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籁俱寂之时,房间内灯光柔和。苏婉静静地躺在床上,周遭的一切似乎都被温柔包裹。她的身形在薄被下显得单薄而柔弱,长发随意地散落在枕边,宛如一幅静谧而又略带忧伤的画卷。
过道的灯光透过半掩的窗帘,斑驳地洒在她的脸上,映照出一抹淡淡的忧郁。她的双眼虽已合上,但眼睑下轻轻的颤动透露出内心的波澜不惊,显然,她并未真正入睡。寂静在此刻被无限放大,每一丝细微的声响都能清晰入耳,却也更衬托出她内心的孤寂与无助。
她翻了个身,面对着白茫茫的墙壁,心中那份难以名状的空虚感愈发强烈。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在黑暗中肆意奔腾,过往的回忆、未来的不确定,以及那些未曾说出口的秘密,交织成一张复杂的网,将她紧紧缠绕。她试图用深呼吸来平复内心的波澜,但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提醒她,这漫长的岁月,还有那颗无处安放的心。
她伸出手,轻轻摩挲着身旁的空位,那里本该有另一个人的温度,如今却只剩下冰冷的床单。这份孤独感,如同寒夜里的冷风,悄无声息地侵入她的心房,让她不禁抱紧了自己,试图寻找一丝慰藉。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每一秒都拉得冗长而沉重。她闭上眼睛,任由泪水在眼角滑落,悄无声息地融入枕头。她知道,这一夜,又将是一个漫长而孤独的等待,直到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带来新的一天,或许,也能带来一丝希望与改变。
然而,在这漫长的时光里,她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这份孤独,等待着下一个班的到来,期盼着心中的阴霾能够随着工作一同散去。
而同一个房间的另一张床,戴得德静静地躺在床上,双眼凝视着天花板,眼神空洞而深邃,仿佛穿透了阻碍,望向了某个遥远而未知的地方。
过道的灯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他坚毅却略显疲惫的轮廓。他的双手交叠放在胸前,手指不自觉地轻轻敲打着,那是他内心焦虑与不安的外在表现。尽管身体已经疲惫不堪,但精神的亢奋却让他无法安然入睡。
他尝试着闭上眼睛,试图让思绪沉入那片深邃的黑暗之中,但每一次努力都像是石沉大海,无声无息地消失。脑海中,那些过往的片段、未竟的梦想、以及那些难以言说的遗憾,如同走马灯般一幕幕闪过,让他无法释怀。
他翻了个身,面对着墙壁,试图用这种方式来逃避那些纷扰的思绪。然而,越是逃避,那些记忆就越是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中,如同刻刀在心上留下的痕迹,难以磨灭。
时光如同一个黑洞,越来越深,孤独感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将他紧紧包围。他感到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无边的密闭空间之中,四周一片漆黑,找不到出口,也看不到希望。他尝试着用深呼吸来平复内心的波澜,但那份孤独与无助却如同沉重的枷锁,让他无法挣脱。
他伸出手,轻轻摩挲着身旁的空位,那里本该有另一个人的温暖,如今却只剩下冰冷的床单。这份孤独感,如同寒夜里的冷风,穿透了他的心房,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寒冷与绝望。
就这样,他静静地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任由孤独与思绪在混沌中交织、缠绕,直到第二个班即将到来。
这是他们能够碰头,共同休息的一个时段。两个人都各有心事,难以入眠。
“得德,既然都难以入眠,不如你说说你的故事吧?你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既然戴得德很少讲话,苏婉忍不住开口。
“我啊?一言难尽。”戴得德也开口说道。
“不急,慢慢说,时间很多,我听着呢。”苏婉鼓励他,像是鼓励一个刚刚长大的小男人。
戴得德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
戴得德原本在一家小型工厂工作,虽然收入不高,但足以维持一家人的温饱。然而,一天,他接到了一个神秘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低沉而威胁,声称他的家人正面临危险,除非他立即停止当前的工作,并按照指示,同意去一个地方工作。
他心中一惊,知道这不是玩笑,因为对方不仅准确地说出了他家人的名字,还威胁要公开他家庭的一些隐私信息,让他在社会上无地自容。
面对这样的威胁,戴得德起初也想置之不理。但家里发生的一系列怪事,让他放弃抗争。
首先是父亲无端开车到一个偏远的山谷,掉落下去,粉身碎骨。其次是女儿被高空坠物砸中,不幸身亡。面对着两个亲人的亡故,戴得德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一天深夜,恰好是办好女儿丧事之后,他又接到神秘电话。对方说:“考虑好了吗?考虑好就尽快去上班。否则,死掉的亲人将会越来越多。”
他越想越觉得可怕,担心亲人们会一个接着一个地走光,留下自己,一个人活着,有什么意义?这个梦魇般的电话,无时无刻困扰着他。
为了保护家人的安全,他不得不做出了艰难的决定,按照对方的指示,同意来这里上班。他是被蒙着头,有人开车送他进来的。
他同样被告知,要在这里工作三十年,否则家人就会死光。戴得德每天像机器一样不停地忙碌着,只有通过繁琐的工作,才能让自己忘记过去,忘记痛苦,忘记孤独。他试图反抗,但每次都会被工头用更加严厉的威胁和惩罚来压制。
在这里,戴得德失去了自由,失去了尊严,甚至失去了对生活的希望。他每天都在提心吊胆中度过,生怕自己的一丝不慎会引来更大的灾难。然而,他并没有放弃。
“你想离开这里吗?”听完戴得德的进厂故事,苏婉翻了个身,凝视着他问道。
“哎,谁不想呢?但是这个工厂建在一座山体之中,四面都是岩石,谁能够出得去呢?”戴得德叹息一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