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柳儿面色凝重地回到赵婉兮身边,压低声音说道:“娘娘,奴婢查到了一些事情…只是…”
“只是什么?但说无妨。”赵婉兮放下手中的茶盏,眉心微蹙。
“刘昭容她…她每隔几日深夜都会与一名男子私会,而且,此人似乎是…是太子的人。”
赵婉兮瞳孔微缩,握着茶盏的手指微微收紧。信上模糊的字迹再次浮现在脑海中,看来她的猜测没有错,刘昭容的确与太子有所勾结。
“你可看清那人的模样?”
“回娘娘,那人每次都穿着夜行衣,奴婢不敢靠得太近,只隐约看到他腰间配着一枚玉佩,像是…像是东宫之物。”
东宫…赵婉兮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波澜。如果此事属实,那么刘昭容的背叛就不再是简单的个人恩怨,而是涉及到夺嫡之争。
“你做得很好,”赵婉兮定了定神,沉声吩咐道,“继续留意刘昭容的动向,切不可打草惊蛇。”
“奴婢明白。”柳儿领命退下。
入夜,赵婉兮的心绪久久不能平静。她知道仅凭柳儿的描述还不足以扳倒刘昭容,她必须找到更确凿的证据。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她脑海中逐渐形成。
第二天傍晚,赵婉兮故意在御花园散步,看似漫不经心地走到御花园角落的一处假山旁。这里僻静无人,是宫中私会的绝佳地点。
“你说什么?赵婉兮那个贱人竟然…”一个尖利的声音从假山后传来,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语气中的狠毒却让人不寒而栗。
赵婉兮屏住呼吸,悄悄靠近了几步。
“娘娘放心,只要您…”另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只是后面的话语被假山遮挡,赵婉兮听得并不真切。
“事成之后,本宫定会…”刘昭容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这一次,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不安。
赵婉兮心头一震,虽然没有听到全部对话,但这番只言片语已经足够说明问题。刘昭容与太子勾结,意图对付自己,甚至…扶持太子上位?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心头,赵婉兮紧紧握住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
“娘娘,时候不早了,您还是…”
听到那名男子的提醒,刘昭容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匆匆说了几句便转身离去。
赵婉兮躲在假山后,看着刘昭容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刘昭容,你以为你能瞒天过海吗?我一定会让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回到宫殿后,赵婉兮深吸一口气,对着一旁的柳儿说道:“你去…将本宫这几日掌握的…”
回到宫殿后,赵婉兮闭上双眼,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行,这些证据还不够确凿,她必须想办法让刘昭容露出马脚。一个计划在她脑海中逐渐成型。
“柳儿,”赵婉兮唤来心腹宫女,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此事你要做得隐秘,切不可走漏风声。”
“奴婢明白。”柳儿领命而去。
不出几日,后宫中便传开了低语:“听说了吗?赵修仪说她掌握了刘昭容的致命把柄,似乎要…”
“真的假的?这后宫之中,谁不知道刘昭容深得皇上宠爱,赵修仪她…”
“嘘…小声点,小心惹祸上身…”
流言像风一样传遍了后宫的每个角落,最终传到了刘昭容的耳朵里。听到这个消息,刘昭容手中的茶盏应声而落,滚烫的茶水溅了她一身,但她却浑然不觉。
“不可能…不可能…”刘昭容脸色惨白,嘴唇颤抖着,脑海中不断回响着“致命把柄”四个字。难道…难道赵婉兮真的知道了什么?
从那天起,刘昭容便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往日的沉静优雅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掩饰不住的慌乱和恐惧。她在后宫中走动时,总是左顾右盼,生怕被人跟踪。与其他妃嫔说话时,也常常心不在焉,答非所问。
这一切,自然逃不过后宫中那些“人精”的眼睛。
“你们瞧瞧,刘昭容这是怎么了?”
“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心虚了?”
“谁知道呢…这后宫啊,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窃窃私语声再次响起,如同毒蛇吐出的信子,丝丝缕缕地缠绕在刘昭容心头,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皇帝也察觉到了刘昭容的异常。一日,他来到刘昭容宫中,见她面色憔悴,心事重重的样子,便关切地问道:“爱妃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
“臣妾…臣妾无事…”刘昭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但那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皇帝心中疑虑更甚,但见刘昭容不愿多说,也不好再追问,只是心中对赵婉兮的传言又多了几分相信。
这日,赵婉兮沐浴更衣后,对着铜镜仔细端详着自己。几日不见阳光,她的脸色略显苍白,但一双眸子却更加明亮,仿佛夜空中闪烁的星辰,坚定而执着。
“柳儿,你去禀报皇上,就说…”赵婉兮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就说臣妾…有要事禀报。”赵婉兮知道时机快到了。她凝视着镜中自己的倒影,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流言已经成功扰乱了刘昭容的心神,现在,是时候给这个昔日的好姐妹致命一击了。
柳儿有些担忧地望着赵婉兮,自从上次被禁足后,皇上已经很久没有召见过她了。这次去求见,也不知是福是祸。
“娘娘,您真的决定了吗?”柳儿忍不住问道。
赵婉兮轻轻抚摸着手腕上的玉镯,那是胡君泽还是太子时送给她的定情信物,如今看来,却充满了讽刺意味。
“事到如今,我没有退路了。”她语气坚定,眼中闪烁着决然的光芒。
柳儿领命而去,很快便带来了皇上的口谕。
“皇上宣赵修仪……”
听到宣召,赵婉兮嘴角勾起一抹胜利的微笑。她就知道,胡君泽绝不会坐视不管。
消息传到刘昭容耳中时,她手中的茶盏再次落地,摔得粉碎。
“怎么可能……”刘昭容脸色惨白,喃喃自语道,“皇上怎么会让她去……”
她慌乱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心中如同有一团火焰在燃烧,灼烧着她的理智。她不能让赵婉兮见到皇上,绝对不能!
“来人!”刘昭容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去请张太医,就说…就说本宫身子不适,需要立刻诊治!”
她要拖延时间,哪怕只是一刻也好,也要阻止赵婉兮面见皇上。
与此同时,赵婉兮已经换上了一身素雅的宫装,在柳儿的搀扶下,缓缓走向御书房。她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但她却走得异常坚定,没有丝毫犹豫。
御书房内,胡君泽正在批阅奏折,听到赵婉兮的请求,他放下手中的朱笔,眉头微微皱起。
“爱妃有何要事,竟如此急切?”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
赵婉兮跪在地上,恭敬地说道:“回禀皇上,臣妾近日查到一件关系重大之事,事关后宫安危,不得不禀报皇上。”
胡君泽心中一动,他太了解赵婉兮的性格了,如果不是真的事关重大,她是不会轻易开口的。
“你说。”他沉声道。
赵婉兮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望着胡君泽,正要开口,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慌慌张张的声音响起:
“皇上,皇上不好了…刘昭容…刘昭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