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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吓死宝宝了

    街上偶尔会有几辆小车如流星般驶过,喧闹的城市在此时也变得安静如沉睡的巨兽,让人感觉心情无比舒畅。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瞬之间,我的学徒生涯已逾一月有余。如今,一般的维修工作,小雷师兄和我便能轻松搞定。

    我俩如今已成师父的左膀右臂,三人之间的配合犹如天衣无缝,只要师父一个眼神,或者一句话,我俩便能心领神会,知晓所需,明白所做。

    即便师父没有任何指示,我俩也会时刻严阵以待。有时抵达目的地,师父沉默不语,径直下车,悠然自得地坐着抽烟、品茶。

    我俩自是心有灵犀,默契十足地直接开工,呵呵!如此区区小事,怎敢劳烦师父大驾。毕竟,师父才是主心骨,有他坐镇,工作效率自然大幅提升。

    “你俩一会把这洗衣机修好,借一下对面的三轮车,然后把洗衣机送到前面巷子左转有个院子里。”

    中午吃完饭,师父说着就要往楼上走。

    “啥故障呀?”

    眼瞅着师父要走,小雷师兄赶紧追上去问。

    “自个儿查去!”

    师父没好气地回了一句,然后头也不回地上楼了。

    “哼,必到誓!”

    小雷师兄不服气地转身小声嘟囔着。

    把我逗得在旁边直乐。

    这洗衣机犹如一位饱经沧桑的老者,它是以前那种洗涤和甩干分开的两缸机,小鸭牌的,在当时那可算得上是名牌中的翘楚了。

    我俩加好水通上电检查了一番,发现洗涤缸的底盘光响不转,我就随手给缸里倒了一碗水,本来就是想意思一下,谁知道倒进去的水直接就从排水管口流出来了。

    排水档位我可没开,估计是排水管的密封圈出了问题。然后我俩就拆机检查,换了根洗涤电机上的皮带和一个排水阀密封圈。

    换好之后,装上后盖,小雷就去对面的馒头店借了辆脚蹬三轮车。那时候的脚蹬三轮车可实惠了,在市场上可受欢迎了,普通老百姓都爱用。

    馒头店的老板跟师父是老熟人,没事儿的时候我们经常凑一块儿东拉西扯的。

    然后我蹬着三轮车载着小雷师兄和洗衣机去往客户家。

    “家里有人吗?”

    小雷师兄跳下三轮车走到大门口喊道。

    “汪,汪汪汪,汪汪!”

    突然,几声狗叫如惊雷般吓了我俩一跳,原来大门里左侧有两间小瓦房,宛如两个忠诚的卫士,默默守护着这里。每间房大约有十五平方左右,不大不小。

    门框高耸,约有一米六,两扇小铁门紧紧关闭着,仿佛是守护秘密的屏障。然而,小铁门只有一米三,门上却留着三十公分的空间,像是为了通风换气,又像是给狗狗留下的窥探世界的窗口,或许还能用来吓唬陌生人。

    每间房里都关着几条狗,它们体型庞大,如同一座座小山丘,凶猛异常,龇牙咧嘴的模样仿佛要将我和小雷师兄生吞活剥。从铁门上的预留空间望去,可以看见藏獒和马犬的身影,它们犹如凶猛的野兽,让人不寒而栗。

    还有两条狗,头都伸到外面来了,那狰狞的面容,仿佛是从地狱中逃出的恶鬼,看着都令人心惊胆战。狗舍对面是一堵砖墙,宛如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进了大门往里走四五十米,才是那宽敞的大院。

    大门是铁管焊接推拉式的,每个铁管间隔二十公分,中间还一根横向焊接的铁管,整个大门高耸入云,足有两米多高。下面的两个拳头大的铁轮,就像是两只巨大的眼睛,注视着一切。

    我喊了几声,无人应答,看了看大门,并未上锁。然后,我试着握住大门的铁管往左推,那大门竟然如同一扇通往未知世界的大门,缓缓开启。

    正当我还在犹豫是否要等待片刻,或许主人家马上就会回来时,小雷师兄已经敏捷地翻上三轮车,催促我和他一起将洗衣机抬下来,送进里面去。大门轨道后面有个台阶,三轮车无法进入,好在洗衣机并不沉重。

    我们俩抬着洗衣机,推开大门,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四五十米,然后右转。原来,后面还有两间房,那是主人家的住所。再往后,有个门敞开着,宛如一个神秘的入口,也不知道它通向何方。

    “家里有人吗?”

    我又喊了几声,想确认一下洗衣机有没有送错。

    “走吧!”

    说完小雷师兄就往外走。

    无人应答,我便迈步朝外走去,恰在此时,小雷师兄已然行至大门口,蓦地,五条身形如小牛犊般、身高约一米六的大狗,如离弦之箭般从院子最后面的门中激射而出。

    我急忙加快步伐,向前奔出十来米,恰巧行至砖墙十来米处,后面的狗边追边叫,如旋风般径直窜至我跟前,将我团团围住,不停地狂吠,狗舍里的狗也对着我龇牙咧嘴地狂吠起来。

    起初,我本想夺路而逃,然而,那距离如此之遥,我又岂能跑得过它们,说不定还会激起它们猎杀的本性,届时,我恐怕会死得更惨。

    曾经,我天真地幻想自己能够如同武侠电视剧中的主角一般,以一敌众,单挑数只恶狼。至少,我也能够单挑几只恶狗,这般念头在脑海中一闪即逝。而今,面对如此情形,我唯有期望能够单挑几只小奶狗罢了。

    眼看我与大门之间仅有二十来米的距离,却只能像被钉在墙上一般,背靠墙站着,丝毫不敢动弹。

    五只恶犬仿佛深谙战术,将我团团围住,使我前后左右都无法挪动,彻底封死了我逃生的道路。它们还缓缓向我逼近,狂吠不止。

    眼看着恶犬那血盆大口离我仅剩二十公分的距离,我只能直视前方,连与它们对视都不敢,生怕它们会误以为我在挑衅,从而向我发起凶猛的攻击。

    最令人气恼的是小雷那家伙,他竟然关上大门,愣愣地看着我被恶犬围攻,随后看到我靠墙站着一动不动的狼狈模样,竟然还哈哈大笑,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五分钟后那些围着我狂吠的恶犬可能是累了,也可能是看到我这个外来之客,对他们没有威胁,然后无聊走向后院,边走边回头象征性的叫了几声。

    等他们走远一点,我才敢快速奔出大门,关好大门,终于松了一口气,还好当时没有冲动,不然就算不死也得缺胳膊少腿啊!

    小雷那家伙还在咯咯笑个不停。

    “哎呀妈呀,吓死本宝宝了,你居然还笑得出来。”我咧着嘴转头对他说道。

    我右手撑着车边,借着惯性“嗖”地一下跳进车斗道:

    “出发,你拉我!”

    然后小雷师兄蹬着三轮车,驮着我慢悠悠地往回走。

    “你俩麻溜儿地收拾工具装车,跟我去县城。”

    刚回到门店口,就听到师傅那如洪钟般的声音传来。

    我俩只能苦着脸,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去搬工具装车。

    “真倒霉,都四点了还要去县城。”

    小雷师兄在我面前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似的小声嘟囔着。

    “怎么啦?”师父好像听到了什么,犹如一只灵敏的猎犬,迅速转到车前问道。

    “没事,师父,小雷说他最喜欢去县城干活了。”

    我赶紧回答道,同时还不忘向小雷师兄使了个眼色。

    只见小雷师兄像个木头人似的,无情地朝我翻了个白眼。

    下了高速,山路如蛇般蜿蜒曲折,高低起伏,道路两边的酸枣树挂满了深红色的酸枣,颗颗饱满,粒粒诱人,宛如一颗颗璀璨的红宝石。任谁看到都会垂涎三尺,入秋的酸枣树硕果累累,树叶微黄,漫山遍野,恰似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甚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