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婉兮的呼吸急促起来,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她看见了,看见了他眼中的怀疑和探究,而这份怀疑,此刻正毫不留情地将她推向深渊。
“臣妾……”她试图开口解释,却发现喉咙干涩,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偏殿内突然传来一声怒吼,带着撕心裂肺的绝望和悲痛,“婉兮!婉兮你在哪里?!”
这声音,这语气,即使过了多年,赵婉兮依然能够立刻辨认出来。那是他,是她曾经深爱,也深深伤害过的男人。
胡君泽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锐利的目光如同冰锥一般刺向赵婉兮,“他是谁?”
赵婉兮的身子晃了晃,她紧紧咬着嘴唇,却依然无法抑制住内心的慌乱。她要怎么解释?说他是她青梅竹马的恋人,却在她入宫后音讯全无?
“皇上,”一旁,一直沉默的郑妃突然开口,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看这位公子的模样,似乎与娘娘颇为熟稔呢。莫不是……娘娘宫外的旧识?”
“住口!”赵婉兮猛地抬头,怒视着郑妃,郑妃这是在故意挑拨离间,想要置她于死地。
“怎么?被臣妾说中了,娘娘恼羞成怒了?”郑妃掩嘴轻笑,眼中的得意之色毫不掩饰。
胡君泽没有说话,但他周身散发出的寒意却让赵婉兮如坠冰窖。此时无论她说什么,都只会加深胡君泽的怀疑。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抬起头,直视着胡君泽的眼睛,“皇上,臣妾……”
“够了。”胡君泽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来人,将此人拿下!”
他不再看赵婉兮一眼,转身大步走进了偏殿,只留下一句话在空气中冰冷地回荡,“朕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胆敢擅闯皇宫!”
赵婉兮无力地跌坐在地上,泪水无声地滑落脸庞。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降临……赵婉兮深吸一口气,将眼角的泪水拭去,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自若。“皇上,他只是臣妾家乡的旧相识,此次进京恰巧遇见,便想着来宫中拜访。臣妾与他之间清清白白,还请皇上明鉴。”
胡君泽的脸色依旧阴沉,他冷哼一声,“旧相识?旧相识能如此失态地直呼你闺名?婉兮,你当朕是傻子吗?”
“臣妾不敢。”赵婉兮低垂着头,掩盖住眼底的苦涩。
“来人,将此人带下去,好生看管,没有朕的旨意,不许任何人探视!”胡君泽不再理会赵婉兮,拂袖而去。
偏殿外,宫女太监们来来往往,却都刻意压低了声音,生怕一个不小心便惹祸上身。赵婉兮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心中满是苦涩。胡君泽表面上看起来平静,但心中已经对她产生了怀疑,而这份怀疑,如同附骨之疽,终有一天会将她吞噬。
不出所料,前任入宫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后宫,一时间,流言四起,各种猜测甚嚣尘上。
“听说了吗?婉妃娘娘居然和宫外的男人有染!”
“可不是嘛,那男人还跑到宫里来闹,真是胆大包天!”
“哎,你说这婉妃娘娘平日里看着挺精明的,怎么就犯了这种糊涂事呢?”
……
听着这些闲言碎语,赵婉兮心中五味杂陈。这些人不过是借题发挥,想要趁机踩她一脚罢了。
郑妃宫中,小桃将打探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禀报给郑妃,“娘娘,奴婢已经查清楚了,那男人确实是从婉妃娘娘家乡来的,而且和婉妃娘娘以前的关系匪浅……”
郑妃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很好,继续盯着他,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来报。”
“是,娘娘。”小桃领命退下。
夜幕降临,赵婉兮换上一身夜行衣,悄悄来到了关押前任的偏殿外。她必须弄清楚,他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又是如何混进宫中的。
“站住!什么人?!”守卫的侍卫拦住了赵婉兮的去路。
“是我。”赵婉兮压低了声音。
“娘娘?”侍卫认出了赵婉兮,但依旧面露难色,“皇上吩咐过,任何人不得探视。”
“放肆!本宫要见他,难道还要经过你们的同意吗?”赵婉兮语气凌厉。
侍卫们面面相觑,不敢再阻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赵婉兮走进偏殿。
“婉兮!婉兮你终于来了!”偏殿内,前任的声音充满了惊喜和激动。
“你……”赵婉兮刚想开口,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只见前任披头散发,衣衫凌乱,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风采。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赵婉兮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前任一把抓住赵婉兮的手,眼中满是悲伤和绝望,“婉兮,他们说你被困在这里,过得很不好,所以我才……”
“住口!”赵婉兮猛地甩开他的手,脸色苍白,“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前任的话还没说完,偏殿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胡君泽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目光冰冷地扫过两人,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寒冰,“看来,朕来得不是时候啊。”
“放肆!谁准许你在朕的面前如此喧哗!”胡君泽一声怒吼,吓得前任瑟缩了一下,这才注意到站在门口的皇帝。他愣愣地看着眼前穿着龙袍的男子,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皇上……”赵婉兮面色苍白,想要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你不用解释了!”胡君泽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目光如刀锋般扫过两人,最终落在前任身上,“你是什么人?胆敢擅闯皇宫,还敢对朕的爱妃无礼!”
前任这才明白自己身处何地,也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气势逼人的男人是谁。他惊恐地跪倒在地,结结巴巴地说:“草民……草民不知道娘娘在宫中……”
“你不知道?那你为何直呼她的闺名?你与她究竟是什么关系?”胡君泽步步紧逼,语气中充满了压抑的怒火。
前任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被赵婉兮一把拉住。此时此刻,多说无益,只会让事情更加糟糕。
“皇上,他只是臣妾家乡的旧识,并无恶意。还请皇上明察。”赵婉兮跪在胡君泽面前,语气卑微而恳切。
“旧识?旧识能如此失态?”胡君泽冷笑一声,显然不相信她的解释。他上前一步,猛地抬起赵婉兮的下巴,逼迫她与他对视,“赵婉兮,你当真以为朕看不出来吗?你心里还有他!”
赵婉兮的心猛地一颤,慌忙避开他的目光,低声道:“皇上,臣妾不敢。”
“不敢?那你为何不敢看朕的眼睛?”胡君泽的手指收紧,语气中充满了危险的意味。
赵婉兮只觉得下巴一阵剧痛,但她不敢反抗,只能强忍着泪水,低声说道:“皇上,请您相信臣妾,臣妾与他真的只是过去的事情了。”
胡君泽冷冷地看着她,眼神复杂难辨。半晌,他才松开手,语气冰冷地说:“来人,将此人带下去,严加看管!”
“皇上!不要!”前任惊恐地想要抓住赵婉兮的手,却被侍卫强行拖了下去。
“皇上,求您放过他,他什么都不知道……”赵婉兮想要上前求情,却被胡君泽一把抓住手腕。
“赵婉兮,你最好记住,你现在是朕的女人!朕允许你思念过去,但绝不允许你背叛朕!”
说罢,他甩开赵婉兮的手,转身大步离去,只留下赵婉兮一人跪在地上,泪流满面。
第二日,赵婉兮就被传召到了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