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的语气和表情充满了不屑，耸了耸肩就要离开。
在转身的瞬间方雲突然暴走，跳起来冲着胖子的右颈就是一剁刀，直接放倒。
在方雲动手的瞬间方震就反应过来了。如果是平时他肯定会阻止方雲，但现在他知道阻止方雲不仅会让几方失去先手，还会惹怒胖子，到时候损失的就不只是一点食物了。所以方震没有阻止，而是转身蒙住了母亲的眼睛，然后把她推进了后厨的储物间。
如果可以他永远不想让母亲看到他们凶残的一面。
“妈，你在这里面先等一会，我很快回来。”说着，在母亲回过神来之前就关上了门。
胖子已经停止了抽搐，但刀卡在了骨头里，方雲还在奋力拔。
方震上前拽了方雲一把，让他离开门口。然后快速看了一眼外面，并没有发现瘦子要进来的迹象，便快速的捡起胖子的手枪，然后迅速贴墙站着。
“胖子，咋回事？好了没有？”瘦子在外面再次喊道，但没有听到任何回复。
瘦子意识到了不妙，抬枪指着后厨的小门。在合适的角度快速的往里面瞅了一眼便缩回了脑袋，只是这一眼他已经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胖子和一只枪口。也是在那一瞬间，他听到了扳机空扣的声音。
相比于瘦子，方震的困惑更大。
“难道这枪没装子弹。”他试着翻弄了一下终于取下了弹夹，子弹是满的。于是他重新装上弹夹，上膛，打开保险。他知道现在没有了回旋的余地，只能拼个鱼死网破了，至于事后会不会被法律制裁方震这会儿没时间去想。
“小子，狗胆儿挺大呀。知不知道你惹到谁了？”瘦子的声音阴鸷鸷的。
方震大口大口的深呼吸，在好不容易稳住了心神后他看到了门口漏出的一点点灰色的鞋尖，以及地板上不太清楚的人影。综合以上，方震知道那个想要自己命的家伙正躲在隔板墙后面，而隔板墙的材质是三厘米左右的压榨木板。
方震的脑海中快速闪过对方身高，在差不多到对方胸部的高度开枪。
“啪。啪。”第一枪是方震瞄准了主动打的，第二枪则是因为不熟悉枪的后座力而无意识的击发，子弹斜着穿透木板，嵌进了前堂的天花板里。
枪响过后方震再次瞄准准备射击时，他听到了沉闷的碰撞声和凌乱的脚步声。方震没有立刻出去查看情况，而是先观察门口的鞋尖和阴影是否还在。然后才靠着墙，猫着腰一步步出去。门口什么都没有，但从被碰撞的凌乱的的桌子那儿开始有一连串的血迹，一直蔓延到门口。
方震没有犹豫，立刻上前去关上了卷帘门，房间再次陷入昏暗。
与昏暗一起到来的还有强烈的疲惫感，在卷帘门落地的时候方震就拄着枪跪坐在了地上，进而四仰八叉的躺下。
方震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天花板。肾上腺素褪去后的冷静让他对刚才的事充满后怕，现在他还在心惊肉跳。
对于一个即使在躁动的青春期打架次数也屈指可数的人来说，这样的冲击实在太大了。虽然大学时跟着社团学了两年散打，但也仅仅是水过体育考试的水平，实战次数两只手也数的过来。
别看他刚才又是别刀子又是开枪，其实他打心眼里害怕发生冲突。至于枪，他也仅仅是在大学军训的时候在被带到当地的军队靶场打过四五发子弹，但那是八一式步枪，跟这个完全不一样。除此之外，他仅仅是在电视上见过，现实中完全没有接触的机会。
在被胖子用枪顶着时他想的也是只要不伤害到母亲和弟弟，那点食物拿去就拿去吧，一点粮食而已，大不了他再去找。
方震没想到变数出现在老三身上。方雲一向沉默寡言，对他这个大哥也比较顺从，这让方震以为三弟跟自己一样也是得过且过的性格。可是今天方雲的第一次暴走直接送葬了一条生命，这在以前是方震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的事情。
在方震出神的功夫，方雲从后厨出来到他身边坐下。
“哥，你没事吧？”方震依然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没有说话。
“警察要是追究起来你这个算是正当防卫，里边那个我扛，你照顾好妈和我二哥。”方雲又说道。
方震转过头，白了方雲一眼。“这种屁话少说。”
说完。方震把手枪保险关闭，卸下弹夹后又拉动枪栓退出里面的子弹，再把子弹装进弹夹。做完这些方震才站起身说道，“先收拾一下，让妈出来。”然后径自向后厨走去，方雲也起身跟着。
剁刀还在胖子的尸体上插着，血流了一地。好在食物都在胖子的包里，没有沾上血。方震将包整个扔在一旁的桌子上，拽着胖子的后脖领想要将他拖进卫生间藏起来，但胖子纹丝未动。
方雲上前，一手抓着胖子的小臂，一手拽着大臂内侧。不需言语，方震也知道老三是想两个人一起拖。便以同样的手法抓住胖子，费力的将尸体拖进卫生间。然后找来拖把和不穿的旧衣服将地上的血迹大概清理了一下。
“没事了妈，他们走了，我带你上楼吧。”方震撒了谎，不管母亲信不信，他都必须这样做。
将母亲送回房间后他下楼跟方雲一起又将卫生间里的尸体挪到储物间，因为卫生间要常用而储物间几乎不用。
从储物间出来的时候方震看到了靠在墙上的铁铲，就顺手拿了出来。这柄铁铲长一米五，铲头长十五厘米，前宽后窄，宽处大约十厘米，开刃。
窄处焊接在一节厚实的钢管上，与钢管外径同长。这是当初装修时买来铲墙上杂物用的，装修完之后就被闲置在了这里。
“或许可以当个长武器。”方震心中暗想。
整个下午的时间方震和方雲都在清理前堂后厨及卫生间的血迹，确实费了不少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