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子豆欠身,姿态很低,很是卑微。
陈沐看着心里不舒服,转头瞪她“还不去那车上的东西拿出来,没眼色的”
车上什么都没有,子豆敢气不敢言,垂头往后走,爬到车上去。一眼望尽,哪有东西,但他喊拿,要是不拿个东西出去,他定是又要骂她。
为了少挨骂,子豆把车里角角落落都翻了一遍,在坐榻下面,她找出了一个东西,惊得她胸口不断起伏,半响没回过来神。
这是她以前戴过的武器,叫昙花铃,听说是世间至宝,也确实强。在渡霞门被人围攻之时,她为保护陈沐,把它戴在了陈沐手腕上,也正是因为没了它,陈沐才敢抓她。
陈沐伸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发觉她吓得不轻,他冷笑,走过去一把撩开帘子,冷着脸道“东西找到了吗?”
子豆颤巍的拿出来,双手呈到他面前“不知公子说的是不是它?”
陈沐一把抓过“车里又没有别的东西,还能不是它”
他故意问她“你脸色不好,怎么了?是伤口又疼了?”
“多谢公子关心,我没事”子豆爬出车,看着他,总感觉他很可怕,她怀疑他知道了她是谁,这东西就是故意来试探她的,若真是这样,她也暴露了,那么。接下来等待她的是什么,是和以前一样折磨她吗?
子豆有些恍惚,收拾东西也没了章程,放得到处都是,有时把她们收拾好的东西又拿出来乱摆。
一个女子看见了,就过来唤她“子豆,你怎么了?”
都是学舞的,不是一个组也认识。子豆摇头“没事”
她道“你脸色苍白,是不是伤口又疼了,你到一边歇息,我们收拾就可以了”
“好”子豆往外走,熟悉的景致让她惧怕,犹如在寒窟一样冷。
其她几人见她恍恍惚惚,有些担心“她不会出什么事吧?”
“收拾吧”一看着沉稳的女子“我们的命如水上的浮萍,半点由不得我们,子豆是稳妥的人,她都伺候不了仙人,还别说我们了,她就算出事,我们又能活多久”
几句道出她们现在的处境,气氛一阵沉默,几个人都默默的做着自己的事。
夜风还是凉,陈沐现在才回院子,一回院子就唤子豆,无人回应,也无人迎接。过了好半晌,有个人出来,但不是子豆。
“仙人”她欠身,局促不安。
陈沐问“子豆呢?”
她道“今日回来没多久,她便出去了,婢子不知道她在何处”
陈沐转身出去找,到她以前喜欢去的地方找,找过好几处,都没有人。他急了,快速的飞身掠过各处,在云山花簇找到她。
她蹲坐在花团间,呆呆的望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什么,手中还捧着一束花,那样子像没了生机,让人看着伤感。
他伫步看着她,不敢上前,怕她随风飘散,再也不见。
他望着她,她望着远方,他心里想着她,她心里不知道想得什么。风在两人之间来回,吹不散的幽幽忧愁。
子豆想了许多应对他的办法,都没有想到好的办法,真是可悲,前身的仇,今身还要还,若还有来生,是不是就可以摆脱他了。
她起身慢慢往前走,一步两步。她身后的人也跟着她走,一步两步。他极依恋她,可仇恨挡在中间,他又无法依恋她。
她突然快速往前跑,前面是悬崖。陈沐惊吓不小,厉声喊“子豆”
子豆像被人勒住缰绳的马,立即停下脚步,尽全力扯出一个笑,转身看着他“公公子,您怎么在此处?”
“我来找你”陈沐紧盯她,威胁道“我回去不见你,以为你逃跑了,却不想在这里赏花,真是浪费我的心思,我还在想,你要是逃跑了,我该向王府要人,还是直接向秦越要人”
子豆胆颤的退后了一步,拿着花递到他面前“公子误会,我出来采花,迷了路,才久未归,我是公子的奴,我跑不掉的”
陈沐接过花“你知道就好,你若是跑了,我定要找你的越先生要人”
“不会”子豆立马摇头。
“回吧”陈沐伸手拉她“下次到哪儿去,要先给我说,我允了你,你才能去,不然我挑断你脚筋,让你一辈子哪儿都去不了”
“是”子豆低声应,声音不住的抖。
回到院子,陈沐也不唤她做事,任由她茫然的站在一旁,喊别人添水洗浴。
“子豆”幻花把衣衫递到她到手上“把仙人的衣衫拿进去”
“我?”子豆不想,白色的屏风上绣着小朵的花,他在里面洗浴,透过屏风看得见身影“我笨手笨脚,伺候不好人,还是你去吧”
幻花就是王府送给陈沐的舞女,她和豆子一样,在她们组上,都是佼佼者,舞跳得极好的人。
能攀仙人的机会,她自然是不想让的,但仙人刚刚让她们出去,要换子豆进去伺候,她们谁也不敢违。
“仙人说了要你进去伺候”幻花有些赌气道“你倒是好命,这样的机会我们想都想不来,你居然不想去,也不知道是真不想去还是欲情故纵”
子豆微微叹气,捧着衣衫进去了。幻花白眼一翻,转身出去站在门口候着。
外面的说话声,陈沐听了个一清二楚,他撇了 一眼像木桩站着的子豆“我让你进来是来当物件的?”
“嗯?”子豆抬头,见他脸色不愉,立即打起精神应付“公子,何事?”
陈沐挑嘴冷哼“你在王府伺候贵人洗浴,也是这般捧着衣衫杵在一旁”
子豆弱弱道“我是舞女,没有伺候过贵人洗浴,公子赎罪,我唤幻花进来伺候您?”
陈沐浴帕往浴桶一扔,沾起一串水珠,又落到浴帕上,他转头看着子豆,微微笑“今日,我就要你伺候我洗浴,过来”
子豆站着不动。他长大了,不是小孩了,她不能给他洗澡了,常言道,儿大避母。
陈沐看她不动,更是气恼,哗的起身。子豆惊得瞪大眼睛看着他,眼睛丝毫不敢乱瞟,就盯着他的脸看。
起身后,陈沐才觉得害羞,他耳根子红透了,想坐回浴桶,又见子豆直勾勾的看着他,他便觉得这是在挑衅他,坐回去就输了,反正以前她也帮他洗过澡,他身上她哪儿都见过,光着身子又不是光着腚,怕什么。
想是这样想,他还是及其害羞,恼羞的吼子豆“看什么看,衣衫拿过来,杵在这里像傻子,惹人厌烦”
子豆脸绯红,低头双手把衣衫呈给他。
陈沐又羞又怒“真是愚笨,伺候个人都不会,王府是怎么调教人的,中看不中用”
子豆垂头不说话,脸烫得像要烧起来了一般。
陈沐起了整她的心思,走近她,暧昧道“你快去洗浴,天也不早了,我们该休息了”
子豆心颤抖“公子,我身上有伤,真的不能伺候您,我给您唤幻花”说着就要走出去。
陈沐拦住她,湿漉漉的头发散落带胸前,还在滴水,看着又欲又禁“只有你是我讨来的,其她人都是王爷送我的,我心仪你,就要你伺候”
子豆捏紧发抖的手,心一横,抬头看他“好”
她也想试试他到底会不会对她做什么,她是他师傅,是把他从小养大的人,在他心中,又是灭他满门的人,他若知道,她不信他真的对下得去手脱她的衣衫。
一个‘好’子,让陈沐乱了手脚,他强装镇定道“你不是说你身上有伤,无法伺候我吗?怎么,现在伤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