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曳,在雕花的窗棂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赵婉兮端坐于桌案前,眉头紧锁,手中的茶盏早已凉透。这几日,她不眠不休,苦思对策,却始终找不到破局之法。
“娘娘,您已经一整天没有用膳了,多少吃一点吧。”柳儿端着托盘,心疼地看着自家主子。
赵婉兮摇了摇头,语气中透着一丝疲惫:“我的柳儿,你还不明白吗?如今我们深陷泥潭,就算吃山珍海味,也难解心头之苦。”
柳儿的眼眶泛红,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就在这时,她突然想起一件事,脸色骤变,慌慌张张地说道:“娘娘,不好了!奴婢…奴婢无意中听到,刘昭容…她…她要把您…”
“她要如何?”赵婉兮心中一紧,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说…说要将您…”柳儿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微不可闻,“…将您和…和前朝余孽…联系在一起…”
“轰!”赵婉兮只觉得脑中一声炸响,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明白,如果这件事被坐实,那她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赵婉兮猛地站起身,眼神坚定,“柳儿,你去…去找钱公公…就说…就说我有要事相求!”
钱公公是宫里的老人,在宫中人脉颇广,或许能知道些什么。
柳儿领命而去,一路小跑,终于在御花园找到了正在修剪花枝的钱公公。
“钱公公,我家娘娘有要事相求,请您务必移步一趟!”柳儿焦急地说道。
钱公公年迈浑浊的双眼闪过一丝精光,他看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问道:“可是为了刘昭容的事情?”
柳儿一惊,连忙点头。钱公公叹了口气,面露难色:“姑娘,不是老奴不愿意帮忙,实在是…实在是…”
“公公,您就帮帮我家娘娘吧!若是娘娘有个三长两短,奴婢…奴婢也不活了!”柳儿说着,竟要给钱公公跪下。
钱公公连忙扶起柳儿,压低声音说道:“老奴听说,刘昭容不知从哪里弄到了一封书信,信上似乎…”他看了看四周,凑到柳儿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些话。
柳儿听完,脸色更加苍白,她正想再问些什么,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几声尖锐的笑声:“哟,这不是赵婉兮宫里的丫头吗?怎么,你家主子都被禁足了,你还敢出来乱跑?”
柳儿心中一惊,回头一看,只见几个身穿粉衣的宫女正朝这边走来,为首的正是刘昭容的贴身宫女,春桃。
“不好,被发现了!”柳儿心知不妙,转身就想逃跑。
“想跑?没那么容易!”春桃冷笑一声,带着几个宫女便追了上去。
柳儿拼命地跑着,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把消息带回去!
而此时,在冷清的宫殿里,赵婉兮焦急地等待着柳儿的归来。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快步走到书架前,从最底层翻出一个暗格,里面放着一叠信件。
这些信件,是她与刘昭容初入宫时互相往来的。那时,她们都还是天真烂漫的少女,对未来充满了美好的憧憬,互相扶持,情同姐妹。
赵婉兮颤抖着手打开信件,一封一封地翻看着,突然,她目光一凝,停在其中一封信上。这封信上的字迹有些模糊,像是被水浸泡过一般。信纸上,除了日常的问候之外,还有一句话显得格外突兀:
“姐姐,你说,这后宫之中,还有什么比权势更重要的呢?”
赵婉兮的瞳孔骤然收缩,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难道…难道…赵婉兮紧紧捏着那封信,信纸在她手中微微颤抖。那句“姐姐,你说,这后宫之中,还有什么比权势更重要的呢?”反复在她脑海中回荡。当初只道是年少轻狂的妄语,如今想来,竟如同醍醐灌顶。
刘昭容,她要的不仅仅是后宫的权势,她的目标,是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她要利用太子,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最终取而代之!
“好一个蛇蝎心肠!”赵婉兮咬牙切齿,心中燃起熊熊怒火。她一把将信件扔在桌上,信手拿起茶盏,滚烫的茶水顺着指尖流淌,她却恍若未觉。
“娘娘!小心烫着!”一直守在殿外的春花听到响动,连忙进来,看到这一幕,顿时惊呼出声。
“我没事。”赵婉兮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如今,愤怒无济于事,她必须找到刘昭容勾结太子的证据,否则,等待她的将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春花,去把我的那些旧物都搬出来,我要仔细找找,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线索。”
“是,娘娘。”春花虽然不明白主子的用意,但还是依言照做。
与此同时,刘昭容正在自己的宫殿里悠闲地品着香茗。自从上次在御花园“偶遇”柳儿后,她便命人散布谣言,说赵婉兮因为失宠而精神失常,变得疯疯癫癫。
“娘娘真是好计策,如今后宫上下都在议论赵婉兮的疯癫之举,连皇上都…”春桃压低声音,脸上带着一丝得意。
“哼,赵婉兮,跟我斗,你还嫩着呢!”刘昭容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对了,那个老东西那边,安排好了吗?”
“娘娘放心,孙嬷嬷已经去办了,保证万无一失。”
“很好。”刘昭容满意地点了点头,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她就不信,赵婉兮这次还能翻身!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赵婉兮已经从那些看似普通的信件中,发现了一个隐藏至深的秘密,一个足以扳倒刘昭容,甚至…动摇太子地位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就藏在一封看似再普通不过的家书里…
夜深了,赵婉兮还在昏暗的烛光下,一字一句地研究着那封家书。她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信纸,指尖似乎能感受到信纸背后隐藏的波涛汹涌…
冷月如钩,寒光透过窗棂,映照在赵婉兮清丽却略显疲惫的脸上。她手中的信纸,被烛火烤得微微卷曲,上头的字迹却如烙印般深刻在她脑海里。
刘昭容,你以为攀附太子,就能将我踩在脚下吗?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真的天衣无缝吗?赵婉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她反复摩挲着信纸,目光落在其中一行不起眼的字句上:“…舅父大人近日偶感风寒,昭容可要多尽孝道…”这封信是刘昭容写给家中亲戚的,字里行间透露出的是对家人的关切,唯独这“舅父”二字,让赵婉兮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舅父…”赵婉兮喃喃自语,脑海中快速闪过关于刘昭容家族的零星信息。刘昭容的父亲是礼部侍郎,并无兄弟在朝为官,那这“舅父”又是指谁?
突然,一道灵光闪过她的脑海。她记得,当今太子,似乎有个宠爱的表兄,也姓刘,而且…在宫中担任御前侍卫统领一职!
赵婉兮心头一震,难道,刘昭容信中所说的“舅父”,指的就是此人?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一切就说得通了。刘昭容勾结太子,或许正是通过这位“舅父”作为中间人!
想到这里,赵婉兮的心跳不禁加快了几分。自己手中的这封信,很可能就是揭露刘昭容真面目的关键!但她更清楚,仅凭一封信,还不足以扳倒刘昭容。她必须找到更多更有力的证据,才能将刘昭容彻底拉下马!
“春花,”赵婉兮唤来一直守候在外的宫女,“去把柳儿叫来,我有事吩咐她。”
“是,娘娘。”春花领命而去,不一会儿,柳儿便出现在赵婉兮面前。
“柳儿,”赵婉兮将手中的信递给她,“你看看这封信,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柳儿接过信,仔细了一遍,疑惑地摇摇头:“娘娘,这封信…奴婢看不出什么不妥啊,只是家书而已。”
“你再仔细看看,”赵婉兮指着“舅父”二字,“这‘舅父’是谁,你可知道?”
柳儿再次细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娘娘,奴婢记得…太子殿下似乎有个表兄,也姓刘,而且…”
“而且,他还担任着御前侍卫统领一职,对吧?”赵婉兮接过她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冷芒。
“娘娘英明!”柳儿恍然大悟,“这么说来,这封信…”
“没错,”赵婉兮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决绝,“我要你暗中调查刘昭容和这位‘舅父’之间的来往,看看他们私底下究竟在做些什么勾当!记住,此事事关重大,切不可走漏风声!”
“娘娘放心,奴婢明白!”柳儿郑重地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与此同时,在刘昭容的宫殿里,一股莫名的不安感悄然蔓延。
“娘娘,您怎么了?”春桃见刘昭容面色凝重,不禁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刘昭容摇摇头,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可能是最近没休息好吧…”
话虽如此,但她总觉得心里像是压了块石头,让她喘不过气来。尤其是想到赵婉兮那日看着她时,眼中闪过的复杂神色,更让她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慌。
“难道…是她发现了什么?”刘昭容心中暗自思忖,不安的情绪在心底蔓延。不行,她必须尽快采取行动,否则…
“春桃,”刘昭容唤来心腹宫女,“你去打听一下,最近赵婉兮那边,可有什么异常举动?”
“是,娘娘。”春桃领命而去,只留下刘昭容一人,在空旷的宫殿里,不安地来回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