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心亭上,夜风习习,吹皱一池春水,也吹得那股奇异的香味越发浓烈。赵婉兮不动声色地掩住口鼻,目光扫过四周,果然见亭边草丛中隐约有黑影攒动。
“皇上,这里好可怕,我们还是回去吧……”白姬依偎在胡君泽怀中,声音娇滴滴的,却掩盖不住眼中的得意之色。
就在这时,赵公公匆匆赶来,老远便高声喊道:“皇上,出事了!御书房那边……”
“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胡君泽不悦地皱起眉头。
赵公公压低声音,在胡君泽耳边耳语了几句。
“知道了,你先去处理,朕稍后就到。”胡君泽挥了挥手,显然对御书房的事情更为上心。
白姬见状,心中大喜,连忙说道:“皇上,既然御书房有急事,那我们就快些回去吧。”
胡君泽点点头,正要转身离开,赵婉兮却突然开口了:“皇上且慢!”
她的声音清冷而坚定,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
胡君泽和白姬都愣了一下,转头看向她。
“皇上,臣妾方才发现这亭子周围似乎有些不对劲,像是有人动了手脚,意图……”赵婉兮顿了顿,目光锐利地扫过白姬,一字一句地说道,“意图谋害皇上!”
此言一出,犹如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
胡君泽半信半疑,白姬则脸色一变,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娇声说道:“姐姐说笑了,这光天化日之下,谁敢谋害皇上呢?”
“是不是说笑,皇上仔细查看一番便知。”赵婉兮不为所动,指着亭边的草丛说道,“方才臣妾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仔细一看,才发现那里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胡君泽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他顺着赵婉兮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草丛中有黑影晃动……胡君泽半信半疑地走近草丛,拨开茂密的枝叶,只见几个黑乎乎的球状物滚落出来,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气味。
“这是什么?”胡君泽皱眉问道,显然对这东西感到陌生。
赵婉兮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头看向一旁瑟瑟发抖的宫女,厉声问道:“说,这是什么东西?从哪里来的?”
那宫女本就被这阵势吓得魂不附体,如今被赵婉兮一逼问,更是吓得语无伦次:“这……这是……奴婢也不知……是有人给了奴婢一包东西……让奴婢放在这里……”
“谁指使你的?”赵婉兮追问道,目光如炬,仿佛能看穿人心。
“奴婢……奴婢不敢说……”宫女吓得跪倒在地,浑身颤抖。
“不敢说?”赵婉兮冷笑一声,“那就由本宫来说!这东西,名叫‘迷魂香’,点燃之后能散发出一种奇特的香味,闻久了便会头晕目眩,神志不清,严重者甚至会……”
她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意味深长地扫过白姬,才接着说道:“甚至会丧命!”
白姬脸色惨白,强自镇定道:“姐姐可不要血口喷人!这东西是什么,我根本就不知道!说不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我!”
“陷害?”赵婉兮冷笑一声,“这宫里谁不知道,皇上近日对白妹妹你宠爱有加,整日都待在你这湖心亭中,若说有人要谋害皇上,除了你,还有谁有这个胆量和动机?!”
“你……”白姬气结,却无力反驳。
“皇上,”赵婉兮不再理会白姬,而是转身面向胡君泽,语气坚定地说道,“臣妾可以用性命担保,这一切都是白姬主使的!为了证明臣妾的清白,请皇上将赵公公留下,彻查此事!”
“这……”胡君泽有些犹豫,他虽然对白姬产生了些许怀疑,但也不愿意相信她真的会做出这种事。
“皇上!”白姬见状,连忙抓住胡君泽的衣袖,楚楚可怜地说道:“皇上,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做过……”
“够了!”胡君泽猛地甩开她的手,冷冷地说道,“朕自会查明真相,在此之前,你最好祈祷自己是清白的!”
他说完,便不再理会白姬,而是转向赵公公,沉声说道:“赵福海,你留下来,仔细查探,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是,皇上!”赵公公领命,立刻开始在亭中四处搜查。
白姬见状,顿时慌了神,她想要阻止赵公公,却被胡君泽一个眼神制止了。
夜色渐深,湖心亭中灯火通明,将每个人的表情都照得格外分明……
夜凉如水,湖面上的波光也仿佛失去了白日里的耀眼,变得影影绰绰,如同赵婉兮此刻的心情。
虽然她巧妙地化解了白姬的陷阱,成功地将嫌疑引到了白姬身上,但也只是暂时稳住了局面。她深知,胡君泽生性多疑,并没有完全相信她,更没有因此厌恶白姬。今晚这场风波,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真正的决战,还在后面。
赵婉兮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胡君泽的神色。他眉头紧锁,目光阴晴不定,显然是在权衡着什么。白姬则楚楚可怜地跪在一旁,不时地偷看他一眼,那眼神既委屈又无辜,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怜惜。
赵婉兮心中冷笑,白莲花装得倒是挺像,可惜,自己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任人摆布的傻白甜了。她倒要看看,白姬还能耍什么花招。
赵公公办事效率很高,不一会儿便搜查完毕,回来禀报道:“启禀皇上,奴才在亭子角落里发现了一些香料残渣,经辨认,正是迷魂香无疑。”
“果然如此!”赵婉兮故作惊讶地说道,“白妹妹,你还有什么话说?”
白姬脸色惨白,拼命摇头,泪水涟涟:“皇上,臣妾真的不知道,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臣妾!求皇上明察!”
“陷害?”胡君泽冷笑一声,“这宫里谁不知道,你最近最得宠,谁敢陷害你?”
“皇上……”白姬还想再辩解,却被胡君泽不耐烦地打断。
“够了!朕不想再听你狡辩!来人,将白姬带回宫中,严加看管,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视!”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白姬哭喊着被侍卫拖了下去,湖心亭中只剩下胡君泽和赵婉兮二人。
“爱妃受惊了。”胡君泽走到赵婉兮身边,柔声说道,“今日之事,朕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还你一个公道。”
“臣妾谢皇上恩典。”赵婉兮低眉顺眼,掩盖住眼底的一丝寒意。
这场湖心亭的风波,看似是赵婉兮赢了,但实际上,她赢得并不彻底。白姬虽然被禁足,但只要胡君泽对她还有情意,就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救她。而她赵婉兮,必须在这段时间里,彻底抓住胡君泽的心,让他再也离不开自己!
回到宫中后,赵婉兮一夜未眠。她深知,机会只有一次,她必须好好把握。白姬被禁足,正是她拉拢人心的好时机,她命人将自己珍藏的珠宝首饰分送给后宫各位嫔妃,并放出风声,就说自己不日将有一场大病……
几日后,一个消息传遍了整个后宫:赵婉兮病重,卧床不起。
这消息传到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的胡君泽耳中时,他明显地愣了一下,手中的朱笔也停在了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