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小子,被吓晕过去了。”
杨思齐省略了闭眼、蹬腿的动作,笔直的向后倒去,黄鼠立马闪开,心有余悸的看着他砸出来的人形坑。
“你这老鼠……”
“招招招,我全招了,你随便问。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还未等萧遥开口,黄鼠提溜着眼珠子,软软地跪了下来。
“”
尉迟野六神无主,呆呆地站在雪地里,旁边躺着母亲冰凉的尸体。
寒冷的凉风呼啸而过,犹如一头凶猛的巨兽在肆意咆哮。它无情地席卷着大地,掀起了地面上那一层薄薄的骨灰。这些骨灰原本安静地躺在那里,此刻却被狂风卷得四处飞扬,仿佛它们也感受到了这股力量的恐怖与无情。
与此同时,天空中纷纷扬扬地下起了洁白的雪花。那些轻盈的雪花在空中翩翩起舞,宛如一群优雅的仙子。然而,当它们遇到被风卷起的骨灰时,两者相互交织、碰撞,形成了一幅乱糟糟的景象。
骨灰和雪花混杂在一起,时而被风吹向高空,时而又重重地摔落回地面。整个场景变得混乱不堪,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萧遥环顾四周,茫然地听黄鼠在一边唠叨着她早就知道的阴谋:“是雷霆司的人咽不下那口气,想要找个理由揍你们一顿,出口恶气。他们自己的能力有限,没有人支持他们,就忽悠着杨乘风过来添点儿士气。
晕倒在那儿的小子是杨乘风的侄子,叫杨思齐。小孩挺长时间没见他小姨了,想跟过来瞅瞅,家主不放心,叫我跟来看看。
我们真没有想要伤害你们,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跑逍遥阁撒野一人一鼠,就凭我们也伤不了你们我现在所说句句属实。”
黄鼠虔诚的磕头:“求你了,求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们走吧!我向你保证,这样愚蠢的事我们再也不敢了”
萧遥无可奈何地站着,黄鼠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着求饶:“我说到做到我再也不敢了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我错了打死我也不敢擅自闯入逍遥阁”
狂风袭来,松树枝叶上的积雪被风吹落,轻飘飘的堆在泥泞的地上。
“你走吧,不要再回来。”
黄鼠似乎是听到了释放令一般,麻溜的抹干眼泪,单手扛起杨思齐就往门口冲。临了还不忘说几句感恩的话:“好人有好报,好人有好报,好人有好报,好人有好报,好人有好报,好人有好报,好人有好报,好人有好报,好人有好报,好人有好报好人有好报”
这世界本来就不公平,好人是否会有好报不知道,但尉迟野一定会让坏人尝到恶果。
哪怕是再过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尉迟野都不会忘记一刻钟前发生的事——
雷霆司又摆出了生死阵。
阴阳相伴,死生相依。以一人之命,换取一场战争的胜利,这是宜木帝国宣称的最具效率的作战方式。
他们敢出,尉迟野敢接。
一场较量就此开始。
人多势众,尉迟野占不到便宜,时间一久,阵法对体力的消耗巨大。他想试着摆出屠杀阵,拖延时间,绝地反击。
雷大人战斗经验丰富,尉迟野的一点小动作完全逃不出他的眼睛。
所以,当尉迟野念出口诀,催动灵力,迅速结印时,雷大人趁机改换阵法。
“噗——”
尉迟野灵力反噬,内脏受损。
生死阵加强,只需片刻,尉迟野就会耗尽灵力、身死而亡。
雷大人神态自若的向他走来,手里提着一把长剑。剑在雪地里划出深深的印记,剑上反射的冷冷的寒光映在尉迟野脸上。
“妈的,磨磨唧唧,杀人能不能利索点!”杨乘风背着两把斧头出现了。
“你他妈的杀个人还要瞅一下啥姿势好看吗?”
话音刚落,他的一把斧头已经朝尉迟野趴着的方向扔了过来,瞄准了对方脑袋。
说时迟那时快,林若晨猛地扑过来,用剑挡住了那柄夺命的斧头。她护住了自己的儿子,却没注意到拎着剑不断靠近的雷大人。
没等到尉迟野惊讶,就看到长剑刺穿了母亲的心脏林若晨倒在尉迟野面前,来不及挣扎,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形势混乱,等他接受林若晨离开的消息时,柳叶刀已经刺穿了雷大人的喉咙,摆生死阵的修士被晓玲锁五花大绑。(外形就是细小的绳子,可以无限的变长变短,抹削人的灵力。这个是一位叫“晓玲”的仙子发明的,以此来命名。)至于杨乘风,早就不见踪影。
怀里的人逐渐发凉、僵硬,就像他小时候玩的石雕一样。
他小时候贪玩,总是偷偷跑出来不听学,被父亲抓到后一顿暴打。他不长记性,屁股疼完就忘了教训。母亲跟着他走了几回,发现这小孩总喜欢些石头、花草之类的。
第二天听学前,母亲把他叫到身边说:“兰儿回来后将学堂里师父讲得东西重复给娘亲,我这儿的一块青石就送给你了。你可以在上面雕刻你想要的任何画!”
理所当然的,他不再逃学。
他踉跄着站起来,抖了抖蹲得发麻的腿。
他就像提线木偶一般,呆呆地站着,手不受控制地指向那些“呜呜”乱叫的修士——
他们害死了我的母亲,他们都应该死!
然后
如他所愿,那些人死了。
可是接下来该怎么办?
要去追究到底,灭了杨氏家族?
还是风平浪静,一码归一码?
要怎么告诉父亲,林若晨是为了保护他而死掉的?
连一个生死阵都破不了,还怎么面对师尊?
萧遥呢?
尉迟野眼神忽然清明起来。
扭头看去,萧遥就站在他旁边,安然无恙。
尉迟野如释重负,深呼吸,紧紧地拥抱着那人,缓缓开口:“天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