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过后,
“小雷今天休息,稍等你先将这两台冰箱修复,再把这些工具装载上车,下午或许要外出一趟。”
师父言罢,便端着茶杯出门漫步而去,想来又是要闲逛一个中午。
检查完冰箱,确定了故障,我依照流程进行打压、检漏。独自一人,颇感无趣,便开启了收音机,收听着音乐广播电台《心在跳,情在烧》,一边轻声哼唱,一边伏在地上焊接铜管。
由于冰箱较为沉重,通常送来时都会放置于地面,故而铜管焊接时通常都是蹲着操作,有时甚至需要趴着工作。
正在此时,“咔,咔,咔”的声响在我身后传来,因趴在地上焊接铜管,焊枪的声音略大,我还以为是外面街道的嘈杂声,便继续埋头工作。
过了片刻,忽觉有人在我背后踹了一下屁股,致使焊枪未能拿稳,焊条又稍短,火焰瞬间划过左脸,灼烧到了我的左手,刹那间左脸滚烫。
就在此时,我右手迅速控制焊枪口朝下,而后关闭焊枪阀门,幸而我反应敏捷,否则怕是要毁容了。
“谁啊?活腻歪了是吧!”
我怒发冲冠,强忍着手上的剧痛,抬起头,怒不可遏地吼道:
“踹我干嘛!”
这时,我才看清她的模样,约莫三十来岁,一头卷发如波浪般起伏,瓜子脸,涂抹着猩红的口红,浓妆艳抹,好似那盛开的牡丹花。
她身着白色 T 恤,搭配着休闲牛仔裤,左手提着一个黑色的小包包,脚上蹬着一双乌黑锃亮的高跟鞋。这一身潮流装扮,一路走来,定然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你们老板呢?”
她对我的怒火视若无睹,反而反问我。
随后,她看到我的样子,忍不住掩嘴轻笑,接着指了指我的脸。
“有什么好笑的,老板不在。”
我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边说边去洗手洗脸。这才发现手上被火焰烫出了一条三四公分长的水泡,疼得我龇牙咧嘴,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脸上也被火擦边烧出了一道黑影,洗完之后,脸上就留下了一片如晚霞般艳丽的红色印记,火辣辣的感觉,仿佛要将我的眼睛也一并灼烧。
“你们老板什么时候回来?家里还有其他人吗?”她像只聒噪的麻雀,不依不饶地追问着。
“不知道。”我像个被惹恼的狮子,懒得搭理她。
强忍着疼痛,如离弦之箭般径直走向厨房,打开酱油瓶子,倒出一点酱油,直接用筷子蘸着涂在左手背上。
“帅哥,实在对不住啊!”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站在厨房门口,看到我手背上肿起的大包,这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莽撞行为,满脸歉意地说道:“要不还是去医院瞧瞧吧。”
“算了!烫伤、划伤而已,不用麻烦啦!”见她态度好转,我也客气回应道。
这时门口传来小推车“嘎吱嘎吱”的声音,我心中了然,这是师娘回来了,于是赶忙起身往外走去,每次师娘归来,我都会主动帮她把小推车推进屋来。
“嫂子,您怎么才回来呀?”她起身跟了出来,娇嗔地说道。
“玉红来了,玉红来了。”师娘看到她,喜笑颜开地说道。
随后,我俩一左一右地搀扶着师娘进屋。
“小明,这是你红姨,你师父的妹子,快给你红姨倒杯水。”师娘热情地介绍道。
我应了一声,便去倒水,然后将水轻轻地放在桌子上,就出来继续修理机子。
也不知道她们聊了些什么,大约过了十五分钟,红姨就出来要走。看到我正在整理工具,便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关切地问道:
“帅哥,你的手怎么样了?”
“没事了,过两天就好了。”我面无表情,木讷地说道,毕竟这点小伤,哪好意思说出口,只能打肿脸充胖子。
“那我明天过来给你带些灵丹妙药。”红姨言罢,便如一阵风般飘然而去。
那是我与红姨的初次邂逅,后来方知她乃是师父的胞妹,刚从广州归来,于市中心开了家服装店。岂料在往后的日子里,她就这样如同一颗璀璨的流星,闯入了我的世界,宛如一位亲切的大姐姐,对我关怀备至。
中午用膳时,师父和师娘瞥见我手上的伤痕,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焦急地不断追问我究竟是如何弄伤的?我只得羞赧地回答是自己不慎灼伤的。下午外出维修时,亦是师父亲自操刀,我则在一旁充当助手,递个手钳,送个扳手。
次日正午,红姨依旧提着那只小巧的黑色包包,脚蹬乌黑锃亮的高跟鞋,袅袅娜娜地来到店中。见我和小雷师兄正在整理工具,她便径直走了过来,宛如变戏法一般,从包包里掏出一瓶药膏,顺势递给了我。
“这药你先用着,平时干活可得小心别碰到手了。”接过药膏后,她又笑语盈盈地问我。
“你师父在吗?”她的话宛如春日暖阳,让我心中泛起一丝温暖,毕竟平素可没有陌生人对我说这般关切的话语。
“在二楼呢!”小雷师兄迫不及待地抢答道。
“那人是谁啊?”小雷师兄转头,压低声音,悄悄问我。
我无奈地苦笑道:“你师姑!”
只见小雷师兄一脸茫然,抓耳挠腮,活像只不知所措的猴子。大约过了半小时,师父和红姨一同从二楼下来。
“小明,你跟我走吧,过去帮我店里装几个 LED 射灯。”她直接叫我名字,这让我颇有些不习惯,仿佛我是她的私有物品。
我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师父,只见师父大手一挥,如同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一般,朗声道:“去吧!”
刹那间,我感觉自己好似一个任人摆布的奴隶,被人呼来喝去,毫无尊严可言。然而,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
下午装完 LED 射灯后,红姨如一阵旋风般拉着我来到梳妆镜前,亲自为我挑选了一件如白云般洁白的卫衣,和一条似大海般湛蓝的牛仔裤,让我去试衣间换上。
我像一只被驱赶的小羊,百般推脱,不愿去换衣服,心想要是师父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想我。然而,最终还是没能拗过红姨,我如同一个木偶般换了衣服来到梳妆镜前。
“这不是挺帅的吗?”红姨的声音仿佛天籁之音,在我耳边响起。
说完,她如同一只轻盈的蝴蝶飞到我面前,帮我整理衣领。我本想如受惊的兔子般躲闪,可她已经如同一座不可撼动的大山站在我面前了。我赶紧屏住呼吸,心跳却如同脱缰的野马般加速,因为从来没有异性如此近距离地靠近我。
她与我面对面,离我只有两公分的距离,我甚至都能感受到她那如兰似麝略带香味的呼吸,瞬间,我的额头仿佛被倾盆大雨浇过,汗水如瀑布般流淌。
“有那么热吗?”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同时还掏出纸巾,如同呵护珍宝般帮我擦去汗水。
当时,我的脑子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思绪,变成了一片空白,不敢有任何胡思乱想,毕竟这种情况对我来说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我我自己来吧!”
我的脸涨得通红,急忙说道。
“没事,让我来。”
还没等我伸出手去整理衣领,红姨就轻轻地拍了一下我的手温柔地说道。
于是,我只能有些羞涩地站在原地,任由红姨帮我整理衣服。这样来回换了两三件上衣之后,红姨才满意地点点头。
看到红姨露出满意的笑容,我也松了一口气。毕竟,这是我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心中难免有些紧张和尴尬。
接着,红姨语重心长地对我说:“男孩子也要好好打扮自己,要注意形象哦。以后要是遇到什么困难,可以随时来找我,不要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