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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互送下马威

    黄友才见知府态度诚恳,且对方已经示弱,便顺势下台,摆了摆手道:“罢了,我等军人本就不在意这些虚礼。今后能与诸位同僚同心协力,维护泉州的安宁,才是重中之重。”

    此时知府忙不迭的点头,一只手掌打在通判的脸上,清晰的巴掌印就出现了。

    “蠢材,自己不读公文还怠慢同僚,快给黄有才大人道歉。”

    脸上火辣辣的,通判捂着被打红的脸颊,羞愧和愤怒交织在心头。他知道自己犯了大错,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如此羞辱,他还是感到难以忍受。

    他缓缓转身,眼中带着不甘与屈辱:“黄大人,是我狗眼看人低了,还请您见谅。”

    黄友才看着淡淡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都是为朝廷效力,今后还是共同努力。”

    知府见黄友才如此大度,心中更是敬佩。他知道黄总兵不仅武艺高强,而且胸襟宽广,是个值得尊敬的人物。

    更重要的是,他是大将军阿桂的心腹嫡系汉将,不是一般的绿军统领。

    他连忙附和着说:“黄总兵说得是,我们都是朝廷臣子,应当同心协力。明天晚上,在下和诸位乡贤,在如意楼设宴为黄大人接风,也算是为今天的误会赔罪。”

    “是,在下恭敬不如从命。”黄友才点点头,他知道,这是建立良好关系的好机会。

    随即与诸位大人和乡贤客套几句,他也借口营中有事,急急向泉州守备所赶去。

    当天夜半三更,夜幕低垂下的海风,带着咸湿气拂过海面。海面上,一艘不起眼的小船在轻轻摇晃。

    船上两人的身影,在月光下若隐若现,两边都有不少守卫警戒。守卫的目光,警惕扫视海上的风吹浪涌,确保会面不被外人打扰。

    其中一男子,身着华贵的丝绸长袍,头戴精致的瓜皮帽一副士绅的打扮。他的面容白净,一双眼睛在夜色中闪烁着精光,但此刻却带着几丝紧张。

    士绅名叫赵文昌,是泉州当地有名的富商。他的生意涉及茶叶、瓷器和丝绸,同时也暗中涉及见不得光的买卖。

    另一位则穿着粗布衣衫,腰间缠着脏污的麻绳,腰带上挂着一把锋利的弯刀。

    他的脸庞黝黑,一道狰狞的刀疤从眼角延伸到下巴,这是他多年海上生涯的印记。他是这一带海盗的头目,人称“独眼龙”,因为他在一次海战中失去了一只眼睛。

    两人的会面选在一座荒芜小岛,是避免引起注意特意安排。小船随着波浪轻轻摇晃,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周围的海浪拍打着船身,声音在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赵文昌首先开口,他的声音低沉而紧张:“独眼龙,今天新任的总兵黄友才已经到了泉州,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独眼龙冷笑一声,他的声音沙哑而充满威胁:“赵老板,你怕什么?那个黄友才不过是个外来的军官,他能掀起多大风浪?”

    赵文昌皱了皱眉,他的表情中带着担忧:“你不了解黄友才,他可是阿桂将军的心腹,而且据说他武艺高强,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独眼龙不屑地哼了一声,他的表情中透露出对黄友才的轻视:“赵老板,你太小心了。我们这些年在泉州的生意,什么时候出过岔子?只要我们小心行事,那个黄友才能奈我何?”

    赵文昌叹了口气,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独眼龙,我知道你手下的兄弟们厉害,但我们不能不防。黄友才的到来,可能会改变很多事情。我们之前的计划,可能需要做一些调整。”

    独眼龙沉默了一会儿,他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赵老板,你有什么打算?”

    赵文昌深吸了一口气,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我们必须要在黄友才站稳脚跟之前,给他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泉州不是他可以随意撒野的地方。”

    独眼龙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他的笑容中带着残忍:“好,赵老板,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痛快人。说吧,你有什么计划?”

    赵文昌凑近独眼龙,低声说出了他的计划。独眼龙一边听,一边点头,他的笑容越来越狰狞,仿佛已经看到了计划成功的场景。

    小船在海面上继续摇晃,两人的对话在海风中渐渐消散。

    另一边,黄友才和童言刚踏入泉州军营,眼前的景象让他们不禁皱起了眉头。

    军营内显得异常冷清,士兵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无精打采地闲聊,完全没有应有的训练和纪律。营房破旧,旗帜褪色,整个军营弥漫着一种颓废和松懈的气氛。

    黄友才的眉头紧锁,他叫来一名留守的军官询问情况。那名军官衣着不整,态度懒散,他告诉黄友才,由于今年的兵饷迟迟未发,士兵们士气低落,许多士兵甚至私下里做起了小买卖,以补贴家用。

    “黄总兵,您是不知道,我们已经好几个月没领到饷银了。上头说要削减开支,可这削减的也太厉害了,弟兄们都快没饭吃了。”那名军官抱怨道。

    黄友才的脸色愈发凝重,他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军营管理问题,而是整个泉州海上防御体系的漏洞。他知道,这样的军队根本无法抵御海盗的侵袭,更不用说维护海上秩序了。

    夜里,捧着兵法的童言,看向抽着旱烟的黄友才道:“黄哥,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此地兵力不足,士卒还军心涣散,这可是个会害死人的问题。”

    黄友才沉默后嘿嘿一笑,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芒:“小八,你忘了我常说的话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有的是办法。”

    童言看着黄友才自信的笑容,心中的担忧稍稍缓解。他知道,黄友才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他一定已经有了对策。

    在黄总兵的授意下,童言和几位亲兵开始着手,想要整顿泉州的军纪。他深知,要想改变当前守备松弛的局面,首先要提振士兵的士气和战斗意志。

    他决定从改善士兵的生活条件开始,用几人的俸禄购买了大量的粳米,准备作为比武的奖品。

    在校场上,童言和当地的士兵们进行了别样的比赛。他不仅比试了武力,还比试了军纪,从队列训练到实战演练,每一项都对自己人要求严格,力求完美。

    童言和他的亲兵们展现出了过硬的军事素质和严明的纪律性,很快就在比武中大获全胜。

    原本懒散轻浮的泉州当地士兵,看着他们战场中炼出的军容军纪,不由得自惭形秽。

    比赛结束后,童言没有将粳米据为己有,而是全部赠给了当地士兵。还以黄大人的名义,县衙即刻拨出拖欠的肉菜和口粮,改善了士兵们的伙食。

    在随后的集会上,童言以自己和诸亲兵为例子,向士兵们讲述战场上的故事。

    黄友才在一旁看着童言的所作所为,心中充满了欣慰。他知道,童言的这些举动将会对泉州的海上秩序产生深远的影响。

    有了这样一支纪律严明、士气高昂的军队,泉州的海上防线将会更加坚固,海盗和走私贩的威胁也将大大减少。

    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道:“小八,做得好!你现在看着,越来像个成熟的指挥官了。”

    黄友才召集部队,宣布一系列改革措施:

    首先,他会亲自向朝廷上书,说明泉州的困境,争取尽快补发兵饷。

    其次,他会重新整顿军纪,对那些违反军规的士兵进行严惩,同时对表现出色的士兵给予奖励;

    最后,加强海上巡逻,与渔民和商人合作,树立有效情报网,及时发现和打击海盗。

    “本人新任黄友才,以本人和诸位亲兵的生命为誓,今后诸位在我手中,定做到功必赏过必罚。请大家拭目以待。”

    随即大手一挥,将北京赏赐的几箱金银,也全部充作了预支的军饷。

    “是,黄大人一言九鼎!”,童言领命去掏钱,剩下校场上的上千士卒目瞪口呆。

    今日的军营初见,是老黄在泉州军营立下威名的第一步,今后需下大功夫了。

    夜幕降临,如意酒楼内灯火通明,宴会的气氛热烈而融洽。县令亲自迎接黄友才和童言等人,将他们引入席间。酒过三巡,县令举杯说道:“黄大人,我再次为白天的误会向您赔罪。今后,泉州的大小事务,还需要您多多指教。”

    黄友才举杯回应:“知府大人客气了,我们都是为朝廷效力,今后定当互相支持。”

    宴会上,当地的乡绅们也纷纷上前敬酒,表达对黄友才的敬意。他们知道,这个新来的总兵将是泉州的重要人物,与他建立良好的关系对大家都有好处。

    童言坐在黄友才身边,他的目光在宴会上扫过,观察着每一个人的表情和动作。他注意到,虽然表面上大家都很热情,但有些人的眼神中还是流露出戒备和不安。

    赵文昌赵老爷,就是屁股上像是带着刺猬,看着眼前的黄总兵,真切的感到几分不安。那人的眼神中蕴含隐隐的杀意,虽然隐藏的很好,但那气息像猛兽令人战栗。

    当然,更大的可能性是这个人心中有鬼,所以才会如此心虚。只看看那位坐在主陪位,却毫无感觉的侯知府,就能明白这一点。

    黄的到来,无疑打破泉州原有的权力平衡,有些人可能对此感到威胁。毕竟,泉州这般毫无顾忌的买卖番邦之物,无视大清王法的现象由来已久。

    宴会进行到一半,突然一名士兵跑进来,径直走到黄友才身边报告:“大人,港口那边有情况,似乎有海盗出没。”

    黄友才立刻站了起来,宴会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沉声问道:“具体情况如何?”

    士兵回答:“目前不清楚,但港口守卫已经发现几艘可疑的船只。”

    老黄立刻下令:“童言,召集兄弟们,我们立刻前往港口。”

    检验他们战斗力的时刻来了!!!童言出门迅速组织亲兵,跟随黄友才赶往港口。

    “侯知府,大家伙儿等会儿哈,我马上回来!”老黄脚底生风,心里一直惦记着来一出温酒斩敌酋的好戏。

    黄总兵带领亲兵冲向港口,此时县令的宴会正进行到一半。热闹的宴席上,官员和士绅们互相敬酒,谈论着泉州的风土人情和生意上的合作。

    然而,当港口传来的战斗和呼喊传到了宴会时,这些官员和士绅们的脸色瞬间变了。起初是惊讶和震动,他们交换着眼神,试图从对方的脸上找到答案。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一名士绅紧张道,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

    县令也感到了不安,他站起身来说道:“海盗袭击港口,黄总兵和手下亲兵已带人去迎战了!”

    厅内气氛紧张起来,士绅们脸色变得惊慌。他们知道海盗的凶残和贪婪,一旦港口失守,他们的财产和生命都将面临巨大的威胁。

    “海匪凶猛,我们先立刻离开这里!”,那位老爷脸上已没有之前的从容,取而代之的是恐惧和慌乱。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他们开始争先恐后地离开宴席,甚至有些人连外衣都来不及穿,就匆匆忙忙地逃出酒楼。

    看着这些逃走的士绅,知府感到十分无力和愤怒。“回来,你们这些酒囊饭袋,无耻懦夫!”

    他愤怒的声音,在空荡无人的宴会厅里回荡。

    月色朦胧,海风呼啸,泉州港口的灯火在夜色中摇曳。黄友才和童言带领着亲兵匆匆赶到时,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

    海盗们身手敏捷,利用船只的掩护,不断向守卫发起攻击。守卫们虽然勇敢,但面对海盗们的猛烈攻势,已经开始显得吃力。

    黄友才迅速观察了战场形势,大声下达命令:“童言,带领一队人从左侧包抄,切断海盗的退路。其他人跟我正面冲击,务必将他们赶下海!”

    “是!”

    童言应声而出,带领手下精兵沿码头的阴影迅速移动。

    他们的动作矫健而迅速,如同夜色中的猎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