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柳的证词像是一记惊雷,在殿内炸响,而郑昭仪抛出的“证据”则让局势再度变得扑朔迷离起来。胡君泽紧锁眉头,仔细着那封信,试图从中找到蛛丝马迹。
信纸上的字迹娟秀,内容充满了对过往的眷恋和对未来的期许,字里行间都透着一股淡淡的忧愁。信的末尾,赫然落款“婉兮”二字,而那一方素净的手帕上,也用同样的笔迹绣着“婉兮”的名字。
“皇上,这封信和这手帕足以证明婉妃妹妹与前朝余孽还有瓜葛!请皇上明察!”郑昭仪见皇帝的神情有所松动,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连忙趁热打铁道。
赵婉兮却是不慌不忙地走上前,仔细地看了看那封信和手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指着信纸上的一个细节,对皇帝说道:“皇上请看,这信纸上的水印,是江南织造局今年的新样式,而臣妾的妹妹,早在三年前就已经嫁入赵家,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信纸?”
胡君泽闻言,立刻将信纸拿到眼前,仔细辨认起来。果然,信纸的右下角,隐隐约约可见一个精致的“寅”字水印,正是今年江南织造局的新标志。
郑昭仪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苍白,她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根本无从辩驳。
“皇上,臣妾还有一事禀报。”赵婉兮的声音再次响起,她从袖中掏出一块烧焦的布料,“这是臣妾宫里负责洒扫的宫女翠竹的衣物残片,上面还沾染着未燃尽的信纸灰烬。臣妾发现,她近日行为鬼祟,便暗中派人跟踪,结果发现她竟然偷偷摸摸地烧毁了一些信件。臣妾怀疑,这其中很可能就有郑昭仪娘娘想要销毁的证据。”
胡君泽接过那块布料,仔细端详,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他猛地将布料扔到郑昭仪面前,厉声喝道:“郑昭仪,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郑昭仪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她知道自己精心策划的一切都败露了。
“说,这封信和手帕,究竟是从何而来?”胡君泽的声音犹如寒冰,带着刺骨的冷意。
“皇上,臣妾……臣妾……”郑昭仪支支吾吾,却无法说出完整的谎言。
赵婉兮冷笑一声,接着说道:“皇上,臣妾与妹妹虽是亲人,但自幼便不常来往,更别提互通书信了。臣妾仔细观察过那封信,发现上面的字迹虽然模仿了臣妾妹妹的笔迹,但在一些细微的笔画上,却与真迹有所不同。若非精通书法之人,断然无法分辨出来。”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臣妾斗胆猜测,郑昭仪娘娘定是寻了擅长模仿笔迹之人,又从臣妾妹妹过去写的一些书信中找到了‘婉兮’二字的落款,以此来伪造证据,陷害臣妾。”
胡君泽听了赵婉兮的分析,心中的怒火更盛。他想起自己之前竟然因为一封伪造的信就怀疑赵婉兮,心中顿时充满了愧疚和自责。
“至于这手帕……”赵婉兮的目光扫过那方绣着“婉兮”二字的手帕,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这手帕的绣工虽然精巧,但所用的丝线却是宫中常见的,并非臣妾妹妹常用的那种。而且,臣妾妹妹素来不喜在衣物上绣字,更不可能将自己的名字绣得如此招摇。”
“皇上,这一切都是郑昭仪精心设计的圈套!她收买了臣妾宫里的宫女翠竹,让她偷偷将这封信和手帕放到臣妾的寝宫中,然后又故意放火烧毁证据,想要将一切都嫁祸到臣妾身上!”
真相终于大白。胡君泽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郑昭仪,眼中充满了厌恶和失望。他曾经真心实意地对待她,却没想到换来的却是这样的欺骗和背叛。
“郑昭仪,你心思歹毒,陷害忠良,其罪当诛!来人,将郑昭仪打入冷宫,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视!”
郑昭仪顿时面如土色,她苦苦哀求,试图挽回胡君泽的心意,但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郑昭仪被拖了下去,殿内只剩下胡君泽和赵婉兮两人。胡君泽看着赵婉兮,眼中充满了歉意和愧疚:“婉兮,是朕错怪你了,你受委屈了。”
赵婉兮看着眼前的男人,心中五味杂陈。自己虽然洗脱了嫌疑,但在这深宫之中,想要独善其身,谈何容易。
“皇上,臣妾没事。”她淡淡地回应道,语气中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疏离。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匆匆忙忙地跑进来,跪在地上禀报道:“皇上,宫外有一位自称是……”
小太监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一个尖锐的声音打断:“皇上,臣妾有要事禀报!”
赵婉兮转头望去,只见丽妃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