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停停，聊聊笑笑，观观转转，转眼间已近小年，几个小姑娘整天不住的埋怨骚扰方一，说是大过年的也不得见见，无奈的方一不得不挨家挨户提前预祝春节快乐。
“喂！方一，你不是说你在江宁织造吗？”东方涵月的手机里传来张锦帆的奇怪声音。
方一无语的笑道：“我又不住那。”
“那你现在在哪呢。”张锦帆大声问道，旁边传来娃娃脸不屑的声音，“我都说了，他肯定不在，十有八九又去好吃的地方去了，听我的，我姥爷家老金陵了，去集庆路往秦淮河走，他肯定在那，就他那张嘴，呵。”边上苏趣噗嗤笑着。
“哟，徒儿出师了呀。”方一呵呵笑着挂了电话，很无奈的摇了摇头，闲逛着路边上的风光，嘴里时不时的嚼着买来的各色小吃，不急不慢的沿着秦淮河走着。
“师父！又见面啦。”娃娃脸笑眯眯的看着方一，顺手递过来准备好的小零食。
方一两眼顿时一亮，赞道：“哟，真懂事，收了收了。”随即埋怨道，“都该过年了，你们跑这儿来干嘛。”
“想你了。”东方涵月毫不介意的说着，笑眯眯的看着方一，苏趣张锦帆李雨晨嘻嘻哈哈的调笑着，“怎么，不让看呀。”
方一无语的摇头道：“不是一条道上的人啊，何苦来哉。”
“我们现在可都是元初研究院的人，谁说不是一条道的。”苏趣打趣道。
“我操！”方一吐槽道，暗骂卢涵不已，肯定跑不了那家伙的主意，这娃娃脸肯定挑的头儿，烦躁的摆摆手，“行行行，参与归参与，除了研究之类的事，其他的一概不许参与。”也不理会几个姑娘的表情，自顾自的往前走着。
“嗐，我就说不能说吧，你瞅你那张嘴，”东方涵月埋怨道，“他是怕以后咱们出问题。”说着嘟囔着拉着姐妹们跟着逛了起来。
就这么嘻嘻哈哈吵吵闹闹的过去了两天，送别时方一温和的说各回各家，各自安好，又强硬的说研究归研究，其他的一概不许参与，不然踢出去。东方涵月无视着翻了个白眼，上去抱了抱自己的师父，挑着眉示意苏趣想干嘛就上，苏趣像是没看见似的笑着与姐妹们一起向方一挥挥手告别，几个小姑娘嘻嘻哈哈的讨论着未来进了机场，苏趣临回头又挥挥手，方一温和的笑着挥挥手。
本想继续往前走走，转念一想，庄浩卢涵他们铁定找来唠嗑，得，还是继续逛吧，把整个金陵逛个遍就是了。
不出意外，小年那天大上午的，庄晓梦笑眯眯的站在方一眼前，同行的居然还有Jasmine，方一吃惊的瞅着眼前俩姑娘一前一后的拥抱，上去捶了下庄浩胸口。
庄浩笑着说：“小的可当不了人家帝皇公主的家。”
方一笑嘻嘻的递给两个姑娘两袋子金味栗子，“挺好吃的。”随口问庄浩，“基金搞好了？”
庄浩笑呵呵的点点头，“多亏了Jasmine，办事处打算过了年设立，慈善基金的钱就从各自股份里面分出去了，另外的就是一部分募集的、捐助的。”
方一若有所思的看着Jasmine，目光变得深邃，她也毫不在意的盯着方一，笑意盈盈，拉着庄晓梦的手。
方一点点头，嚼着栗子说道：“透明化流程处理完了吧。”
“那流程太棒了，方一，”Jasmine赞道，“不敢想象。”
“嗯……”庄浩斟酌了下语言，说道，“有些是Jasmine和庄晓梦找的开源项目组成员，有FSF和Apahe的人员。”
Jasmine像骄傲的孔雀一样看向方一，小声和庄晓梦嘀咕着。
方一温和的冲着两人笑着说：“那就好，得让每一分钱的去向向捐助者与受助者负责，向涉及到的所有人负责。”
“方一，我导师加入了研究院。”庄晓梦笑眯眯的剥着栗子说道，“说你要是不去，他来找你。”
方一耸耸肩，笑嘻嘻的看着秦淮河。
中午吃饭时，Jasmine与庄浩不约而同的提起了生命之水的销售问题，庄晓梦好奇的喝着自家的饮用水，好奇的瞅着方一，小声在方一耳边嘀咕道：“方一，有没有办法做点口感更好喝的饮料呀。”
“那可就没太多好办法了，条件限制，这个我也没办法，”方一笑嘻嘻的说，“比如有些百十度环境下生长的植物果子，地球上也没有啊。”
Jasmine奇异的问道：“你也没有见过吧。”
方一见两人很是好奇，平静的说道：“没见过不一定不认识，若是你能，你也可以简单的做到。”
庄晓梦像是想起了什么，咬着桂花鸭说道：“对了，好像是卢涵他哥那边的人，以前搞的什么饮料的来着，说咱这个水纯骗怎么怎么的，就是苏州的来着。”
方一听到一愣，瞬间笑了起来，Jasmine与庄浩也是同时乐了起来，笑的庄晓梦摸不着头脑的瞅着方一，凶巴巴的问道：“笑什么？人家说咱们坏话呢……”
方一轻轻抓住她那伸出的小手指，放了下来，温和的说道：“你不也说了吗，是卢斌的人，既然是他的人，你觉得卢斌不知道吗，卢涵也没吭声。”
说着夹了一筷子吃的填嘴里，边吃边说道：“若你是做饮用水饮料的，你发现你的产品要完了，你会怎么办。”
“那也得先买对手的尝尝，看看好在哪，上黑料，造舆论，研发更好的。”庄晓梦凶巴巴的说着，小嘴鼓鼓的嚼着东西。
“那要是造不出来更好的怎么办？”Jasmine笑嘻嘻的说。
“那……那，”庄晓梦瞪大眼睛想了想，“那就联合同行，总不能都愿意被一锅端……”庄晓梦说到这儿突然停了下来，恍然大悟的愣愣的看着方一。
“想到了？”方一笑嘻嘻的说。
“还能这么玩儿的，”庄晓梦笑嘻嘻的点点头，说道：“是不是为了更好的投降？”
方一笑着点点头，“那是自然，打不过就加入，但是面子总要有的，同行业的既是对手，也是朋友，那么多朋友都急了，你转身就投，不弄你弄谁，表明了反对的态度，造假也没用，各个全球联合的实验室不可能都被他们买通，检验结果出来了呢，更有戏剧性，暗地里推了咱们一把，后面输了也怪不得他，好歹他也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打不过嘛，不丢人，转身这边干了，谁还能说他什么。”
“那万一是卢斌卢涵让他这么做的呢？”庄晓梦好奇的问道。
“换做是你，会这么安排么，”方一笑嘻嘻的说，“他俩又不是保姆，所以这是个聪明人，卢涵卢斌对他肯定会有更好的安排了。”
转眼间，又过去了几天，庄晓梦依依不舍的跟着哥哥去了美国的家，Jasmine轻巧的留了下来，方一皱着眉头要她回她那外交豁免之地，她却说要与民同乐，要他陪着体验这中国的烟火气，庄晓梦咬牙切齿的拉着Jasmine嘀嘀咕咕的警告又叮嘱，一步一回头的上了专机。
腊月二十七，飘起了小雪，雪白雪白的，没有一丝尘埃，卢涵笑嘻嘻的站在方一和Jasmine面前，旁边跟着两个略显拘束的男子。
“公主殿下安康，”卢涵熟稔的说着，不见了拘谨，也不理会身边两人吃惊无比更加拘谨的样子，“方一，我可是没地方过年了，这年夜饭咱就一块儿吃得了。”
Jasmine笑眯眯的点头示意，方一笑呵呵的说道：“你倒是省心，你不结婚你爸你哥也不着急。”
“那老头儿，他管不着，”卢涵撇撇嘴，一把拉着身边的中年男子，笑嘻嘻的介绍道，“这是杨怀逸，苏州大东阳饮品的老板，我哥的人，就是骂咱们那个。”
“哟，前天还在说你和你哥要给这个聪明人安排个好地儿呢，你给安排到这儿了。”方一笑嘻嘻的指了指卢涵。
杨怀逸紧张的谄媚的行着鞠躬礼，笑着说：“见，见过各位领导。”心中不断的骂自己没出息，平日里张口即来的紧张成这样，顿时淋着雪的脑门上冒出了汗。
方一温和的说道：“没必要这么紧张，我们又不吃人，你做的很好，是个聪明人，既然卢涵带你来，你没必要这么压低自己。”说着也瞅了眼另一个年轻人点点头。
卢涵指着那年轻人说道：“这是裴芃，嗯……一会儿吃饭说吧。”说着拍了一下那年轻人的肩膀。
裴芃略显拘谨又激动的说道：“见过各位大佬，裴芃随时候命。”说着弯腰行了个大礼，抬头又好奇的看着年轻好看的方一与Jasmine，卢涵见状扭头瞪了他一眼，吓的他缩回了眼光，暗暗心惊。
“方一，你们在哪住呢，要不和我一块儿去帝豪花园得了。”卢涵笑嘻嘻的。
“宁海路老房子，倒是住得下。”方一撇撇嘴。
“我靠，怎么弄的，”卢涵两眼放光的说道，“当初我爸那老东西想搞一套那的都没搞到。”
“你说呢。”方一咕哝着。
“好家伙，都怪你，”卢涵直嘬牙花子，“不是你，老庄家那一堆东西可不都落我兜里了。”说着眉开眼笑的笑着，“那我可得好好住住这儿民国别墅喽，走起。”
Jasmine笑眯眯的挽着方一，瞥了一眼卢涵。
卢涵笑嘻嘻的回头对俩人说道：“你俩在旁边颐和公馆开房间得了。”
饭桌上，卢涵笑嘻嘻的说道：“方一，裴芃吧，有个想法，我想看看你觉得如何。”卢涵示意裴芃。
方一闻言挑着眉瞅了眼，“讲讲？”又补了句，“直接说。”
裴芃咽了口唾沫，咽回了刚要说的客套话，“我想做一个家政方面的平台，家政保洁、各种零碎工的，这个市场很大，保守估计每年数千亿不止……”说着停下来看着方一。
方一想了想说道：“家政零工平台，不是不能做，只是你做不了，其他人也做不了，”沉默了会儿继续说道，“也不是说你们做不了，意思是说你们做起来会觉得难的超乎想象，就是做10年甚至30年都做不到通吃，顶多只能做到部分城市很小一部分家政的平台化。”
“为什么？”卢涵好奇的问道。
裴芃与杨怀逸也好奇不已，裴芃仔细思考了下，抬头疑惑的问道：“可阿里不就成功了吗？现在一堆团购网站也在拼命做，我觉得也会成功，我认为这个赛道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Jasmine笑嘻嘻的给方一夹着菜，方一乐呵呵的瞅了瞅Jasmine，感兴趣的说道：“要不你给他俩说说？我觉得你知道。”
Jasmine好看的转着眼珠微笑着瞥着方一，笑嘻嘻的说道：“你凭什么认为我知道的。”
“一个人听到信息后会产生不同的反应，”方一笑眯眯的说道，“恰好我说完，你看上去似有所得。”
“还是你说吧，”Jasmine仔细想了想，托着下巴望着方一，“我能了解的肯定没你全。”
“你肯定也调研过，有相当多的资料了吧，”方一耸耸肩，冲着裴芃说道，“那你觉得家政零工和网店有什么区别，这区别的本质是什么。”
“区别？……”裴芃喃喃自语的重复着思考着，好一会儿抬头道，“每个人都是一个网店也是工人，所以我打算做集中式的家政平台，各地工人集中到平台上，由PC或者手机端提供各种家政服务，客户自由选择下单或者由平台统一安排工活儿……”
没等裴芃说完，方一无聊的耸耸肩，低头吃着东西，心不在焉的打断道：“若你这么想，那就做好10到20年准备，差不多能拿下来一小块儿大城市的家政市场，很小一块儿，你永远没可能拿下全部家政零工市场。”
裴芃眉头紧锁，年轻气盛的他实际上很想当场站起来喷方一一顿，但当他想起卢涵的背景、称呼公主殿下时，就知道这事不简单，想必肯定有自己不懂的地方就是了，于是老老实实的说道：“从调研上来看，和阿里之流的并没有太大区别，无非就是下单派单系统，整合线下家政公司，我……不知道为什么。”
方一笑着放下筷子，缓缓说道：“网店是不是一个店铺卖很多东西，包括售后服务。”
裴芃点点头。
“那家政零工呢？你抛开所有的想法，就只考虑这些工种，不要考虑什么平台做成什么样子。”
“人工服务。”
“所以，区别就在这儿，这是纯粹的人工服务市场，和零售市场完全两码事，这意味着是纯粹的人与人之间的交互市场，不再是物与人的交互市场。”
“所以？”
“那你觉得这里面背后隐藏着的本质是什么？”
“不就是人工服务吗？”裴芃摸不着头脑的说道，一头雾水的看着方一，常青藤毕业的他顿时觉得这就是个傻子吧，为自己拜求卢涵感到失望不已。
方一无力的翻个白眼，无奈的说道：“这只是你对现象的总结好吧？人工服务的本质是什么？原因是人们需要的服务不假，抽象之后呢？”
裴芃顿时愣了下，“这个……好像……没想过。”说着愣愣的看着方一，努力的思索片刻，“可……也想不通想不出来啊。”
方一哼哼哼的笑了几声，摆摆手说道：“那是自身需求的自组织，人与人之间的自组织，你想要做成数字化平台，想要完全拿下这块儿的话，那就必须是完全的无感自组织体系，但你却想要做成阿里那样的平台，完全受控的、完全限制性体系，换做流行的说法，就是一个商业闭环，闭环本就注定，那是必然消亡的一潭死水，只能依赖于吸血延续体系寿命，你这是想拿着一根头发丝，去撬动地球啊。”
裴芃顿时陷入了沉思，方一又说道：“你连背后本质都不清楚，我不认为现在的地球上别人能做到，不只是你，就是现在的各大平台，说是完美的商业闭环，不过都是一潭死水而已，死期完全可以看到，只是你们看不到罢了。”
Jasmine惊喜的点点头，含情脉脉的看着方一，看的方一像撸猫似的揉揉她的头发，“赶紧吃你的。”
卢涵若有所思的说道：“那就是没必要做这个，完全可以自己做嘛。”
杨怀逸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和听到的一切，感觉自己的商业概念完全翻了个篇章，只是埋头苦吃，也不敢发表什么言论了。
Jasmine笑嘻嘻的说：“没必要，压根就不需要做，咱们的体系顺理成章自然而然的就有了这些，这才是最好的。”说着看着方一，“我想，方一，是不是应该有一个很重要的东西还没做？”
卢涵惊讶的看着Jasmine，暗道这妞儿没几岁倒是聪明的紧。
想明白的裴芃本来在一旁沮丧个脸，听到这些眼前大亮，心里有了决定。
“你说的没错，但现在还不能做出来，会引起麻烦，”方一笑眯眯的看着Jasmine，“零知识模块，贯穿整个体系的，做完之后一切顺理成章，无论是社交、还是购物、生活，瞬间就活了，成了新的人类社会，奇点式融合性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