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仆仆中，演绎命运的起承转合，有的在追名逐利，有的在舔舐伤口，有的在迷茫徘徊，有的在麻木不仁，当你无法直视自己、直视风尘时，就成了被提线的木偶，深植于心。
方一并没有继续说之前的话题，几人默契的也都没有再提。
次日上午，朱力要继续兰州的旅途了，下车时，朱力说有结果了一定要告诉他，他再也不想当傻子了，方一笑着说好。
直到将要抵达终点站西安时，齐天也笑着说要转车了，自己太笨，就不想这些了，有结果了一定要给他讲讲，扫榻以待。
……
遥远的未来里，每每回想起第一次到西安时，方一都要笑个半天，当那几个并非不可名状的存在知晓体验了一番，也是引来一片源自意识的笑声。
出站时，秦老头笑呵呵的拍着方一的肩膀，说有空常联系，老头我呀，有专车接送，有结果了我去找你，现在不给你用，哈哈笑着扬长而去，方一乐的喊那老头，你等着吧，好酒好肉给我备好喽，秦老头一手拉着车门，扬手指着方一，我等着你小子，给你开车门都行，说罢哈哈上车，也不理会车边好奇的司机。
夕阳伴着晚霞，洒在这个古老的城市上，像是镀了一层淡淡的光晕，方一还在走着感慨着，这个老城在即将落幕的夕阳下挺迷人。
可当不小心摸到裤兜时，不得不为那二两肉钱惆怅万分。
“帅哥，来玩玩呀，”一道充满诱惑的声音响在身旁，“妹子年轻漂亮，活儿好的很哩，来玩玩呀。”
本正惆怅的方一听闻此言，眼前一亮，猥琐的看向旁边正冲自己揽客的妈妈桑，“没钱能玩不？白嫖。”
“来嘛，刚到几个18的，”那妈妈桑没反应过来，“嗯？白玩儿？说笑了吧。”妈妈桑脸色不好的瞅着方一，又说道，“波大活儿好，帅哥来试试呗，包你满意。”
“要不，我先试试？”方一羞涩的说道，“试试不要钱吧。”
“操！没钱嘎咕！”妈妈桑瞬间变脸，“妈的，啥玩意，就你？也想白嫖？也不看看什么东西，这世道，贼你妈……”
方一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笑眯眯的冲着妈妈桑道：“大姐，不要急嘛，好事得慢慢谈呀。”
妈妈桑警惕的看着方一道：“有个屁的好事，谁是你大姐，你能欻。”
“说笑了，”方一仍笑眯眯的，“美女，是不是有啥烦心事儿呀，钱没收到？我可以帮忙呀，手到擒来，包你满意。”
“嘎咕，一边去，玩不起扯啥幺蛾子。”妈妈桑不屑的说道，一边瞅着路过的潜在客户。
方一瞅了眼妈妈桑，笑着说道：“那，你确定不要帮忙回款呀？那我就走了啊。”说完扭头就走，边走边嘀咕道：“哎，要不是这手头紧了些……”
这妈妈桑倒是突然的纠结，瞅着方一的背影，“哎，你等一下哈，”说着三步作两步的小跑到方一跟前儿，“你，你确定，不是，你咋知道我有钱没收到的？真不是条子？”
方一猥琐的笑着，“美女啊，你见过白嫖的条子么？”说着瞅了几遍妈妈桑，又说道：“我说美女啊，你这，我还真是第一次见这么漂亮的妈妈桑。”说着啧啧道。
“咕，”妈妈桑毫不客气的骂道，“你想干嘛？”
“瞧你说的，”方一一脸正色道，“这不手头紧么，你搞不定的，我帮你解决，咋样。”
妈妈桑狐疑的看着方一。
“嗨，搞不定你又不用给我一分钱，两顿饭的事儿。”方一笑着说，“那你要是觉得不行我这就走。”说罢作势扭头就要走。
妈妈桑犹豫了一下，“等等，”盯着方一道，“你还没说咋知道的。”
“不是你说的么，我也想白嫖，”方一笑嘻嘻的说道，“你放心，只要是白嫖的，我保证把票子帮你拿回来，我就赚个路费，包你满意。”
“你真能？”妈妈桑犹豫的问道，“你都不知道白嫖的是谁，你哪来的要回来，这不扯么。”
“哎哟，行了行了，搞不定你就亏两顿饭钱，”方一冲妈妈桑挑眉道，“要不，没搞定的话，我帮你拉客，你给钱就行，咋样，赚个路费就走。”
妈妈桑心中一喜，这才是白嫖的小皮条呀，“成，那先说好了，账只要你能要回来，保证少不了你的路费，但是今晚你就得帮忙拉客。”
方一无语的看着这妈妈桑，终日打雁，叫鸨儿啄了眼，还是道行浅了呀，“你这黑心资本家啊，一刻也不让歇着，那我这还没吃饭呢，老板娘先管顿饭呗，我这还是长安的初夜饭呐。”
妈妈桑风情万种的白了个眼，“来呀，走呗。”
看来这都熟能生巧了，这风情，方一咂舌不已，小姑娘家的绝对学不来。
只是这走的有些不近呀，方一腆着脸凑到妈妈桑跟前，“我说，老板娘，怎么称呼啊？咱这走的不近呀，你这生意……”
妈妈桑也是琢磨了一路这小子啥路子，现在的年轻人这么野的嘛，见状轻声道：“这年头，不好做呀，小帅哥啊，你叫什么呀？给姐姐说说呗。”说着秋波暗送，挑着眉瞅着方一。
呔！哪里来的野妖精！方一波澜不惊的嘀咕着，这习性，当初是谁造的什么孽啊，这年头这生意正好做好嘛，十有八九得罪的是那什么人，搞不好这账……
“好姐姐，你先给弟弟说说呗，”方一调笑着说道，“你看弟弟还能有什么坏心肠，弟弟保证，姐姐一说，弟弟就给。”
Tui，妈妈桑说道：“你还弟弟，我看你这皮比老城墙都厚。我是老板娘，你想拿钱，赶紧的，花名报上来。”
方一比了个大拇指，“美女姐姐啊，方一服了你了，报什么花名啊。”
妈妈桑好笑的看着方一，“你，这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不怕以后出问题啊，用真名？”
方一翻了个白眼，“怕啥，咱又不干违法乱纪的事儿，你以为我像你一样拉啊。”
妈妈桑眼神复杂的看着方一，这大概是她这么多年来见过的最奇特的人，嗯，最奇怪的男人。
“吴想，”吴想低声道，“平日里叫我平姐就好，我叫你小一好了。”
“平姐怎么安排我怎么来。”方一笑着说。
“只是……”方一双手扶在脑袋后，犹豫着没说。
“什么事？”吴想好奇的问这个她唯一遇到的看不清猜不透的男子。
“你那个……”方一不好意思的说道，“欠账啊，不会和你现在这生意有关吧。”说着努了努嘴，“平姐跑这么远拉人头啊。”
吴想惊讶的看着方一，这家伙这么厉害的吗，这都能看出来？难不成有戏？“嗯，”吴想想了想，“怎么，怕了？我就说嘛，要走还来得及哟。”
方一乐的说道：“你想多了，平姐，我只是确认下，知己知彼嘛。”
这可能是这些年来吴想最好奇的一天，仿佛那压在心头的愤懑突的轻飘飘的飘了起来，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不怕？那你帮姐姐搞定，姐姐给你包个大大的红包，”说着冲着方一抛着媚眼，“要不，姐姐陪你也可以呀。”
方一顿时感觉眼前一片乌鸦飞过，谨慎的问道：“我说老板娘啊，你这……这生意……别人还能欠多少啊？你可别吓我啊。”
吴想毫不淑女的笑了起来，“怎么，你也会怕？来吧，到了，呶。”
心岸，嚯，这娘们儿挺会起名字啊，方一登时怀疑起来，这不像是风尘中应有的样子啊。
“Share？”方一突然在吴想耳边说道，“这名字？你起的？”说罢怀疑的目光毫不掩饰。
“怎么，不能吗？”吴想笑嘻嘻的说着，手指勾着方一的下巴，“你倒是第一个说出本意的，厉害呀弟弟。”
方一深深的看了一眼吴想，这是一个充满故事的女人，从不属于这里的地方来到这里，搞不好坎坷无比，“情伤与愤怒，是最难治的。”方一淡淡的说。
“老板好。”
“平姐好。”
吴想站在心岸的门口，心神恍惚的看着方一，直到门童的声音提醒了她，冲着门童点点头，眼神复杂的拉着方一上了楼。
“想吃点什么，自己看吧。”吴想拿着一本菜单递给方一。
“这里挺舒适的，”方一笑着说，“人都走了？倒不至于像你那样去拉客呀，就算是签单的账，也不至于这样吧。”
吴想自嘲的说道：“我也不想啊，可被逼到这份上了，不然……唯一算好的是这房子是自己的。”
方一若有所思的看着吴想，笑着说：“别老让我猜啊，我来干活儿，还得不停的猜猜猜，难不成还要再卜一卦不成。”说罢盯着吴想，“你这除了签单的，是不是还被整了，而且无论黑白。”
吴想惊奇的看着方一，“没看出来，还是个大神啊，这都能看出来？给姐姐说说，你还有没有什么不会的？”说着调笑着方一，心里暗道难不成有救了？想罢目不转睛的盯着方一。
“先给我来点吃的吧，西安的肉夹馍和凉皮就好，吃好了才好办事啊。”说着方一把菜单丢在一旁。
“就这些？”吴想有趣的瞅着方一，“倒是好养活。”
“莉莉，去买两个肉夹馍1份凉皮，另外再来两笼灌汤包，你们谁没吃的话你看着买就是了。”
方一有趣的看着进屋的小姑娘，待出门后，开口道：“这姑娘都哪来的啊，你这看着挺正规的？不是逼迫的？”说着乐着。
“哪能呢，”吴想白了方一一眼，“你以为像你们男人一样，拉人下水，劝人从良。这儿本就是个会所，不过这些姑娘啊，有的想多赚点钱，人家想做，我也不能拦着不是，干这个，没点事儿，谁干这个啊。”说着叹了口气，“人家姑娘也不是天生就想干这个呀。”
“得，”方一笑嘻嘻的说道，“有的就喜欢呀，每一根都不一样，不定喜欢哪一根，成瘾了呗。”
“看着你挺老实的，倒是天下乌鸦一般黑，懂的越多，越流氓。”吴想千娇百媚的说道，“那弟弟觉得姐姐喜欢哪一根呀？”
好家伙，这娘儿们这么明目张胆的嘛，还是说干这行的都这样？还是说那过往打击刺激的成这般放肆不堪了？方一暗自琢磨着。
“平姐说笑了，”方一笑着说，“出家人不打诳语，成瘾干这个的确实不多，”说罢扫了圈房间，“要不讲讲签单的事儿？”
“这么急的吗？”吴想打趣道，“不是说我黑心资本家吗。”
“前些年吧，开门做生意，总希望有些厉害人物帮衬点，这不……”
……
吴想说完，方一吃完抹抹嘴。
“反正现如今这儿吧，饭菜什么的基本是停了，就剩那行当了呗，我一个弱女子，还能怎么办，胳膊拗不过大腿，人家让我生，我就活，让我死，我只能等死呗，只不过可怜这些姑娘们啊，要是有个出路，十有八九也不会来我这儿干这事儿。”
方一津津有味的听着，吴想气恼的揉了个纸团砸了过去。
“着急解决不了问题嘛，平心静气，”方一笑嘻嘻的说，“是不是那些当官儿的没少找你。”
吴想气的翻了个白眼，“我拒绝的了吗。”
“倒也是，”方一摸了摸下巴，“还真是拔屌无情啊，白嫖……啧啧啧，换做是我，光想想都刺激。”
“是吗，”吴想妩媚的说，“想不想试试？只要你帮我解决了这些麻烦事，姐姐随便你哟，怎么，玩，都可以哟。”
这话说的，要酥到骨子里去了，别说小姑娘，方一估计就是那些少妇都学不会，这是开挂专门训练了吧。
“我还是自己想想就好，不劳烦姐姐你，”方一正色道，“不过你这……”说着看着吴想，“不算饭钱，光嫖资60多万？”
方一见吴想点头，“卧了个槽啊，老严那根就没用坏？这尼玛，狗肾吗。”
“哪能呢，他们几个人的呢，”吴想风情万种的瞅着方一，调戏道：“我倒是觉得你可能是公狗肾呢。”
方一调笑着说：“姐姐要不要试试，”眼见吴想眯着眼神要上来，赶紧说道：“平姐说笑了，几个人也够猛的啊，这他妈的，他们家里的都不用吗？难不成个个都带帽子的？”
“要不你去试试？”吴想笑眯眯的说道。
“哪能呢，”方一正色道，“冯伟那边你怀疑是被逼的？他告诉你的？”
这到底是个什么男人啊，坐怀不乱？还是不行啊？不像啊，吴想黛眉微蹙，说道：“嗯，不然没道理他去拦着不让人来这边来玩啊，以前也没少的他的钱。”
方一无语的看着，都干这行了，还这么清蠢的嘛。
“你为啥开这个店。”方一淡定的说道。
“赚钱啊。”吴想理所当然的答道，“别人都止不住。”
“那冯伟为啥干他那行。”
“……”吴想瞪着妩媚的桃花眼看着方一，叹了口气，“好吧，是我傻了。”
“那你说现在他为啥这么干。”方一喝了口水。
“严局长好手段啊，”吴想说道，“那这不更没办法了吗。”
方一瞬间气笑了，“想啥呢，办法多的是。”
吴想闻言眼前一亮，盯着方一道：“只要你能解决，姐姐……”
“打住，”方一毫不客气的打断，“我就是赚个路费，只卖艺。”说着摇了摇头，“这世道啊。”
“你再好好想想这个老严有没有说过什么特别的话，”方一一点一点的提醒着吴想，“比如什么婆娘，什么上面什么什么的，或者别的什么的，就是不像他这个级别能接触的。”说着手竖直往上指了指。
“没事，你慢慢想。”方一说着拿出手机玩起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
“那个……”
“不用说内容，你就说他说没说过就行。”方一打断道。
“有。”
“你确定是？不是他能接触到的信息？”
“确定。”
“好，明白了，”方一点点头道，“这事儿简单。”
哗啦，吴想惊喜的站了起来，“弟弟你可不要骗我，姐姐可是很好骗的。”
这娘儿们，到底是啥往事啊，练成这样了，一举一动都带着媚意，方一心里嘀咕道，“骗你干嘛，我还指望你结账呢。”
“那你还不快点告诉姐姐怎么做。”
方一头皮发紧的说道：“行行行，你让我好好说。”
“别扯上我就行，千万记住，一定得让任何人觉得是你自己的主意。咱是正经人，光明正大。”方一再三叮嘱道，“哪来的嫖，就是不正当男女关系，非要玩、签字给的好处。”
“切记，给几个姑娘说清楚，想清楚，要编制岗位就签字按你说的办，一个字儿都不能瞎说，想要继续干这行被抓走随她。”
“然后那几个姑娘口罩墨镜，自愿去局里找老严……”
“已经去过了。”吴想目不转睛的盯着方一，生怕漏了一字半句的。
“去过了？你呢？”
方一见吴想摇头，继续道：“那就好。估摸着老严要被调走。”见吴想焦急的样子，立刻摆手。
“继续让姑娘们去，嚷嚷大点，你明天就找冯伟，亲自去，约到这儿，就你俩，你就问他，编制岗位，还是到老都是个混混。”
“你放心，他肯定答应，留份他的签字，叮嘱他，得他亲自出面，带几个小弟，带着姑娘的要账委托书。”
方一见吴想点点头，继续道：“让他们直接去市里大院儿，懂吧？”
喝了口水，方一叮嘱道：“多去几次，带着几个姑娘一起去。你放心，市里肯定不给解决，但是这几次你必须有记录，然后直接去省里，”说着看了眼吴想，“大院儿办公厅之类的，不要野蛮，咱就是要账，懂？一直去，但是必须保证至少有2个姑娘没去，要账委托书备个几十份。切记。”
“记住一点，照你说的，老严肯定是上面下来的，他肯定不会认任何账，肯定会从上面空降人来管事的，明白了没有？”
吴想重重的点点头，方一继续道：“你就让冯伟炒就行，下派不是一两天的事儿，估计快也得一两个月，等到空降的人来了，一定继续上，就是来给老严擦屁股的，上就行了，记得张大嘴，收小口，把东西都弄个合同。”
吴想两眼发光的看着方一，张嘴刚想说什么，就被方一打断。
“切记，狠怼那个空降的，先整大。”方一盯着吴想，“这事儿，一直等着编制给拿到手，不然就死咬着。切记，这是姑娘们自己干的事儿，懂？”
“等到几个姑娘上班去了，你就去约那空降的来这里聊，当着他面把那些原件撕了烧了就行了，他得承你的情，不然那都是污点，记得留份照片或者录像，后面就看你想要啥了，临场发挥，空降的早晚会走，不过肯定下面一堆想抱大腿的，你这儿想不火都难。”
“这老严，估计就是上面的一个棋子儿，只不过没到下的时候，”方一笑着说，“连这钱都扣，实在太丢圈子脸面了，估计到时候都是个笑料。”
谁曾想吴想啵的亲了方一一口，“姐姐好高兴呀。”
“高兴你也不能坏弟弟清白啊。”方一笑着推开，“一定要她们签下字据，和你没一毛钱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