更加古老的身影来到这里。
那是万灵初生的时代，天地间诞生的第一批生灵。
那些古老身影的主人，赫然就是传说中的一尊尊原始神魔。
祂们的气息无比可怖，于混沌中诞生，天道神树就如祂们的母亲，抚育祂们成长，赐予祂们最强大的力量。
祂们的身影，化作烙印，永远留在了这株天道神树的主干上。
“原来……天地间第一批原始神魔的力量，都来自于这株天道神树。”
一幕幕画面闪过，古夜忽然间像是明白了什么。
天地间第一批原始神魔的力量，乃是这株天道神树赐予的。
第二批先天神灵的诞生，则是来自于众生的愿力。
如伏羲、如女娲，祂们都是天生的强者，诞生之初，也都将受到天道神树的感召。
天道神树上面，同样有这第二批先天生灵的烙印。
至于古夜，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属于天地所生的原始神魔或秉承众生愿力而生的先天神灵。
但这一刻，一切发生了转变。
先天神祇念的诞生，意味着他不再是后天生灵，一只脚已经迈入了先天神灵的门槛。
“我明白了，先天神灵和世俗众生最大的差别，便是生命层次。”
自从蜕变成烛龙血脉之后，古夜一直都在困惑。
莫非作为龙族四大始祖血脉之一的烛龙血脉，便是生命进化的最后一个层次了吗？
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先天神灵的生命层次，还要在龙族四大始祖血脉之上。
先天神灵是唯一的。
如祖龙，如元凤，祂们都是古来唯一的存在。
后世的龙族和凤族虽然继承了祂们的血脉，但却并不能达到祂们的生命层次，即使是成帝者也不行。
历代成帝者留在天道神树上面的大帝印记，都将会随着他们本尊的消亡而消散，空留他这一双双脚印，成为他们存在过的证实。
但这些原始神魔和先天神灵不同，祂们的烙印，才算得上真正的永恒。
即使祂们死去，祂们的烙印仍旧会在天道神树上亘古长存。
所以，修成先天神祇念和塑造先天神灵之躯，才会让历代的成帝者如此执迷。
明白了这一切之后，古夜仿佛找到了前路。
随着他的到来，他在天道神树上结成的道果生出异动，熠熠生辉，演化出四条大道，迎接他的到来。
他学着过往的那些先天神灵，伸手触摸这株庞大无边的天道神树，一道印记在树干表面逐渐浮现。
当属于他的印记彻底凝聚的时候，先天神祇念仿佛和天道神树缔结了某种联系。
与此同时。
一股庞大的力量自天道神树涌出，通过他的手掌，涌入到先天神祇念当中。
这是一场反哺，一场源自天道神树的反哺。
赤金色的先天神祇念变得更加耀眼，像是在历经一场洗礼。
这一刻的他，宛若和天道神树融为了一体。
天道神树上，属于他的那枚四色道果散发出的道韵愈发缥缈。
这意味着他对这四条大道的理解变得更加彻底。
继杀生和天权之后，因果和时空两条大道仿佛也被他走到了尽头。
这是世人难以想象的一场大造化，不亚于一次灌顶，一次来自天道神树的灌顶。
这场灌顶和修为无关，关联的是大道层面的感悟。
许久之后。
古夜脚下的四条大道，四尊道韵化身都几乎走到了各自所属大道的尽头。
他忽然有种感觉。
除却已经有成帝者占据的杀生大道和因果大道，只要他愿意，此刻就能借由时空大道或者天权大道登临帝位，迈出那最后一步。
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可最后，古夜还是忍住了内心的冲动。
一旦此刻成帝，意味着他将无法开辟出更多的大道。
按照前人留下的经验，修成七条大道，一条为主，六条为辅，以此叩开帝关，才能以最完美的姿态成帝。
一直以来，古夜都是有十足野望的人。
对现在的他来说，此生不死，成帝已经成为必然。
他自然不甘愿只以四条大道成帝，进而沦为成帝者中的末流。
他放弃了，收回了手掌，主动中止了这次叩开帝关的契机。
“属于我的先天神灵印记已经留下，但和那些原始神魔和其他先天神灵相比，我的印记似乎依旧模糊，并不能称之为永恒。”
望着天道神树上自己留下的印记，古夜喃喃。
先天神祇念虽然圆满，但先天神灵之躯还未修成，现在的他只能算是半尊先天神灵。
随着他的呢喃声落下，这场前所未有的旅行也将结束。
他的先天神祇念逐渐消散，仿佛受到了肉身的呼唤，离开了这座无上天。
……
片刻后。
始祖圣境，传承之谷。
古夜睁开了双眸。
他依旧盘坐在绝壁之下，肌体生辉，连三千白发都被镀上了一层神性光辉。
一个个赤金神环自他的周身展开，神韵延绵，笼罩四方。
他的双眸深邃而又明亮，透着一股冷漠，身后竟有一方神国演化。
而他，便是这方神国唯一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