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御书房内,弥漫着凝重的低气压。赵婉兮跪在冰冷的金砖地上,身子微微颤抖。龙案后的胡君泽一身明黄龙袍,眉宇间满是阴霾。
“说,你与他到底是什么关系?”胡君泽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仿佛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一般。
赵婉兮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住内心的恐惧,低声道:“回皇上,臣妾与他只是…曾经的朋友…”
“朋友?”胡君泽冷笑一声,猛地将一叠纸张扔到赵婉兮面前,“朋友之间会说这种话?会做出这种事?”
赵婉兮慌忙低头去看,只见那叠纸上,赫然写着一些露骨的思念之语,署名正是前任的名字。她的心猛地一沉,这些话她从未听过,更不可能是前任所写。
“皇上,臣妾从未见过这些,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赵婉兮急切地想要解释,却被胡君泽粗暴地打断。
“误会?你当朕是三岁孩童吗?”胡君泽猛地站起身,逼近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赵婉兮,“小桃亲耳听到他说这些话,还亲眼见到他为你作画,画中人是谁,你敢说不是你吗?”
赵婉兮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小桃是她宫中的宫女,平日里看似忠厚老实,没想到竟会在背地里做出这种事情。她终于明白,自己这是被人陷害了。
“皇上…臣妾…”赵婉兮想要解释,却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开口。在盛怒之下的胡君泽面前,任何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怎么?无话可说了吗?”胡君泽冷眼看着她,语气中充满了失望和愤怒,“朕自以为对你宠爱有加,你就是这样回报朕的吗?”
赵婉兮咬紧嘴唇,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此时此刻,眼泪只会成为她心虚的证明。
“皇上,臣妾…”赵婉兮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臣妾可以对天发誓,臣妾与他之间清清白白,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您的事情…这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后…”
“够了!”胡君泽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你真当朕是傻子吗?!”
他冷冷地看着赵婉兮,眼中满是失望和厌恶,一字一句地说道:“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你到底说不说实话?!”
“皇上,臣妾没有狡辩!是有人要害臣妾,要害臣妾啊!”赵婉兮声嘶力竭地哭喊,绝望如同藤蔓般缠绕住她的喉咙,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害你?谁要害你?你贵为后宫妃嫔,谁有这么大胆子?!”胡君泽怒极反笑,他只当是赵婉兮为了脱罪而编造的谎言,怒火更盛。
“是……是……”赵婉兮咬着嘴唇,心中天人交战。说出郑妃,无疑会将她推向更危险的境地,可若是不说,自己又该如何自证清白?
见她支支吾吾,胡君泽的耐心彻底告罄,他猛地甩袖,厉声喝道:“来人!将贵妃带回宫中,没有朕的旨意,不许踏出宫门半步!”
两旁的侍卫立刻上前,将赵婉兮从地上架了起来。她无力地挣扎着,目光绝望地看向高高在上的胡君泽,最终还是将到了嘴边的名字咽了回去。
“皇上…臣妾…臣妾有一句…实话…必须要说…”赵婉兮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决绝。
胡君泽微微皱眉,示意侍卫稍等,冷冷道:“说!”
“他……他曾经救过臣妾的性命…所以…所以臣妾才会对他多加照顾…但臣妾对他…绝无半点私情…”说出这番话后,赵婉兮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无力地垂下了头。
御书房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胡君泽的脸色阴晴不定,眼神复杂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赵婉兮。他想起当初自己力排众议,执意将赵婉兮迎娶入宫,就是看中了她身上的那股灵气和直爽。可如今,这灵气变成了狡诈,直爽变成了欺骗,这让他如何不怒?
“救过你的性命?”半晌,胡君泽才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怀疑,“此事为何从未听你提起过?”
“臣妾…臣妾……”赵婉兮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解释。此事说来话长,且涉及到她不愿提及的过往,更重要的是,她不知道该如何向胡君泽解释,自己为何会与前任在那种情况下相遇。
“罢了,”胡君泽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你回去好好反省吧,没有朕的允许,不准再见他!”
“皇上…”赵婉兮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胡君泽不耐烦地打断,“还不快滚!”
赵婉兮被侍卫架着离开御书房,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疼痛难忍。
“娘娘…”小桃迎了上来,却被赵婉兮一把推开。
“滚开!”
赵婉兮被侍卫押送回宫,一路上,她都能感觉到从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那些目光里有探究,有鄙夷,更有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她紧咬着嘴唇,任由泪水模糊了视线,却倔强地不肯低头。
回到宫中,小桃迎上前来,却被赵婉兮一把推开。“娘娘……”小桃担心地唤了一声,却不敢再上前。她跟随赵婉兮多年,从未见过她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既担忧又害怕。
赵婉兮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脑海中不断回响着胡君泽冰冷的声音和充满怀疑的眼神。自己百口莫辩,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任何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更让她担心的是,胡君泽已经下令,不许她再见前任,那他独自一人留在偏殿,该如何是好?郑妃如此处心积虑地想要陷害自己,会不会对他不利?
一想到这里,赵婉兮就坐立不安。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努力思考着对策。可是,在这深宫之中,她势单力薄,又能做些什么呢?
“娘娘,您多少吃点东西吧。”小桃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轻声劝道,“您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
赵婉兮摇了摇头,一点胃口都没有。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前任的安危,哪里还顾得上吃饭。
“娘娘,您别担心,郑妃娘娘只是说说而已,皇上英明神武,不会相信她的谗言的。”小桃安慰道。
“你不懂。”赵婉兮无力地挥了挥手,示意小桃退下。
小桃不敢再多言,默默地退了出去,临走前,还不忘轻轻地关上房门。
房间里再次陷入一片寂静,赵婉兮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天空,心中一片茫然。曾经,她以为自己已经适应了这后宫的生活,学会了如何保护自己,可如今看来,她还是太天真了。
后宫,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赵婉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慌乱的情绪。她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她要振作起来,为了自己,也为了那个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救她于水火之中的男人。
她决定去御花园走走,散散心,也许在那里,她能想到解决的办法。
傍晚时分,御花园里,花香四溢,景色宜人。赵婉兮漫步在花丛中,试图让自己放松下来。
然而,一阵刺耳的笑声打破了花园的宁静。赵婉兮循声望去,只见郑妃在一群妃嫔的簇拥下,正朝着这边走来。她们说说笑笑,看起来好不热闹。
“姐姐,您可真是好福气,竟然能让皇上如此宠爱你。”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入了赵婉兮的耳朵里,说话的是丽妃,是郑妃的忠实拥趸。
“妹妹说笑了,姐姐我哪有那样的福分,不过是皇上一时兴起罢了。”郑妃故作谦虚地说道,嘴角却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姐姐真是太谦虚了,皇上对您的宠爱,我们可是都看在眼里呢。”另一个妃子也跟着附和道。
郑妃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抚摸着自己手腕上的玉镯,那神情,仿佛是在炫耀着什么。
赵婉兮不想理会她们,转身想要离开。
“哟,这不是贵妃姐姐吗?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散步啊?”郑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语气中充满了嘲讽。
赵婉兮停下脚步,转过身,冷冷地看着郑妃,“与你何干?”
“姐姐何必如此冷淡呢?”郑妃掩嘴一笑,“姐姐难道不想知道,皇上为何突然将你禁足吗?”
赵婉兮心中一紧,不动声色地问道:“你知道?”
“当然。”郑妃得意地扬起下巴,“姐姐莫非忘了,这后宫之中,还没有我郑蓉不知道的事。”
赵婉兮握紧了拳头,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冷冷道:“你想说什么,直说吧。”
郑妃凑到赵婉兮耳边,压低声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