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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诸神的游戏(15)

    没过多久,虚空破裂,一道手持神圣之剑的身影来到念云面前说道:“罗伊欧,吾乃审判议会审判长加百列,现怀疑你涉嫌下药迷奸塞洛利亚,所以本审判长特来抓捕你。劝你最好束手就擒,不要反抗,否则,本审判长有权将你就地处决。”他抬头一看,一个老气横秋的四翼天使用神圣之剑指着他的鼻子,身穿黑白相衬的奇特官服,看他的眼神中充满着一股不屑置辩的味道,这一刻终于来了,只是他没想到竟然这么快,一般情况下,艾欧利亚城内是不允许踏空飞行和虚空穿梭的。除了负责战斗的守护天使以外,其他天使只有在得到艾米莉亚女王的亲自批准后,或者在特殊情况下,才允许这么做,而这事恰好涉及到塞洛利亚的贞洁和名誉,所以加百列当成特殊情况对待也没有任何问题。

    不过就算是特殊情况,也要在事后通知艾米莉亚女王,而且此事事关塞洛利亚,就算是拥有最高审判权的审判长加百列,也不敢私自决定,必须要上报给艾米莉亚女王,然后再召开审判大会定罪论处。每次审判大会至少要有十名以上亚克诺斯一脉的审判天使出席,才可以正式召开,而像念云这种事情,必须由象征天使族最高执法权力的审判议会亲自召开,才能对他定罪论处。审判议会由十二位审判执行官和一位审判长组成,皆是神王境强者,其中审判长加百列实力最强,九劫神王的威压气势在他面前展露无疑,这恐怖的威压让他根本无法动弹,只能默默地看着加百列把他抓走。

    一直抓到天使族内最大的裁决台上,念云才被加百列放了下来,此时他站在裁决台的最中央位置四处张望,一些零零散散的天使对他指指点点,而裁决台正前方有五位审判执行官用犀利的眼神在盯着他看。其中左边三位审判执行官身穿黑色的官服,右边的两位审判执行官身穿白色官服,算上审判长加百列,审判议会成员已是半数到场,按照惯例,已经可以正式召开审判议会了,所以一位身穿黑色官服的审判执行官迫不及待地骂道:“罗伊欧,你这个畜生,竟然用无耻下作的手段,毁了塞洛利亚的清白之身,到现在还不知愧疚,简直就是猪狗不如。”

    “罗伊欧,你可认罪?”一位身穿白色官服的审判执行官相对平静地问道。

    “我认罪,可是女王不在场,你敢定我的罪吗?”念云淡定地反问道,这话气得五位审判执行官都想出口怼他一顿。

    加百列见状,立即示意所有审判执行官闭嘴,他怕念云会借题发挥,然后反咬一口,这样等艾米莉亚女王过来的话,恐怕就解释不清楚了,念云本来就是艾米莉亚女王力保下来的奇迹之子,就算证据确凿,艾米莉亚女王也不会轻易放弃的。加上念云本就聪明过人,连雅典娜都在念云手上栽过跟头,他若是不谨慎点的话,只怕也会栽个大跟头,然后被艾米莉亚女王抓住机会,摆平这事,这样他就功亏一篑了,所以关键时刻绝对不能掉以轻心,他绝不会给念云抓住一丝翻身的机会。在艾米莉亚女王没有到场之前,他不允许发生任何意外,所以他随即让全场都肃静下来,并且对念云提醒道:“罗伊欧,我加百列·亚克诺斯以审判之名向你保证,在女王没有到来之前,审判议会绝对不会以任何理由定你的罪,也不会让你受到任何形式的伤害,绝对公平公正。”

    此言一出,全场瞬间倒吸一口凉气,全都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加百列,因为身为审判长的加百列,可是出了名的铁石心肠,然而面对念云时,却表现得异常仁慈。这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态度简直颠覆了所有天使的认知,要不是今日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恐怕任谁都不会相信这一幕,包括念云也感到有些诧异。不过念云并没有多想,因为此时最重要的是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面,念云已经能够幻想到接下来的场面会变成什么样子,甚至会比想象中的更加糟糕,所以绞尽脑汁地在想可能破局的方法。不知道过了多久,十二位审判执行官接二连三到场,一时间,裁决台周围也挤满了许许多多闻风而来的天使,其中有几张念云最为熟悉的面孔,雅洛琳、潘妮丝和罗雷特,以及大半年没见的佛罗达和莫妮卡都过来了。

    雅洛琳无奈地看了一眼念云,她那眼神告诉念云,她现在没有一点办法,念云也能看得出来,这审判议会基本上都是以支持罗雷特为主,想要翻身基本毫无可能,除非罗雷特主动露出一丝破绽,给念云创造机会。可是今天的罗雷特异常的冷静,脸上没有丝毫波澜,既没有表现出大仇得报的喜悦,也没有彰显出为罗雅打抱不平的愤怒,反而平静得像是一个单纯过来凑热闹的旁观者。相比之下,潘妮丝的脸上就显得有些悔不当初了,回想起这些日子和念云的点点滴滴,半是打架,半是缠绵,说喜欢也不是特别的喜欢,说不喜欢,也不是特别的讨厌。因为这种喜欢更多是出于一种对胜利的渴望,潘妮丝从小性格就比较要强,并且从不认输,要是输给本就比自己强大的,心里还能服气。

    可是潘妮丝万万想不到,那天偏偏会输给自己从来都瞧不起的念云,她哪能接受得了这样的事实,可是每次不管怎么打,她都斗不过念云,于是她只能在那种事情上找回场子,尤其是帮念云巩固修为的那段时间,她没少骑在念云身上疯狂发泄,要不是最后洛莉莎强行带走了念云,她还要再战三百回合。说起来,念云之所以会出事,也是因为洛莉莎引起的,如果当时她态度也强硬一点,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真是越想越后悔,越想越气,最气的是直到现在,洛莉莎都未曾出现。连关系不算特别好的佛罗达和莫妮卡都赶过来了,洛莉莎还迟迟未见踪影,难道念云这件事和洛莉莎也有关系?不,洛莉莎绝对不可能会害念云的,可是这件事情整个天使神界都知道了,洛莉莎会不知道嘛?

    其实洛莉莎在第一时间知道消息后,就打算赶往裁决台了,只是刚出门就被雅典娜拦住了,看着面无表情的雅典娜,她急忙哭道:“姑妈,罗伊欧出事了,你快想想办法。”

    “没有办法。”雅典娜摇头叹息道。

    “不!姑妈,你肯定有办法的,肯定有办法的…”洛莉莎哽咽道,双手紧紧地抓住雅典娜的臂膀,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看着泣不成声的洛莉莎,雅典娜反手抱住洛莉莎安慰道:“放心,姑妈一定会想办法把他带回来的,你就在家里等着吧!”

    雅典娜装作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其实洛莉莎和雅典娜心里都很清楚,念云永远都回不来了,所以洛莉莎疯狂摇头道:“不!我要去看看罗伊欧,我一定要去。”

    “洛莉莎!你觉得你还有脸见他吗?”雅典娜的喝声瞬间让洛莉莎怔住了,紧接着,她直视洛莉莎一脸无辜的眼神提醒道:“罗伊欧之所以会去罗雅家,是因为你亲口同意的吧?”作为守护天使,她是没有资格审问罗雅的,但是事关守护天使,作为大统领的她有权第一时间查看罗雅的供词,从供词上看,罗雅所有的行为都合情合理,反倒是洛莉莎的表现有些反常,洛莉莎明知道罗雅是罗雷特的支持者,还同意这种事情,她简直无法理解究竟是为什么?

    “我…对不起!对不起!呜!对不起!是我害了你,罗伊欧。”洛莉莎跪下自责道,此刻内心充满了懊悔,当时念云很明显不想和罗雅有过多纠缠的,如果不是她自作主张强行同意的话,肯定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这等于是她亲手把念云推到了裁决台上,尽管她知道念云肯定不会怪罪她的,可是她心里一想,怎么都过意不去,于是就瘫坐在地上,掩面哭泣。

    看见洛莉莎泣不成声的样子,雅典娜内心无比心疼,她很怕洛莉莎会从此萎靡不振,可是她更怕洛莉莎亲眼目睹念云死去时的绝望和冲动,所以她今日决计不能让洛莉莎前往裁决台,相见不如不见,无情胜似有情。要怪就怪她是个偏心眼吧!洛莉莎毕竟是她的侄女,又是她看着长大的,洛莉莎的性格脾气她最了解了,她实在是不忍心让洛莉莎承受那种眼睁睁地看着失去又无能为力的煎熬,这份煎熬由她一个承受就够了。事已至此,她也没有什么办法,唯一能做的就是先稳住洛莉莎,然后再去见上念云最后一面,说几句感人肺腑的送行之话了,说起来,她还从来没有和念云好好说过话呢!这次不说就再也没机会了,还是赶紧过去吧!

    眼看着雅典娜即将要转身离去,洛莉莎赶紧抱住她的双腿恳求道:“姑妈,你可一定要把罗伊欧带回来,我求求你了,好不好?”虽然她明知此事基本已成定局,但她还是点头答应了洛莉莎的乞求,因为她必须要稳住洛莉莎的情绪,哪怕食言,哪怕被洛莉莎记恨一辈子,她也要这么做。

    随着十二位审判执行官的全部到场,没过多久,艾米莉亚女王也闻风赶来,雅典娜紧随其后,原本议论纷纷的氛围一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此时加百列率先打破沉默提醒道:“今日之事乃是我天使族内部的家务事,女王请一个外族之人过来,怕是有些不妥吧!”这话有两层含义,第一层言外之意就是说家丑不可外扬,而且事关第九百八十三代塞洛利亚的贞节,就更加不能传出去了,若是此事传出去的话,岂不是会成为整个西方神域最大的笑话。第二层意思就是提醒艾米莉亚女王不要枉费心机了,他已经看穿艾米莉亚女王的小心思了,这个时候请外族人过来,无非是想制造混乱,然后趁机把念云救走。

    加百列早就料到这一步了,所以他提前留了一手,就算今日念云侥幸逃离裁决台,也决计逃不出天使神界,到时候艾米莉亚女王不仅

    费尽心思,还要背上叛族的罪名,这是他不愿看到的画面。他这番话一瞬间让在场所有天使都注意到在艾米莉亚女王身后,除了雅典娜以外,还有另外一个不显眼的外族之人,也许是因为身穿白袍加上长相俊秀的缘故,所以第一眼会被误认为也是天使族的一员。只有在细心观察下,才会发现原来是一个骨龄起码有万载的人族强者,然而观其修为仅仅只有九魄封神而已,这样的实力若是放在人族当中,也算是一方霸主,但是放在天使神界根本就不够看。

    尽管这样,加百列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因为艾米莉亚女王请这个外族之人过来,说明这个这个外族之人必然有着一定的本事,能够从他眼皮子底下把人给劫走,所以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外族人。只要发现这外族之人有任何异动,他就会马上出手镇压,只见那外族人冲他微微一笑,然后辩解道:“这位大人,台上这小子虽然是你们天使族的人,可是我发现他体内也有一半我们人族的血脉,既然如此,那他也算是人族的一份子,他的事情就是我人族的事情,又岂能算是天使族的家务事?我作为人族一方领袖,于情于理都应该为他主持公道,这又有何不妥?难道大人怕我将天使族对人族的不公之事传出去?”

    “笑话,我天使族做事一向公平、公开、公正,从无不公之事,反倒是你们人族,最喜欢搬弄是非、颠倒黑白。”加百列义正言辞地反驳道。

    “大人放心,我柳拜云在此立誓,只要天使族对今日之事秉公处理,我保证不会将此事传出去,也绝对不会与任何人谈论此事,如违此誓,必遭天谴,不得好死。”柳拜云信誓旦旦地说道,他这话说得加百列顿时也无力反驳,于是他又对念云问道:“敢问小友本名叫什么?”

    念云与柳拜云对视一眼,其实从艾米莉亚女王和雅典娜刚刚赶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注意到身后的柳拜云了,也意识到柳拜云可能是艾米莉亚女王或者雅典娜搬来的救兵,可是他不想这样背负一辈子的骂名一走了之。于是他缓缓答道:“我叫罗伊欧·安卡利斯,是第九百八十三代守护天使。”

    “小友会错意了,其实我问的是你原来的名字。”柳拜云赶紧解释道。

    “你如此着急的解释,是因为你隐藏的底牌必须要知晓本名才能彻底施展吧?”念云忽然反问道,这话瞬间让柳拜云和艾米莉亚女王以及雅典娜都怔住了,有点摸不着头脑的感觉,紧接着,他对加百列淡笑道:“审判长听到这话一点都不着急,看样子早就准备了后手吧!不过未免也太重视我了吧?”

    念云这话让艾米莉亚女王在刹那间反应过来,然而就在艾米莉亚女王准备开口询问加百列的时候,加百列抢先开口说道:“整个天使神界谁不知道你是女王和雅典娜统领最器重的新一代守护天使?多次为你力排众议,本审判长又岂敢怠慢你?”这话说得很明显,意思就是整个天使族谁不知道你背后有艾米莉亚女王和雅典娜为你撑腰?我想不重视你都很难,所以我劝你最好别在我面前耍什么花招。同时也是给有备而来的艾米莉亚女王和雅典娜敲响了一记无比沉重又响亮的警告声,警告她们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因为我也留了一手,所以想从我眼皮子底下把人救走是不可能的了。

    “器重归器重,在审判面前,众生平等!本女王不会因为惜才而包庇任何罪恶,同样,也绝不允许任何人在本女王面前颠倒黑白、搬弄是非!”艾米莉亚女王一边若有所指地说道,一边用不怒自威的眼神扫视全场,最后特地多盯了一眼加百列。

    “有女王在,相信无人敢在女王面前颠倒黑白、搬弄是非,加百列·亚克诺斯请女王为第九百八十三代塞洛利亚主持公道。”感受到艾米莉亚女王眼神的加百列跪在她面前大声喊道,顿时引起群情激奋,纷纷跪下来为罗雅请命,并且要求处死念云,浩大的声势足以响彻云霄。

    正当裁决台四周所有天使都对念云口诛笔伐的时候,莫妮卡终于忍不住站起来了,她也要向艾米莉亚女王请命,但不是为了罗雅,而是为了念云。她跪在艾米莉亚女王的面前,用足以压盖全场所有天使的嗓音喊道:“莫妮卡·安卡利斯请女王为第九百八十三代守护天使罗伊欧·安卡利斯正名!”

    “佛罗达·安卡利斯请女王为第九百八十三代守护天使罗伊欧·安卡利斯正名!”佛罗达也紧跟着跪在艾米莉亚女王面前高声喊道,那真挚的眼神看得念云不禁为之落泪,这两个与众不同的喊声瞬间吸引了全场所有天使的注意力,震惊、质疑、谩骂、指责顿时铺天盖地而来。

    看见莫妮卡和佛罗达勇敢地站出来为念云请命,潘妮丝也想站出来为念云请命,然而就在她准备站出来的时候,罗雷特提醒道:“潘妮丝,你不会忘了当初在神圣血池罗伊欧是怎么骑在你身上的吧?”这话不仅是在提醒她当初之事可是罗雷特为她出言,并且因她受辱,更是威胁她不许站出来为念云请命,于是她站在原地踌躇不决、忐忑不安。一边是与自己缠绵缱绻的念云,一边是在整个天使族内高高在上的王子罗雷特,未来的王位候选人之一,得罪罗雷特,就等于得罪大半个天使神界,以后在天使族内再无她立足之地,所以此刻她的内心无比挣扎。

    正当潘妮丝不知所措的时候,艾米莉亚女王突然对罗雷特发问道:“罗雷特,你是否与此事有关?”本来艾米莉亚女王看罗雷特一言不发的样子,还觉得无从下口,没想到罗雷特竟会忽然对潘妮丝发难,这也给了艾米莉亚女王开口质问的理由。

    “我罗雷特·波特莱斯,以王子之名起誓,绝对没有参与此事,我只是心有不甘,当初要不是为了她,怎会受到如此奇耻大辱?可她却是非不分,居然要为这种败类请命。”罗雷特底气十足地辩解道,他知道,艾米莉亚女王从到来的那一刻起,就一直都在盯着他,想从他身上寻找破绽,他也知道,自己本应该一直沉住气的。可是他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恨意,他真的太恨念云了,恨到他想亲眼目睹念云众叛亲离的那一刻,这也是他非要来到这里的目的,原本看见所有天使都对念云大张挞伐的时候,他的心里是无比高兴的。可是这些天使中,偏偏有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站出来为念云出头,气得他是咬牙切齿,所以当他看见潘妮丝也准备站出来的时候,他就再也沉不住气了,不过还好,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参与念云这件事情,自然不怕被艾米莉亚女王抓住把柄。

    虽然罗雷特这话底气十足,但是艾米莉亚女王可没有这么好糊弄过去,再度问道:“那你怎么如此肯定潘妮丝站出来一定是为罗伊欧请命呢?难道你知道些什么?”她这个问题直击要害,你罗雷特和念云没见过几面,而且势如水火,怎么会如此了解念云和潘妮丝之间的亲密关系?除非你罗雷特一直在暗中观察念云,才会知道得如此清楚,既然这样,那么罗雅和念云之间的事情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吧!

    罗雷特被艾米莉亚女王这个问题瞬间吓住了,但他还是强装镇定,在脑海中不断思索应答之策,就在这时,念云突然开口分析道:“潘妮丝身为守护天使,这种时候站出来,如果不是为了我,那还会是为了谁呢?”念云这话就像及时雨一样,完美弥补了他言语间的漏洞,让他瞬间放下了心里的大石头,这让他感到十分诧异,以念云的智慧怎会错过如此绝佳的翻身机会?方才的问题念云完全可以趁机对他反咬一口,然而念云不仅没有这么做,还帮他迅速摆脱嫌疑,这太不合常理了,念云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此时,一旁的加百列也想不通这个问题。

    艾米莉亚女王和雅典娜也用不理解的眼神看了念云一眼,雅典娜更是对念云暗中传音问道:“罗伊欧,你小子到底在搞什么?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然而念云却摆出一副没有听见的样子,气得雅典娜气不打一处来,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时柳拜云也暗中传音询问念云到底作何打算?结果念云依旧是一副充耳不闻的样子,搞得柳拜云也是一头雾水。看了看艾米莉亚女王,又看了看雅典娜,想从她们眼神中得到答案,然而她们俩纷纷示意自己也是一无所知,这就让柳拜云彻底不知所措了,艾米莉亚女王思前想后,尽管念云替罗雷特解了围,但最终还是决定咬着罗雷特不放。

    于是艾米莉亚女王准备再度询问刚把心里那块大石头放下的罗雷特,然而就在这时,加百列出声提醒道:“女王,在场所有天使可都等着您来主持公道呢!您迟迟不审问嫌犯,该不会是想要袒护罗伊欧吧?”这话及时阻止了艾米莉亚女王继续询问罗雷特的可能,不仅为罗雷特解决了来自艾米莉亚女王的施压,同时还将全场的焦点都集中在艾米莉亚女王身上,让艾米莉亚女王不得不放弃针对罗雷特的想法。

    因为再这样下去的话,艾米莉亚女王就会正中下怀,成为众矢之的,所以她转头看向念云,并且庄严地说道:“既是主持公道,也应该给罗伊欧一个申辩的机会,罗伊欧,你可有话要说?”

    此时,全场所有的焦点刹时间转移到念云身上,只见他淡定地答道:“回女王,罗伊欧无话可说,只求一死,还请女王成全。”他的回答干净利落,不带一丝申辩的意味,也没有一点认罪的态度,此话一出,全场震惊,想让他死的天使震惊他竟然不做任何狡辩,不想让他死的天使震惊聪明过人的他到了此刻,居然不做一丝争辩。在场所有天使可都知道,眼前这个半天使可不是什么一般人,他可是能逼得贵为一族王位候选人的罗雷特为之下跪的男人,他可是能让永不言败的雅典娜为之退步道歉的守护天使。以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若此时此刻开口辩解,裁决台上必是一番唇枪舌战,甚至有可能会陷入僵持不下的局面,然而结果却大失所望,所有天使都没有想到他会如此干脆直接地求死。

    人性就是这样,来到此处围观的绝大多数天使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一边冲着念云口诛笔伐,一边又希望念云能再次眼前一亮,不至于让这出好戏就此落下帷幕,然而万万没想到念云就这样认命了。脸上都看不出丝毫的迟疑和挣扎,仿佛早已认命一样,这完全颠覆了所有天使对于念云的认知,包括艾米莉亚女王和雅典娜也很吃惊,实在无法理解念云究竟作何打算?难不成真的心如死灰了?真的就这样认命了?

    “罗伊欧,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可不是王者圣殿,也不是生死台,而是审判所有罪恶的裁决台,不是你想求死,就可以求死的地方。裁决台下无冤魂,就算是女王亲自下令赐你一死,也得经过我们审判议会同意,本审判长既然亲口承诺给你一个公平公正的审判,就绝对不会食言。你若有冤情,就尽管大胆地喊出来,本审判长自会为你肃清冤情,你若无冤情,那就老老实实认罪伏法,本审判长念在你如实交代的份上,留你全尸。千万不要以为以死明志,就可以博得大家的同情,这种把戏本审判长见多了,少在这装可怜。”加百列义正言辞地说道。

    加百列这话看起来像是在偏袒念云,然而实际上却是朝念云狠狠地泼了一盆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的脏水,如果念云只求死,却不认罪的话,那就会被他扣上一顶故意惺惺作态骗取同情的帽子,如果念云选择妥协认罪的话,那就相当于当着所有天使的面彻底坐实了念云的罪名。即使念云想要翻身,也再无可能,哪怕是艾米莉亚女王也不敢轻易为念云仗义执言,因为一旦沾上这脏水,就算是艾米莉亚女王也很难洗掉,除非念云真的能够喊冤,但是念云心里十分清楚,此时喊冤不仅没有一点作用,反而还会让自己身上的脏水更臭。于是念云缓缓答道:“既然审判长大人这么着急定我的罪,那我就大大方方地承认好了,这一切都是我一个人做的,是我贪恋塞洛利亚的美色,所以才铸成如此大错,这下你满意了吧?”

    艾米莉亚女王反驳道:“你在撒谎,你根本就不是因为贪恋美色而铸下如此大错的,罗伊欧,难道就没有人告诉你?在天使面前,撒谎是没有用的。本女王给你一次…”只见她话未说完,就被念云打断道:“我知道,但是那又怎么样?”

    念云这话气得雅典娜差点没忍住想要当场发作,简直恨不得立即走到他面前,然后给他一巴掌,旁边的柳拜云此时更加不理解了,别说柳拜云不理解,换做是在场的任何一个天使都无法理解。尽管有诸多的不理解,但加百列还是没有放过这次机会,直接指着他的鼻子怒斥道:“大胆!竟敢对女王如此大不敬,还不快给我跪下认错,否则,定要你死无全尸,剔除族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审判长大人不觉得说这话有点可笑嘛?罪我都认了,死我也认了,哪怕死无全尸我也认了,你觉得我还怕什么?”念云仰天大笑道,说得加百列一时间哑口无言。

    “既然小友连死无全尸都不在乎,那为什么就不能说实话呢?”柳拜云忽然反问道,因为他感觉念云在刻意隐瞒什么,可能是心里有某种不可言说的苦衷,所以他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的关键所在。

    “罗伊欧,说实话,有我在,不用怕。”此时雅典娜也反应过来说道,平淡无奇又短短的十二个字,虽不带一丝强烈情感表现的语气和音调,却是道尽了她一直深藏的关心和疼爱,让念云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好似平时对自己孩子漠不关心的父亲,到了关键时刻却从不含糊,甚至还会护短,随着她的提醒,艾米莉亚女王、莫妮卡和佛罗达也跟着赞成。

    只见念云沉默半响,于是柳拜云又问道“小友究竟在犹豫什么?连死都不怕,难道还怕活着嘛?”

    听到这话,念云不由得直视柳拜云迷惑的眼神,然后反驳道:“你懂什么?我相信公道的时候,你在哪里?我跪在地上舔着别人脚趾头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你知道被别人狠狠地踩在脸上,然后眼睁睁地看着虫子在身上爬是什么滋味吗?你知道看着自己小心翼翼照顾了十年的娘亲被自己族人逼死是什么感受吗?你知道塞洛利亚因为这件事情到底承受了多大的伤害吗?如果公道有用的话,那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不平,如果说句实话就可以活下去的话,那塞洛利亚受到的痛苦又算什么?谁来为她负责?是你嘛?还是你?你?”他指了指柳拜云,又指了指艾米莉亚女王和雅典娜,这一连串的反问问得柳拜云顿时瞠目结舌,最后那一句话更是说得艾米莉亚女王和雅典娜无言以对,然后面面相觑。

    此时全场的气氛也陷入了诡异的安静,因为眼前这一幕太过震撼了,谁也没想到念云竟敢当着所有天使的面直指艾米莉亚女王,就好比一只无比弱小的蝼蚁公然对着举世无双的大象叫嚣一样,而且关键大象还真的被蝼蚁几句话给震慑住了。这场面若非亲眼所见,任谁都会觉得荒谬绝伦,而且最荒谬的莫过于这小小蝼蚁竟敢当众质疑天使族的公道,要知道天使族在各界万族面前,可都是以公道正义标榜自身,千万年来,可从未有人质疑过天使族的形象,也不容质疑。只有艾米莉亚女王和雅典娜以及柳拜云才会认同、才会理解、才会感叹念云此时此刻说出来的心里话,也不得不佩服念云敢在所有天使的面前说出这种话。

    “少在这妖言惑众,我亚克诺斯一脉一向都秉承公道正义,维护整个天使族的秩序,在本审判长的治理下,天使神界更是从未有过不平之事发生,这一点相信女王有目共睹。”加百列理直气壮地反驳道,并且还看了一眼艾米莉亚女王,结果艾米莉亚女王不仅没有搭理他,反而还白了他一眼,让他顿时感到有些尴尬。

    “那审判长大人打算如何处理我?”念云淡定地问道。

    “罗伊欧,虽然我天使族的公道正义不容质疑,但是今天既然你有质疑,那今天就用最公平、公正、公开的方式来裁断你的生死。”加百列略加思索后答道,然后又对艾米莉亚女王请求道:“尊敬的女王,第一百五十代审判天使兼任审判议会审判长加百列·亚克诺斯,请求开启天道审判,望女王恩准!”所谓天道审判,即是听天由命,由天道之气衍生而成的天命石来决定受审者的生死,天命石被生灵触碰会产生不同反应,然后再根据不同的反应来界定生死祸福,也就是说,是生是死,全凭天意,这也是为什么天道审判会被加百列称之为最公平、公正、公开的审判方式的原因。

    几乎所有天使都认同这种审判方式,唯独雅典娜不认同,因为她很清楚天道审判意味着什么,念云本来就是一个不被天道承认的半天使,又怎么可能会得到天命石的认可?这明显就是给念云挖了一个火坑,不对,是一片死无葬身之地的火海,而且还给出了一个冠冕堂皇又合情合理的理由,让你不得不跳。你跳了那就正中下怀,最终结果必死无疑,你不跳那就是变相承认自己畏罪,最后还是难逃一死,所以她辩驳道:“女王,我觉得天道审判对于罗伊欧来说,恰恰是最不公平的一种审判方式,现在整个天使神界谁不知道罗伊欧是半天使,谁不知道半天使不被天道承认,用天命石来决定他的生死,还不如干脆直接杀了他。”

    “确实,这对罗伊欧来说,不太公道,加百列,你为何处心积虑的要致罗伊欧于死地?”经过雅典娜一提醒才反应过来的艾米莉亚女王问道。

    面对艾米莉亚女王的犀利问题,只见加百列有条不紊地分析道:“回女王,如果罗伊欧只是普通半天使的话,那么天道审判确实毫无公道可言,但是罗伊欧可不是一般的半天使,他在神圣血池的表现,在场不少天使可都是有目共睹的。连渡九重天雷劫和十一重生死劫,并且无视斩情劫,如此奇才,亘古未有,简直闻所未闻,我刚开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甚至都不敢相信他是半天使,试问女王真的相信他是一个普普通通又不被天道承认的半天使吗?”

    加百列分析得头头是道,最后一句反问更是问得艾米莉亚女王有些理屈词穷,她看了一眼雅典娜,又看了一眼念云,雅典娜的脸上充满犹豫之色,而念云依旧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于是她向念云问道:“罗伊欧,你当如何?”

    念云见艾米莉亚女王将这个难题抛给他做选择,于是他不假思索地答道:“我同意进行天道审判。”这话让艾米莉亚女王和雅典娜瞬间怔住了,没想到他竟然想都不想就脱口而出地答应下来了,就连加百列和罗雷特也没有想到他会如此爽快的答应,简直太出乎意料了。

    “罗伊欧,你可知何为天道审判?”雅典娜突然想到什么问道,她在想念云可能以为天道审判就是承受天道劫雷的洗礼,所以才会如此痛快的答应,然而念云接下来的回答注定会让她失望。

    “当然知道,姐姐和我说过,不就是用几块破石头决定生死嘛!如果我真的十恶不赦、天地不容的话,那怎么审判结果都一样,又何必太过在意过程呢?如果我问心无愧的话,那又何惧之有?”念云胸有成竹地答道,那满怀信心的眼神顿时让雅典娜和艾米莉亚女王稍微想通了一点,但仍是有许多不理解的地方。

    此时柳拜云出声支持道:“说得没错!既然问心无愧,那有什么好怕的?我相信小友的为人。”然后他朝艾米莉亚女王轻轻点了下头,示意就如念云所愿,于是艾米莉亚女王当场批准了加百列的请求。

    “所有审判执行官听令,奉女王口令,开启天道审判!即刻准备,不得有误!”得到准许的加百列马上转身对身后的十二位审判执行官命令道,只见所有审判执行官齐声应和,然后手结法印,面前的虚空顿时张开一个口子。一颗颗形状各异的水白色石头浮现在所有天使的视线中,并且有许多天使抱着好奇的目光注视这十二块石头,也就是所谓的天命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