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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鬼哭天愁

    我躲在几个大箱子背后,观察着分拣各类产品的几个工人。开始并不觉得有什么异常。

    然而,当我看见他们几个把一些产品放到一条输送带,再由输送带送进一道暗门之后,我恍然大悟,问题的症结可能就在暗门之后的空间了。

    我坚信,只要进入内部空间,一切真相就会大白于天下。

    但是,怎么做,才可以避开那几个工人的眼眸,然后偷偷溜进内部空间呢?我一时不得其解。只有窥探他们的一举一动,伺机而动。

    经过几个小时,终于等来机会。只见几个工人凑到一块,躬着身体,专心致志地盯着某个部件,小声谈论着什么。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我悄然跃身而起,卧在传送带上。

    我担心他们散开,看见我进入暗门,于是,在传送带往里输送的时候,还尽快往前爬行。

    很快,我进入甬道里。里面真黑,伸手不见五指。所幸,空气还好,温度也不错,如亚温带秋季的气候。

    在传输带上卧着,大约过了半小时的光景,前面出现了一个洞口,看见微光远远地传来。

    我有点兴奋,又有点紧张。兴奋的是,终于见到光亮了;紧张的是,那些光亮照耀之下,会是什么样的景象。

    临近洞口的时候,我听到嘈杂的人声。有男有女,似乎是一群工人,在一边操作,一边聊天。我心想,这样贸然进入,会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或者我被当场捉住。

    我留一个心眼,从传送带翻到地面,借着黑暗的掩护,在离洞口不远的地方,观察起工人们的操作。

    果然有男有女,都穿着清一色的白大褂服饰,戴着白色帽子,连裤子、鞋子都是白色的,而且还个个都戴着口罩,仅剩下两个黑色的眼睛。

    怎么才混进操作工群体?又怎么才熟知他们的操作流程呢?我身上会不会有异味,让他们辨识出不是自己人?这些问题,无疑难住了我。

    带着难题,我不敢轻举妄动,否则会功亏一篑。

    但一直躲在黑暗里,也不是好办法,谁知道,后面会不会有什么变故?

    我盯着一个接近洞口的人,我感觉他的个子与与我相差无几,而且他不爱说话。只有这个人才是我的目标。

    我观察着他的操作流程。

    他主要任务应该是上螺丝,上面两个,中间三个,下面两个,然后把一个如同老鹰翅膀的东西组合成两扇翅膀。他上完五颗螺丝之后,便把两扇翅膀拖到靠近洞口的角落,放置好,又回到工作岗位,如此重复着。

    我决定,就在他再次拖着老鹰翅膀来洞口边的角落放置的时候动手。就在他放好老鹰翅膀后,我以极快的速度,捂住他的嘴,将他拖进洞内。

    我不断地跟他说,我对他没有敌意,就想了解他的工作流程而已。

    “你要这个工作流程干嘛?”他轻声问我。

    “我想取代你,替你工作几个小时而已。”我如实说。

    “那你想把我放在哪里?”他不慌不忙地问我。

    “就委屈你躺在这个过道几个小时好吗?等一下我出去了,就放你回归岗位。”我说。

    “你以为你还能出得去吗?”他问我,让我有点心慌起来。

    “为什么出不去?” 我问道。

    “这是个死亡工厂。来到这里,就只能在这里生活和工作,生老病死都在里面了。”他说。

    “有这样的事情吗?”

    “这里就是啊,不用怀疑。我已经来得多年,具体是多少年,已经记不清楚。开始的时候,我计算着日子,比如多久发工资?多久回家过年?后来几件事,我就知道回不去了,也不想回去。”他说。

    “那你不想办法出去吗?”我问道。

    “我要说的几件事,就是关于出去的话题。”他说。

    “那你说说看。”我问他。既然这么配合,我也用不着捂住他的嘴了。干脆松手,让他自由呼吸。

    “已经来不及说,你要代替我工作,就快去吧,我现在已经堆积两件不能及时组装的产品了,如果堆积多了,必然引起怀疑。”他急促地对我说。

    “你的工作流程是不是上五颗螺丝钉?”我问道。

    “是的,但还要接将一根红线和一根黄线连接在一起,才算完工。”他补充说。我内心对他信任起来。

    如果不是他这么说,我肯定遗漏某些环节,很快就被发现。

    “没有了,你快去,把工作干好。我在这里等你。”他说。

    我以极快的速度,将他身上的衣服刮过来,穿在身上。留他在黑暗里,极快地走到他的岗位。

    按照他的提示,我很快完成了两扇翅膀的组装,也以他的速度放到了洞口边的角落。

    旁边其他工序上的同事,似乎对于我毫不怀疑。只是站立久了,似乎有点累,但我坚持着。

    这群工人,都是一伙熟练工人了。他们一边笑谈,一边操作,似乎毫无忧虑,大体都是一些荤话,或者是一些过去发生的事情。

    这让我对被替代的工人产生了怀疑,难道他对我说谎吗?

    但我替他工作这么久,也没发生什么异常的事情,他应该不会扯谎。

    大不了使用功夫,将这里搞得鸡飞狗跳,然后趁乱离开罢。我心里如是想。

    然而,离奇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一个女工人,突然哭起来:“我那可怜的娃儿,妈妈离开你这么多年,也不知道你是死是活,呜呜呜……”

    “呜呜呜……”

    “呜呜呜……”

    “呜呜呜……”

    其他女工也哭起来,边哭边诉说自己的伤心事。随着,男工也哭起来,不一会,整个车间全部被哭声淹没。我几乎都被这种轰轰烈烈的哭声感染,差点也哭出来。

    更奇怪的事情也发生了。

    这些人虽然哭着,但是我这个工序上的活路,却依然不减,送来组装的翅膀反而更多。

    我这才注意到,不管是笑是哭,这些人都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过。好像已经是他们永远不变的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