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慧赶紧去换了一杯温开水回来。
苏清妍小口抿着。
忽然，她抬起头，一字一句地说。
“让人事部出个通知，以后在公司里，所有人都不允许提起江阳的名字！”
“啊？”余小慧震惊到嘴巴能塞进去一个笔筒。
这算哪门子命令？
而且，江阳对外的身份只是苏清妍的助理，别人提也只是随口一说，是她自己心里介意，才格外敏感。
如果大张旗鼓让人事部下达命令……
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苏清妍看余小慧站在旁边没动，心底的火又起来了。
“你还愣着干什么？去啊？难道说你也向着江阳？”
“不不不，怎么可能？姐，我是你的助理啊！”余小慧知道苏清妍心情很不好，小声哄着她：“姐，我觉得这个通告没有必要。”
“为什么？”苏清妍面色一沉。
余小慧解释：“其实，你刚才已经在公共办公室里说了，如果有人提起江阳的名字，你会让他卷铺盖走人！”
苏清妍像是得了失忆症，“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提江阳名字就卷铺盖走人这句话？”
“额……”余小慧无语。
苏清妍喃喃地说：“就算我说过，这也不是公开下达的指令！你去帮我办，我真的不想再听到江阳的名字！”
余小慧没有办法，只好说：“我……我请示一下凌姐吧！”
苏清妍的通告，难道她自己不觉得很诡异吗？
简直好像在昭告天下，我和江阳有感情纠葛，你们谁提谁死！
余小慧知道有一小波谣言在公司里兴起，这个通告发出去，绝对坐实苏清妍和江阳有“过去”！
万一隐婚的事被扒出来，对他俩都不好！
“还不去？”苏清妍杏眸一瞪。
“去干什么？”
凌霜华的声音响起。
余小慧像是看到了救星。
“凌姐，凌姐，你快过来，有件事我想问你……”
凌霜华踩着高跟鞋走过来。
“我……我……”余小慧结巴了。
BOSS大人的话，不觉得很羞耻吗？
余小慧始终不明白苏清妍的脑回路。
苏清妍对余小慧的支支吾吾感到不耐烦。
这句话有那么难以启齿吗？
“我来说吧，我让小慧告诉人事部，发一个通知，公司里所有人都不要提起江阳的名字……”
凌霜华脸色瞬间变得很臭。
“你在搞什么，清妍，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和江阳的关系？”
苏清妍一愣：“什么意思？”
凌霜华：“你如果这么发通告，你不如昭告天下，你和江阳离婚了，我们还能拿点流量。”
苏清妍难以置信。
凌霜华接着说：“还有谁提他名字？好好的别人干嘛要提他？我只听到一个人反复提他的名字，就是你！”
苏清妍：“……”
余小慧趁机道：“清妍姐，你不信，我跟你玩个游戏！”
苏清妍诧异地望着她。
余小慧：“从现在开始，我数到10，你千万不要想跳舞的白熊，游戏就算你胜利！1、2、3……10！告诉我你想的是什么！”
苏清妍：“………………”
她人生的25年，从来没有想过什么跳舞的白熊。
偏偏余小慧说了以后，她满脑子都是跳舞的白熊！
余小慧知道自己小把戏得逞：“姐，你看，这就是著名的白熊效应。其实江阳离开，别人都只会以为他是辞职了，你要那样规定，他们每天都会想起江阳，会编出100个谣言版本的！”
苏清妍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我跟凌姐商量一下明天的行程安排。”
余小慧走出办公室。
苏清妍双手捂脸，将痛苦的表情藏在莹白的手心后。
凌霜华就手里的方案放在桌面上。
“这里有两个S级的综艺。
一档是华夏歌王，要你去当选手。
导演那边保证，能送你到总决赛。
总决赛的歌王会在两位老将里面产生
你最多拿到第三名。
另外一档综艺，是当下流行的恋综……”
“我不去恋综！”苏清妍放下双手，斩钉截铁地说。
凌霜华：“我都还没说完，这档综艺要两个月以后才开拍……”
“我不去！”
见苏清妍如此固执，凌霜华没有再劝。
“这里还有一档定位A级的音综，《最强歌者》邀请你去当导师，他们开的价格很不错！录制时间是一个月，给你的酬劳是八千万！”
按苏清妍的市场价值，在S级综艺里，拿到的酬劳应该是2-3千万一季。
但像《最强歌者》这种A级综艺，要想邀请到新晋顶流苏清妍，价格自然要翻倍！
蓝星经济发展快，文娱正在飞速发展中。
开出这样的“天价”也是情理之中。
“两档音综，我这边的意见都可以参加，提升曝光，积累人气，你想去哪一部？”凌霜华问。
苏清妍摇摇头：“我都不想去。”
“为什么？”凌霜华不解，“不是你想多些工作的吗？上综艺曝光高，也有利于我们新曲的推广……”
苏清妍突然抬眸。
“凌姐，钱有那么重要吗？”
凌霜华沉默地抿唇，风韵犹存的俏脸上，显出一丝尴尬。
她是搞不懂苏清妍的想法！
苏清妍居然问她钱有那么重要吗？
对于京圈大小姐，当然不重要！
她生下来就拥有的一切，是普通人奋斗十辈子都达不到的！
虽然，凌霜华认可苏清妍是个心思纯粹的人。
但她要是出去问这种问题，会被网暴死的！
凌霜华只好劝道：“清妍，这话在我面前说就算了，别去外面讲，你在这个位置上你知道多少人等着你垮下来……”
苏清妍却像没听见一般，自顾自说。
“江阳他情愿跑到街头卖唱，也不肯回来！凌姐，我给他开了一个亿，他都不要！他到底想挣多少钱？”
苏清妍晶亮的杏眸蓄满泪水。
凌霜华单手扶额。
原来，是这么个意思啊！
可是没等凌霜华回答，苏清妍冷着脸说。
“他喜欢钱是吗？那我就给他钱好了！凌姐，你帮我安排，江阳给我写的所有歌曲，全部转付费！将歌曲销售提成的10，作为奖励给他！”
凌霜华吃了一惊。
苏清妍成名以后，她的歌有一半被她拿出来做免费。
尤其是江阳写的，70的时间都在免费期。
这是她和江阳商量的结果。
因为他们觉得，自己的粉丝有很多还是学生，或者刚入职场的年轻人，并不宽裕。
所有用来做推广的歌曲，他们都是免费的。
这也是苏清妍成名近三年，江阳提成不算高的原因。
凌霜华问：“10不是个小数目，要知道做这些音乐，你的净利润不到30，你的钱还要用来维持公司运转……”
苏清妍：“按我说的办，还有，酷猫和企鹅都想要《勇气》的版权，对吗？”
凌霜华：“是，酷猫出价三年一个亿，外加20的分成。企鹅的出价是两千万一年，分成有25。”
苏清妍面容还是冷冰冰的，“卖给酷猫！”
凌霜华犹豫：“清妍，我们之所以没有签独家，是因为我们希望跟最大的音乐平台企鹅音乐合作，价格我们争取谈到2500万一年，三年的总收入肯定是超过酷猫的！最重要的是，签企鹅对巩固你的地位更有利，他们那边优质用户更多……”
苏清妍抬起泛着冷白光的玉手，“不，就卖给酷猫！谁给的价格高，我就跟谁合作！江阳不是喜欢钱吗？都给他！”
凌霜华不敢再说什么，生怕刺激了苏清妍。
“我现在去办。”凌霜华快步走出办公室。
苏清妍还是感觉心口烦闷。
她打开手机。
弹出来恰好是下午江阳的直播切片。
只见视频里的江阳拨动吉他琴弦，低头浅浅吟唱。
“断了的弦，再怎么练。
我的感觉，你已听不见……”
苏清妍感觉到莫大的讽刺！
刚才她大声宣布不准在公司内提江阳的名字。
结果，大数据又追踪她了，默认她对江阳感兴趣，疯狂推送。
苏清妍啪地一下将手机砸在桌面上。
“你只喜欢钱是吗？那我都给你！我挣的钱都给你，江阳，我不亏欠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