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千疮百孔，有人觉得堵住就是了，有人觉得补上就是了，有人觉得这画布太小太薄。
“方一，又见面啦。”东方涵月兴奋的朝着方一挥手，丝毫不顾及周围的人群，边喊边拉着苏趣朝着方一跑。
“你慢点啊，他又跑不了。”苏趣无奈的瞅着自己的这个好友。
涵月笑着对苏趣道：“晚到一天，搞不好又错过好多有趣的认识，你心里就不痒痒么。”
“追男人呢吧。”苏趣不屑道。
“想什么呢，”涵月脸不红心不跳的说，“追只是一方面，追的到最好，追不上无所谓呀，你没看神话故事里，人神结合哪有好下场。”也不理会苏趣惊讶的眼神，拉着就走，“再说了，这些人类目前弄不懂的问题，搞懂了搞不好就是个护身符呢。”
……
话说这女人吧，心思不定，难以捉摸，前一秒，如春日里的花朵，灿烂动人，下一秒，如秋日里的沉思，变幻莫测，有她们在的地方，可能永远不知道下一个话题会是什么。
“你好，庄晓梦。”出乎意料的，庄晓梦第一个离老远伸出了手。
“你好，东方涵月，”涵月眯着眼笑眯眯的打量了下庄晓梦，瞥了下方一，暗自撇着嘴，“这是苏趣，我好友，也是北大校友。”
“哟，那比我学问高，”庄晓梦笑眯眯的说着扭头瞅了眼方一，笑嘻嘻的说道：“姐姐们好。”
嗯？涵月苏趣一头雾水对望了一眼，打量着庄晓梦，难不成这妞儿比咱俩还小？涵月说道：“哎呀，真的假的？我今年大二。”说着挑衅的看着庄晓梦。
“那你比我老，”庄晓梦笑眯眯的说道，丝毫不理会一旁哥哥无语的表情，“我刚高考完，马上大一。”
“真刺激，”叶从真低声笑着捅着方一，“太刺激了，哥，刺激不……”
“滚！”方一翻着白眼。
庄浩面无表情的瞅着方一，眼神里透着乐，眼角带着幸灾乐祸。
“消停点儿吧，还跟个小孩儿似的。”方一无奈的冲着两个姑娘摇着头说。
“没你的事儿！”两人异口同声，“我们说我们的。”
噗，叶从真嘿嘿嘿的直接笑开了。
“上车上车，走走走，东西丢住处，木兰山玩去。”方一催促着推着庄浩，“三个女人一台戏，真是一点儿不假。”话音刚落，惹来后面三个白眼。
“昨天师父说什么啦？”涵月嘀嘀咕咕的拉着庄晓梦。
“嗯？你叫他……师父？”庄晓梦奇异的看着涵月低声笑道，“嘿嘿，那万一……万一，那你岂不是要喊我师娘？”
“去，去去，想屁吃呢，”涵月笑嘻嘻的嘀咕道，“你觉得有戏？别骗自己了，我看你也是心知肚明的，不然就咱俩，换个人早就吃干抹净了。”说罢低声正色道，“你没劝劝他吗？”
“劝什么劝？”庄晓梦奇怪道，“不是挺好的么，我觉得应该去做，我笨，什么都做不了，那我就陪着他，看着就行。”
“恋爱脑，”涵月翻了个白眼，嘴里却嘀咕着，“差不多。”
一见杨过误终身，苏趣瞅着这俩姑娘，心底莫名其妙的冒出这么一句话，一位自己的好友，一个大家小姐，真是造了孽，人还是笨点好，爱一个人，只需要一瞬间，可忘记一个人，却需要一辈子，寻而不得，最不能忘怀，这该死的狗男人，想着看着前面那张清癯俊秀、却又漂亮的脸孔，可惜不是人间种，心中惋惜不已。
方一瞅着嘀嘀咕咕不停的俩人，无语的摇头，抱歉的冲着庄浩低声道：“换个人估计我要被打死，也就你知道，这叫什么事儿吧。”
“就这吧，我遇到的不比你少。”庄浩淡淡的轻声说，“就是你啊，害人不浅啊，早点儿飞升完事。”
方一挑着眉低笑道：“我倒是想，还真想看看那是什么，难道你不想。”
“想啊，可身不由己……”庄浩低声道。
“你俩说的什么这么神秘？”叶从真小声插进来，“给我说说呗。”
庄浩见方一一言不发，挑着眉说道：“怎么，怕再祸害一个？”旋即说道，“叶从真是吧，知道的多了有时候不是啥好事，超越，唔，或者之上，就这俩字，你慢慢体会。”
方一拧着眉毛瞪了庄浩一眼，叹了口气。
“什么超越？之上？”涵月好奇的说道，“还不快给我讲讲。”
庄晓梦惊讶的看着这娃娃脸姑娘，原来这么好学的吗，那确实黏人……
“说个屁，”方一不客气的说，“姑娘家好好完成学业，将来找个好人家家的嫁了完事。”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让我当个傻子过一辈子呗，你愿意不。”涵月傲娇的说道，“你都不愿意的事儿，干嘛要让我去做，有能耐你让梦梦也做。”
“那你可知情感的本质……”方一笑眯眯的说道。
庄浩一脚踩了个刹车，“我觉得还是不要谈的好。”说着狠狠的瞪了眼方一，车子再次缓缓启动。
“为嘛？”叶从真不解的问道，“不就情感吗，谁没有啊，难不成本质还能……”说着好似见了鬼似的闭了嘴，紧张了看了眼方一，恍然大悟。
“大道无情，却是最有情的，也是最无情的。”庄浩淡淡的说。
方一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只留下几个女孩儿好奇不已。
……
木兰山上，苏趣涵月颤颤巍巍的下了车，苏趣惊恐的看着周围。
“你看清楚路上差点撞车的大货司机了？”方一奇怪的看着叶从真，瞅着蹭歪的车头。
叶从真点点头，低声道：“就是那俩，”说着示意远处的两个人，其中一个看上去很健壮，另一个看上去也并非一脸凶相，“百分之百，操，连我都不要放过，知道咱们行程，除非能随时调监控，查车票。”
“你导师那事你和和光没交代？”
“操，交代什么，那不得吓死我小舅妈啊。”
方一看了庄浩一眼，庄浩点点头，“车上有备用的家伙，不行带着吧，找个偏僻地儿，”说着想起了什么似的，“从真，你也绑个绷带什么的，免得挂了。”
“不用那么麻烦，有备着的就行，”方一笑嘻嘻的说，“不要打打杀杀的嘛，这些人也可以为我们所用呗。”
方一说着拿着几只彩色的笔，把纸箱撕开，又从包里拿了十几张打印了什么的纸，“起码看上去好歹是国人，应该好说话。还好备的有，真能用上。”
庄浩阴沉沉的说道：“我不太看好这些人，亡命之徒，拿钱办事，就算给他们说了，照样下手，后面监视的人你怎么处理。”
“你不是已经通知人了吗，没报警吧，”方一摆摆手，“报警吧，说不好警察就在附近呢？”说着笑嘻嘻的眨巴着眼睛，“先别发这来人的照片，让你的人把远处的监工绑了。”
“扎钉子啊？”叶从真好奇的问道，“能行吗？我看这俩老他妈狠了，看着不像坏人，还要干我，说明是坏人中的坏人啊。”
“相由心生嘛，就因为这样，才好办啊，便宜货容易漏风。”方一笑眯眯的说，“唔，对了，调监控人脸识别什么的，这玩意需要警号，庄浩，你要是认识这里的大佬，最好，提醒下，有境外势力利用内部人员，小心被牵连……”
“那就这么办吧，后面我来搞。”庄浩打断道，“这边完事了，我去给人家送去几份资料，一样药物成分、怎么用的，可用范围写清楚，完事合影留念，以生物科技公司的名义赠送给警方的礼物，保障警务人员健康。”说着拿起手机发起了信息。
叶从真惊讶的说道：“难不成他警方大佬那个级别的也不知道药物的事儿？”
“想屁吃呢，”涵月毫不客气的插嘴道，“这药全世界没几个人知道，多知道一个解决一个，通过官方机构再来几次医疗警告，信息一封锁，学术界压根不提供一丁点儿信息，知道个锤子。”
“太可怕了，这世界怎么这么黑暗，动不动要人命……”苏趣还沉浸在差点死亡的状态下颤抖着嘟嘟囔囔。
“我刚刚在微博、天涯上也发布了意外得知的治病原理。”庄晓梦笑嘻嘻的说，这姑娘果然神经粗大，一点儿害怕的意思都没，“评论的人倒是挺多的，看那些王八蛋怎么办。”
“嗯，这样就好，苏趣啊，你不是学历史的吗，怎么打扮小姑娘的你不知道？”方一笑嘻嘻的看着自己的杰作，“从真，咱俩干活儿去，”说着瞅着叶从真，“哟，这脸色，还在怕着呢？”
“废话，哥，有几个像你这样的啊，”叶从真略微哆嗦的说，“一个不小心就死球了，我能不怕吗。”
庄浩笑着拍拍叶从真，方一摸了摸叶从真肩膀，“没事，我会让你们出事吗，咱们不靠武力，咱们玩脑子就行。”说着笑嘻嘻的拉着叶从真，指着那张大纸壳儿，“拿着咱去找那俩玩意儿，记得举得高高的，这里正好这会儿人多，你看老天都帮忙，哈哈。”
方一一把拉住要一起去的庄晓梦，“乖，好好待着，庄浩，你看好她们。”
“方哥，真没事？”叶从真担忧的说着，“那俩人看咱们举的牌子呢。”说着毫不避讳的指着那俩人。
方一扬手对那俩人挥挥手，笑着说：“你看，没事的，电影电视剧看多了吧你，没人敢光明正大的枪击炮击的，这又不是战争地带。”
“咦，”庄浩惊讶的对方一道，“好了，张局亲自带队，说正好在附近，带着人已经找到监工了。”
“我就说老天也是帮咱们的嘛，”方一贼兮兮、笑眯眯的说，“不然Ta呀，又得浪费千万年不止。”
“我俩去也。”方一说着大剌剌的扛着俩纸箱皮儿，带着十几页打印好的东西，拉着叶从真直冲那俩人。
“一生药费仅千元，喜讯堪惊世颜。
常闻病困愁难眠，倾家荡产堪怜。
今朝黑幕重重，欲亡知情何从。
昔日幽魂哀，世苦无人庇。
若你为黑暗所蒙蔽，为你的仇人卖命，你当如何？”
庄晓梦笑嘻嘻的冲着涵月道：“你这，啧啧啧，不行呀，这点儿小事儿你都要经不住，你还敢喜欢上他那个非人类？”
“你那会儿不也脸白乎乎的么，”涵月毫不客气的说，“正常反应，谁像他和你哥那俩变态似的，不管经没经历过，好像他妈的玩游戏似的。搞不懂。”
“搞得懂你就不是你了。”苏趣无力的翻个白眼，这么会儿算是缓过来劲了，拍着胸口长呼一口气。
“哥，那一会儿……”
“嗯，没事，你们放宽心玩儿，有我呢，”庄浩温和的笑道，“还有个大神托底儿呢，放心吧。”
“那张……”庄晓梦奇怪道。
知妹莫如其哥，“一会儿和张局吃个便饭，私下里说清楚，白送的功劳。”庄浩说着笑了起来，又提醒道，“张局那儿我自己去吧。”
方一递过去两支烟，见两人笑着接过，把牌子放到旁边车前盖上，“兄弟，大货这就不开啦？啧啧啧，本钱扎的不小。”
“帅哥这，怎么，和他一起的？”标准身材、1米8左右的男子说道，顺手拦着想要动手动脚的健壮男子，“抽根烟，聊聊。”
“他呀，”方一笑嘻嘻的指着叶从真，“算是我大半个救命恩人吧，不然上个月估计就死球了。”说着摸出个火机，丢给健壮男子，那男子一手接过，点了支烟。
“说笑了兄弟，”男子笑呵呵的说，指着牌子，“世上哪有包治百病的药，”说着指着叶从真，“目标只是他，不想多事罢了。”说着挑衅的看着方一。
方一打量了一番，身姿绝对是军姿站久了的习惯，虎口经常磨练，但是岁数也不算小，不常抽烟，“退伍兵？”方一笑嘻嘻的说，“看上去还是特种兵之类的，部队的不太了解，不过你这个，一般的退伍兵达不到这状态。”说着指着旁边的大个头，“好兄弟，干这活儿都跟着，够铁。”比着大拇指，“现在哪还有这么多这样的兄弟啊。”
方一也不理会男子惊讶的表情，自顾自的说道：“现在这社会，不都图个生计吗，想给自己、家里图个好奔头，遭了老大罪，难不成你不想知道为啥吗，心甘情愿干这个，都有天大的难处，”说着拿根烟叼上，“不过估计你比我强点儿，我家都死绝了，只能时不时的想几想了。”
“哥……”健壮男子郁闷的喊了声。
男子拍拍他，打断道：“给我个理由，你要知道还有监工的……”
“活的呢，一会儿要单独和他聊聊，”方一笑嘻嘻的打断，“从真，你来，药。”
叶从真略显惊慌的站过来，紧张的挠着头，“那个，大哥，我是真没想到我还能被……”见男子挥挥手打断，“我导师、我师兄前些天刚出车祸，我就怕也轮着我，就因为研究的药，”说着递给男子一张纸，“都在这上面写着了，信不信你自己看吧，我媳妇儿、方哥的病都是这么治的，一次就好。”
方一笑着说：“你们经常在外更清楚，想想自己身体怎么抵抗病菌的。”
男子沉默的看着薄薄的纸张，健壮男子警惕的盯着方一两人和四周，方才的监工被抓让他有些担忧。
方一笑着对那健壮男子摆摆手，“不用担心，不是来抓你的，我就是来和你俩说说怎么回事，有人啊，不想让老百姓过的舒服，我觉得每个人都应该知道怎么一回事而已。”
男子抬起头盯着方一，“想法是你提的？”
“嗯，不算我个人吧，”方一说着指着叶从真，“没有他舅的提醒我一时半会儿想不到，想到的时候估计也死球了，药的实验数据他提供的，我算是白嫖。”
“可惜晚了。”男子淡定的说。
“那却是可惜了，”方一淡淡的说道，“节哀，账很多？以你俩的能力，完全可以做私人保镖，比这个来钱快啊……唔，原来如此。”说着惋惜的看着两人。
男子很不舒服方一的眼光，感觉自己就像是个透明人一样，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的他有种逃跑的冲动，但时刻清醒的大脑却告诉他自己的未来可能在这里。
“你都猜到什么了说说看。”男子惊讶的说道。
“个人档案有问题，问题麻烦到当不了私人保镖，为了还债，嗯，应该是绝症吧，你家的……应该是孩子吧，”方一说着长叹了一口气，“这世界啊，从来就没有让普通人舒服过一天。”
“为什么非得是孩子，就不能是老婆情人父母什么的吗。”男子奇怪的问道。
方一笑着说：“除了孩子，别的谁都能瞒着你，因为你的前途，这就是人类的情感，不是吗。”
男子沉默良久。
方一笑嘻嘻的说道：“如果……我能让你当私人保镖呢？”
“你怎么会相信一个要杀你朋友的人？”男子张狂的笑着，那健壮男子也咧嘴笑着。
“你不也因为孩子不得不走上这条原本回不了头的路吗，为什么自己也带着偏见看自己。”方一笑着说，“如果你非要个原因，因为……”
方一意味深长的说，“你的目标是他，却连车祸的机会都放弃了，至少你是个人，一个清醒的人。”
男子自嘲的笑了笑，“也有可能是因为我想找个机会慢慢折磨他呢。”
方一呵呵笑了半天，“你自己信吗，他车祸的时候却是很怕的，但是你那一下猛拐，货车不废也要半残了吧，所以你只能当个人，当不了兽。就算你完成了这笔买卖，这花销都够你受的。”
“李伟。”男子向方一伸着手。
“哥……”健壮男子急忙喊道。
李伟温和的看着健壮男子，“听我的，我本就不想让你走这条路，这是我自己选的，你没必要……”
“哥，你说啥屁话呢，我爸死的时候让我听你的，你爸是我亲大爷，我不跟你我跟谁。”健壮男子急的直挠头的说，“只是……只是……咱这不是……”
“放弃就是了，任务失败，这里是中国。”李伟拍着弟弟的肩膀。
“那不还得赔钱啊，你这……”
“需要多少，我来出吧。”庄浩不知不觉的过来了，“保镖，年薪，干的话点个头。”
“赶的正巧，”方一笑嘻嘻的说，“李伟，你弟弟怎么称呼。”
“李征。”李伟一把拉过李征，“这是以后老板，李征，看清楚。”
“监工那边说出去咱俩全完了，哥！”李征着急的说道。
“监工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方一笑嘻嘻的指着那牌子，“就是因为这个，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了，估计马上瞒不住了，估计要动用的力量，世界级的。”
“监工说他是来旅游的，”庄浩温和的笑着，“不知道中国的规矩，拿了些犯忌讳的……唔，商品吧。”
叶从真神色慢慢从容起来。
“监工想和你聊聊。”庄浩笑嘻嘻的对着方一说，“估计快抓狂了。”
方一耸耸肩，“那不正好，一锅脍了。只是张局那个老狐狸，你慢慢忽悠吧。”
“你是说张局知情不报？”叶从真惊讶的问道，“不会吧……操，还真是，不知情怎么他妈的拿警号随意调监控人脸识别的，怎么他妈的随意调人行踪的，怎么他妈的正好在附近的，操，感情这是打算收摊儿来着。”
“他做他的，咱做咱的，药给他了，他要立功就是了。”方一笑嘻嘻的拍着叶从真肩膀，“信息传播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