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见到古夜睁开双眼，两位宿老目光一亮。
可当他们看到前者眸子中蕴藏的那股冷酷之时，顿时有种如坠冰窟的感觉，连脚步都不由地为之后退一步。
“莫慌，这是先天神祇念独有的神性。”
圣德帝君的声音传来。
“独有的神性？”
两位宿老一愣。
“嗯。”
圣德帝君点了点头，“先天神灵和后天生灵并非处在同一个生命层次上，乃是超越世俗的纯粹神祇，因而有着不同常人的神性。”
“这种神性往往是冷漠的，是绝对理智的化身。”
“他虽还未成就真正的先天神灵之位，但先天神祇念圆满，也能让他拥有这等神性。”
“但要切记，神性并非是凌驾于人性和兽性之上的存在，而是介于人性和兽性中间的产物。”
“利用好神性，能让自己变得理智，但倘若只有纯粹的神性，毫无一点人性，神性便会向兽性倾斜，最终变得无比冷漠，乃至残暴。”
“传说，那位共工氏初祖便是这样的人物，神性太过，丧失人性，因此完全不顾及众生存亡，昔日才会作出撞断不周山那等弥天大祸！”
圣德帝君看向古夜。
这番话俨然也是一番告诫。
“晚辈受教！”
古夜如同被点醒了一般，掩藏的人性被唤醒，眼中属于神性的冷漠消散了些许，变得柔和了几分。
“受教称不上，本帝魂道修行也并未达到你这般的层次，未曾修成先天神祇念。”
“本帝对神性的见解，也全来自于母神风里希传下的训诫。”
“她在世之时，便告诫过族人，世间并非所有先天神灵都是善神，也有恶神，如天地初开诞生的原始神魔，许多都是无比残暴的存在。”
“共工氏初祖在后世的所作所为，也印证了母神风里希的训诫。”
圣德帝君解释道。
紧接着，他打量了古夜全身上下一眼，似乎发现了什么，道：“你而今四道圆满了？”
“四道圆满？”
两位宿老一惊。
古夜点了点头，脚下四条大道隐现，每一条似乎都已经走到了尽头。
“看来你刚刚也以某种方式，到过无上天，见到了那株天道神树，并得到了神树的恩赐。”
圣德帝君又道。
他身为成帝者，成帝之时，自然也受到过天道神树的感召，在那里留下过自己的印记。
但他此刻依旧露出了羡慕之色。
古夜捕捉到了对方的这一抹表情变化，疑惑道：“帝君前辈未曾得到天道神树的反哺？”
“成帝者去见天道神树，是为了寻求天道的认可，从而叩开帝关，成为自己成帝那条大道上的主宰。”
“准确来说，成帝者是无法从天道神树那里获益的。”
“即使是成帝者，不成先天神灵之位，也只能算是后天生命。”
“在天道神树眼里，我等成帝者或许只是天道的‘寄生虫’。”
“等成帝者死后，我等的大帝印记便会消散，曾经称帝的大道也会重新沦为无主之物，等待新主的到来。”
“但先天神灵不同，你们和天道神树都是先天造物，所以两者是平等的关系。”
“一旦有某尊先天神灵诞生，便能够得到天道神树的垂青和庇护，在大道的参悟上如有神助，也更容易在帝路上走的更远。”
圣德帝君解释之余，又有些无奈。
先天神灵本就是上天的宠儿，得天独厚，有着连成帝者都羡慕不来的大道亲和力。
“原来如此……难怪会有那场反哺的发生。”
古夜有所明悟。
更高的生命层次，更强的大道亲和力，这便是先天神灵和后天生灵的差距所在。
“若本帝没记错，你掌握的四条大道，也就只有因果大道和杀生大道已有成帝者，你既四道圆满，应该也感受到了成帝的契机，为何不愿尝试叩开帝关？”
圣德帝君好奇问道。
这一句话让两位宿老心神一跳，这位年轻道子居然已经有了叩开帝关的资格？
“世传，七道成帝方为圆满，晚辈不甘心四道成帝。”
古夜回道：“此外，晚辈还未想好以那一条大道成帝。”
“你说的不错，七道加身，方为圆满，一主六辅，不仅能提高叩开帝关、渡过成帝大劫的成功率，成帝之后的实力也会更强。”
圣德帝君眼中涌现出一抹深深的赞赏。
能够在成帝的契机面前忍住诱惑，这并非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古夜则是有些后怕。
他差点忘了，成帝是有极大可能失败的。
光是那堪称世间最可怕大劫的成帝劫数，就扼杀了古来不知多少天骄豪杰的成帝大梦。
“不过，你在第二个理由上的犹豫，在本帝看来，有些多余。”
圣德帝君又道：“倘若本帝是你，定然会选择时空大道成帝，此道古来尚无成帝者的记载，一旦成帝，必是惊天动地！”
“帝君前辈认为，时空大道一定是世间最强大的大道？”
古夜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圣德帝君一愣，而后哑然。
“看来帝君前辈也不清楚。”
古夜有些遗憾。
他确实是想从圣德帝君这里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倘若时空大道真的是举世万道中的最强，当然无人犹豫。
“世间大道何其多，本帝又怎能窥尽所有？”
圣德帝君苦笑一声，“不过，你小子倒是心比天高，时空大道都不能满足你，一定要执着于最强？”
“晚辈拙见，芸芸众生，唯帝者最为逍遥，若不能成为最强，即使是大帝也会受到各种掣肘，何谈逍遥二字？”
古夜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你所言不错，唯举世无敌者，方能真正逍遥。”
“但若这番话出自他人口中，本帝也只会认为他在痴人说梦。”
“可你不同，或许你此生真的有望成为帝中无敌的人物。”
圣德帝君笑了笑。
“前辈何意？”
古夜怔了怔。
圣德帝君脸色突然变得认真起来，凝视眼前的这个年轻道子，“因为你是古来第一个在成帝之前，就有望成就先天神灵之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