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满偶尔会去回春堂坐诊的习惯一直没忘，毕竟实践才能更好地锻炼自己的医术。
每次那个受伤颇重的姑娘的药材也都是回春堂的药僮直接送过去的。
这日，满满抽空去回春堂待了半天，回家时，却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鬼鬼祟祟地藏在各个小摊贩的后面，不知道在做什么。
她轻手轻脚地过去，一巴掌拍在那人肩上。
“清尔！你在干嘛呢？怎么许久没有见你来王府找我玩啦？”
萧清尔吓了一跳，急忙一把捂住满满的嘴，“嘘～”
“唔？”
满满一脸懵地顺着她紧张的视线看见了不远处的哥哥。
殷庭樾穿着常服，却时刻把着腰间的刀，神情严肃，许是在执行什么任务。
清尔偷偷跟着他做什么？
“满满，你别告诉你哥哥呀。”萧清尔抱着她的胳膊道。
“你还没说你们怎么了呢？”
萧清尔叹了口气，拉着她开始长篇大论。
等满满终于听完她的叙述后，大吃一惊。
“我哥哥上次竟然带你去观刑？！他疯啦？我说你怎么一连好多天都不来了呢，没吓坏吧？哥哥真过分，你放心，我回去就向母妃告状！”
“别别别，是我自己胆子太小。”萧清尔连连摆手，“而且世子他是知道我装的了，肯定觉得我缠着他太烦了，从未见过我这般的女子，所以才带我去看的；虽然我当时看见那些血腥恐怖的画面，吓得大哭，还一直不敢再主动去找他，但是回头想想，当时也是世子将我带走的，一定是他心软了吧……”
哈？确定不是他看不下去了？
被人吓唬哭了还替别人开脱说话，若是满满知道后世的事，怕是能给她安上“恋爱脑”一词。
“那你……打算怎么办？就天天这样偷摸看他？别说当上我嫂子了，怕是哪天一个不小心，哥哥就能把你当奸细误伤了。”
“嫂、嫂子？”萧清尔小脸通红，“太快了吧？我还没想那么远呢，只是想跟着他，近距离地看看他……”
“……”合着其他话是一点没听进耳朵里是吧？
萧清尔压低声音，有些不好意思却又忍不住好奇：“对了，你之前说世子曾有过心上人，不知那位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
满满正欲直接说，但是转念一想，萧清尔这看上去不太聪明的样子，该不会听了以后直接模仿桑姐姐吧？这样一来，有什么好处？到时候崇亲王发现自家宠爱的小女儿变了个人似的，估计再怎么纵容也会迁怒于哥哥。
于是她摇摇头，露出一抹灿烂的笑：
“我不记得了，可这不重要。清尔，你很可爱，很漂亮，我就很喜欢你，你做自己就好啦，若是哥哥待你实在冷落，你便也别理他了，只与我和姐姐做朋友，不就好了吗？”
谁知她这句话说完，面前的人微微张大了眼睛，转瞬间大大的眼眶里就蓄满了泪水。
她感动得语无伦次：
“呜呜呜，真的吗？满满，我在你眼里真的这么好吗？
我、我以前总是闷在王府的后院，除了睡觉就是睡觉；父王兄长太忙不能经常看我，其他兄弟姐妹都不和我来往，我每天除了看话本学着里头的人物自言自语，就是和哥哥送我的一只鹦鹉说话……好不容易等我身体好了，就立马随父王来了上京。
若是早知道上京有殷世子，还有你与沛沛，我一定拼命努力吃药，早早地好起来了！”
满满眨了眨眼，摸了摸她已经在自己肩头上蹭的脑袋，莫名觉得两人的年龄是不是倒过来了？
不过，清尔幼时这么孤单的吗？
知道这些事后，满满愈发想要安慰好她，便牵着她去了旁边的一家酒楼。
“清尔，你知道我和姐姐的事情吗？我刚出生就丢失了，之前都成了个小乞丐，五岁才被哥哥找回来；还有我姐姐，她小时候的身体也是一直不好，连门都出不了。”
“啊？”
萧清尔从未听过这些事，呆呆的，眼角的泪挂在睫毛上，欲落不落的。
“我们如今都好啦～以后也会更好的。”
“嗯嗯！”她更觉感动。
“对了。”满满肃了肃神情，“我父王说，大裕与倭国正在交战，两国人样貌差距不大，指不定那阴险的弹丸小国会趁机派人来上京捣乱，你这些天就不要一个人出门乱跑了嘛。”
萧清尔向来不关注这些，闻言一愣，不过她身边一般都会有人保护，况且——
“我是跟着殷世子的……”
满满嘴角抽了抽，“哥哥负责拱卫京畿，他身边也安全不到哪儿去吧。”
再说了，一个没处理好，说不定还耽误正事。
萧清尔点点头，“你放心，我知道了。”
两人再聊了一会儿便分开了。
萧清尔听进了满满的话，一连好几天都没有继续去跟着殷庭樾了。
只是这样一停下来，她发现自己好无聊。
她在上京一个熟悉的人都没有，又不好天天去找沛沛满满，一旦过去，她怕自己又忍不住去想殷庭樾在做什么，索性不看就不想了。
可这样坚持了几天，崇亲王某天发现乖女儿怏怏不乐，好说歹说劝着她出去散散心。
为了不让父王担心，萧清尔只能放弃自闭，再次出了门。
逛了两圈，她便忍不住了，“殷世子在哪儿？你们知道吗？”
郡主只需一句话，便有人立马跑走打听去了。
不一会儿，那人神色奇怪地回来。
“回郡主，殷世子去了揽月阁。”
“揽月阁？这是什么地方？”
“是先帝下令所建，上京最高的阁楼，夜里观星赏月位置最佳。”
萧清尔不解，“殷世子去那做什么？你这表情又是什么意思？”
她出生时，崇亲王已去封地就藩，故而并不知道上京的风土人情，若不是她身份高贵，就连口音，怕是都会有人笑话。
那侍卫斟酌了一番，没有隐瞒：
“回郡主，揽月阁起初为皇家独享，陛下登基后不久，便允每月开放一次，其视野开阔，景色独好，于是便备受欢迎，成为……男女相会圣地。”
萧清尔神情呆滞，重复的语调都扬了起来：
“男女……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