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御花园中,点点灯火在黑暗中闪烁,如同夜空中散落的星辰。几名宫女提着灯笼,脚步匆匆地穿过回廊,来到湖心亭附近。她们皆是赵婉兮宫中之人,奉命前来布置。
“轻点,轻点!别惊扰了旁人。”领头的宫女压低声音,指挥着众人将提前准备好的琴、瑟、酒具等物搬进亭中。
“红袖姐姐,娘娘为何要选在此处?这湖心亭偏僻得很,平日里皇上都很少来。”一名小宫女不解地问道。
“嘘!你一个小丫头懂什么!”红袖瞪了她一眼,“娘娘自有娘娘的打算,你我照做便是。”
小宫女吐了吐舌头,不敢再问。红袖看着亭中渐渐布置妥当的一切,心中暗暗祈祷着,希望今晚一切顺利,娘娘的良苦用心能够得到回报。
然而,她们的一举一动,早已落入一双阴冷的眼中。
翠玉躲在假山后面,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她心中冷笑一声,快步回到白姬宫中。
“娘娘,奴婢打探清楚了,赵婉兮那贱人今晚要在湖心亭设宴,还安排了歌舞表演,看样子是想……”翠玉附在白姬耳边,将自己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白姬听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真是天助我也!我还愁找不到机会呢,她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她优雅地起身,走到梳妆台前,对着铜镜细细描摹着眉眼,心中已有了计较。
不多时,胡君泽批阅完奏折,正准备起身休息。白姬身着轻纱罗裙,款款走来,娇声道:“皇上,今日天气甚好,不如去御花园走走吧。”
“也好。”胡君泽对白姬向来宠爱,自然不会拒绝。
两人携手漫步在御花园中,白姬似是无意间提议道:“皇上,你看那湖心亭景色多美啊,不如我们去那里坐坐?”
胡君泽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果然见湖心亭在月色下显得格外静谧美好,便欣然同意。
而此时,赵婉兮正满心欢喜地准备前往湖心亭。突然,一名小太监急匆匆地跑来,跪倒在地,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娘娘,不好了!皇上……皇上他……”
“皇上怎么了?”赵婉兮心中一紧,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皇上他……和白姬娘娘……往湖心亭去了!”
赵婉兮脸色骤变,手中的丝帕瞬间被捏皱。来不及多想,她提起裙摆,便往湖心亭的方向奔去。
夜色中,她焦急的身影,仿佛一只迷途的蝴蝶,在风雨中苦苦挣扎……
赵婉兮心急如焚,一路小跑,精致的绣鞋沾染了夜露也毫不在意。远远的,便瞧见湖心亭中,一对人影依偎在一起,说说笑笑,正是胡君泽与白姬。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住内心翻涌的情绪,缓缓走进亭中,屈膝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胡君泽见是赵婉兮,脸上笑意微敛,淡淡“嗯”了一声。白姬却似笑非笑地望着她,语气中带着几分刻薄:“姐姐不在自己宫中好好待着,深更半夜跑到这湖心亭来做什么?这四周荒凉,若是惊扰了皇上,可是大罪呢。”
赵婉兮早料到白姬会借机发难,她不动声色地抬头,目光坦荡地迎上白姬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从容的微笑:“妹妹有所不知,臣妾听闻皇上在此处,特意亲手绘制了一幅画像,想要献给皇上,以表臣妾对皇上的爱慕之情。”
说着,她示意身后的宫女将一幅画卷呈上。胡君泽接过画卷,缓缓展开,只见画中之人眉目英挺,神态威严,正是他自己。他细细打量着画像,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淡淡道:“你有心了。”
白姬见状,心中暗恨,面上却不动声色,娇滴滴地说道:“皇上,姐姐真是心灵手巧,这画像画得栩栩如生,简直跟真人一模一样呢!臣妾真是自愧不如啊。”
胡君泽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白姬见他兴致不高,便识趣地转移了话题。
赵婉兮站在一旁,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冷笑。这不过是白姬的第一波攻势,接下来,她还会使出更阴险的招数来对付自己。
夜色渐深,湖面上的风也凉了几分。白姬轻轻依偎在胡君泽怀中,娇声说道:“皇上,夜深露重,臣妾有些冷呢。”
胡君泽怜惜地将她搂紧,柔声道:“朕叫人拿件披风来。”
白姬却摇了摇头,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赵婉兮,柔声道:“不必了,臣妾听说姐姐的宫女心灵手巧,会用一种特殊的香料熏制披风,穿起来格外暖和,不知姐姐可否割爱,将那披风借臣妾一用?”
赵婉兮心中冷笑,她早就料到白姬会打自己披风的主意。这件披风是她亲手缝制,又用宫中秘制的香料熏制而成,不仅御寒效果极佳,还能散发出一种独特的清香,正是因为如此,才引起了白姬的觊觎。
她不动声色地笑了笑,正要开口拒绝,却见白姬身边的宫女翠玉悄悄地走到亭子边缘,似乎在摆弄着什么……
赵婉兮看着白姬惺惺作态,心中冷笑连连。她当然不会天真地以为白姬是真的想要借披风,这不过是她想让自己难堪的伎俩罢了。那件披风上绣着独特的金丝凤凰,是皇后才能用的图案,白姬分明是想借此机会,让自己被扣上僭越的罪名。
“妹妹说笑了,那件披风太过贵重,臣妾区区一个才人,怎么敢用皇后的东西呢?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要惹人非议?妹妹还是……”
赵婉兮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白姬身边的宫女翠玉惊呼一声:“哎呀,这是什么东西?!”
翠玉这一嗓子,成功地打断了赵婉兮的话,也吸引了胡君泽和白姬的注意。
“怎么了?”胡君泽问道。
翠玉一脸惊慌地指着亭子边缘,结结巴巴地说道:“回……回皇上,奴婢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软绵绵的,怪吓人的……”
白姬闻言,立刻露出关切的神情,柔声问道:“翠玉,你没事吧?可别伤着了。”
翠玉摇了摇头,却依然站在原地不敢动弹,仿佛脚下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还不快过来!”白姬故作不悦地呵斥道,“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让皇上看看!”
翠玉这才怯生生地挪动脚步,走到胡君泽面前,伸出脚,只见她绣鞋的鞋尖上,沾着些许黑色的泥泞,还隐约可见几条细长的红色虫子在蠕动。
“啊!”白姬惊呼一声,猛地扑到胡君泽怀中,瑟瑟发抖,“好可怕,这是什么虫子?怎么会在亭子里……”
胡君泽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他皱着眉头,仔细看了一眼翠玉鞋上的东西,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赵婉兮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一切,心中冷笑。她早就注意到翠玉鬼鬼祟祟地跑到亭子边缘,当时她还奇怪,这深更半夜的,翠玉不好好伺候白姬,在那里摆弄什么?
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白姬安排好的。
她故意让翠玉踩到那些虫子,然后借机在胡君泽面前演一出戏,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难堪,最好是让胡君泽厌恶自己,这样她就能独占宠爱了。
心思真是歹毒啊!
赵婉兮心中暗自警惕,面上却不动声色,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白姬看到赵婉兮没有被彻底打压,心中不甘。她暗示翠玉在亭子周围做手脚,想要让赵婉兮出丑。只见翠玉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香囊,悄悄地打开了它……
一股奇异的香味弥漫开来,赵婉兮微微皱眉,这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