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投降吗？
可以投降。
我如果不投降而选择死亡呢？
那你这不过是因公殉职，其实就是求仁得仁又何怨。
自从我拥有了密钥和圣杯后，副本世界的一切，我可以妥协吗？
张明在自问自答，他认真想了想，最后决定，自己还是要做最后挣扎。
张明放下叉腰的手，当右手从胸部刺青位置扫过，一道清冷的闪电，从间隔位置中射出，计算城如风吹着电影屏幕，恍恍惚惚。
“我渴了，请给我杯水。”张明对“智者”说，这算是他进入计算城之内，第一次有求于他们。
智者也不说话，在黑暗中，一辆无人实验台，缓缓送入道张明面前，实验台放着量杯，杯里乘着微蓝色的液体。
“这里没有水，只有我的眼泪。”
黛如珠里，是掉落的眼泪，这眼泪犹如全世界的雨，都下在张明心底的地里，他的心，一下子就被黛如珠融化了。
“黛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不帮你。”张明摇了下头，语气舒缓，接着说道，
“你已经知道，在那个世界里，我还个列兵，也就是见习小卒，这一涉足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不知道你能想象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兵，一睁眼就要面对杀伐果断，一入伍就要面对那么多的困难，他——”
张明说道，他一口气说这么多的话，一方面是道歉，另一方面也是说给自己听。
屏幕里再次响起咳嗽的声音，张明看去，黛如珠手里纸巾的血，滴滴答答流了下来，张明真为自己的莽撞感到羞愧万分，可彼时情景，他只能如此选择，别去他路……
“我给你说说计算学院的事情，计算学院想利用智者，建立一个类似于镜听世界的副本世界，也就是现实世界数学模型，我作为创建者，和大师兄一起做的架构。但这个模型的基础算法，需要数论学的革命，这也是他们按照我的提议，找你来帮忙的原因。”
黛如珠说完，又开始咳嗽，不过这次从口里滴落的血少了一些。
“可是姐，我不会呀，你也知道我只受过职高教育，连微积分我都只懂个皮毛，我——”
张明说这话的时候攥了攥拳头，他已经下定决心帮黛如珠了，哪怕严重违反镜听的规则，哪怕自己这条小命给搭进去……
“可是你有圣杯呀——你和我——已经见识到圣杯的厉害了——尽管你并不一定知道圣杯的深层次秘密——我其实也不知道——你只需看智者给你传来的数据，都是些证明题，答案无非是0和1，你算过后，只回答对或不对，就行了。”
透过屏幕，张明看到黛如珠说话时气喘吁吁，脸色雪白如纸，他知道，她是用了多大的力，来和张明进行有效沟通的。
“好吧，我答应，但这需要多长时间？时间长的话谁来照顾你。”
“不需要多长时间，你集中精力，大概能在15到20个小时内完成。”
“那好吧，让智者给我传送数据吧，我做好准备了。”
“好吧，那我给他们发指令。”
屏幕里的黛如珠说完，终于露出微笑，这微笑久违了，好像想起了什么事，她接着说道，
“你不要黛姐黛姐的喊个不停，我查了你的身份证，按实际出生年龄，我还比你小两天才出生。所以说，你以后叫我珠儿，或红珠，都行。”
“好吧，珠儿，我欠你一百个人情，今天的事，就算还你的第一个人情。”
“不需要还我一百个人情，就这一个人情就足够了。”
黛如珠皙白的脸庞，顿时露出来笑容，张明看到窗户旁她的床前，放着一盆怒放盛开的昙花，在影影绰绰的台灯照射下，她秀美的剪影，在弱小而清晰的光中，愈加清晰。
“那好吧，我尽力。”张明说道，然后黛如珠的画面“嗡”得一下，就不见了。
又隔了一会儿，屏幕上蓝光一闪，张明朝上面看，只看到整个计算城，都开始浮躁起来，这，难道是他们要进入工作状态？
呜！呜！呜！
吱！——吱！——吱！——
哗啦啦轰！——哗啦啦轰！——哗啦啦轰轰！——
整个计算城都在震荡，时而响起电流的啸叫，时而如大海的潮汐，涨潮退潮，摇摆不定，时而如猛兽在尖叫，时而如困兽嘶吼，然后，整个计算城真的开始，如地震般，震动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张明发现巨型的数据流堆积起来凭空涌现，它犹如流动的沙塔，瞬间树立起来，准备一下子将自己淹没……
…… ……
数学计算学院外墙，西尔维亚和两个黑衣人，急得团团转恨的牙根痒，他们想穿门而入。
然而学院外墙巨大的电离屏障，让三人不得其门而入。如果硬闯，那无疑将万劫不复摧枯拉朽，手段再控制小一点，也无益是一场小型核爆炸。
“头儿，怎么办？这小子妥协了。”
黑衣人一说道，声嘶力竭，嗓音尖利。
手拿高脚酒杯的塞尔维亚气得浑身颤抖，他一用力，高脚酒杯被手捏的粉碎，酒也撒了一地。
“不如咱们现在硬杀进去！”黑衣人一说道，嗓音透着奸诈残忍，像一只咆哮的公鸡。
“干脆，让这里所有的副本都去死吧！”另一黑衣人怒不可遏，如果能看见面容，他一定面色凶狠狰狞无比。
酒撒了一地后，西尔维娅用翠玉手杖撑着，在外面站了一会，过了好一会，他平静下来，下达了指令。
“什么破智者，也就咱们这三岁小孩的智力水平。”他语带不屑。
然而话锋一转，他接着严肃的说道：“但光明顶和珠儿公然一而再再而三违背镜听法律，我将客观上报，这次必严加惩戒！”
西尔维娅说这些话时，语气里满满的气急败坏。
“我看过水界情报，火界已经来人，要灭了这小子。”咆哮公鸡说道。
“情报上怎么说的？”希尔维亚略一沉吟，问道。
“情报上说，火界一两阶战队现在入侵水界，你说，他们这不是找死！”咆哮公鸡说完，咕嘎大笑起来。
“后面呢？”希尔维亚用手摩挲着翡翠手杖的杖头，略一沉吟，再次问道。
“他们的目标，不是咱们局，他们也是来找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列兵。”咆哮公鸡说道，神秘兮兮的样子。
希尔维亚冷吸一口气。
“这次水界长老可能要下正式惩戒文，否则人族保护局整体都会有意见。”公鸡黑衣人接着说道，那嗓音让人听起来会很恶心。
…… ……
这时足球场上的守门员对着射门的足球猛铲一脚，足球带着旋转，越过计算学院围墙，向科研楼黑乎乎的窗户，飞去。
而围墙角落的电离层里，两个火影人，如蝙蝠一样，又再次偷偷倒挂在剪力墙上面——
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