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昌平给了你什么？”
想到这，
陈澈看向张怀仁问道。
“他没给我什么，我也没要他一分钱，他只是以企业助学的名义给我们学校捐了两百多台空调和电脑而已……
张怀仁直言不讳道，毕竟这钱又不是揣自己兜里的，他也是无所谓。
“其他学校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标准应该也差不了太多……”
“陈澈同学，你要知道，这次竞赛不是全国性的，没有设置太高的门槛，广泛意义上来说，只要是承办学校的学生都有参赛权，所以他们也是符合参赛条件的。”
“而我只是负责把名单交上去，至于最终的结果怎么样，和我没有关系，我也管不了那么宽。”
张怀仁摊了摊手道，毕竟学校这方面所有的流程都是合法合规的，让谁来，都挑不出毛病。
至于其它环节，反正自己没参与，就算出了问题，也怪不到自己头上。
“而且，这次拟定的名单已经确定了下来了，我们学校的也都已经盖过章了，没有任何更改的余地，就算我现在答应让你参加也晚了。”
张怀仁面色无奈道，
“呵……”
“都还没交上去，”
“就已经没有更改的余地了吗？”
“这公章不就在你抽屉里的吗？”
“相信重新盖一份也不麻烦吧？”
“……”
张怀仁没有回答，
不过他沉默的态度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行，那我自己想办法。”
陈澈说罢也不停留，最后瞥了一眼他桌上的推荐名单后，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等等……”
“唉，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呢？”
张怀仁看着陈澈的决然的背影暗自摇了摇头道。
“张校长，刚刚出去的是陈澈？”
陈澈刚刚离开，年级主任杨正伟就走进了张怀仁的办公室，满脸疑惑道。
“除了他，还能有谁？”
“你还见过哪个学生，有事动不动就找我这个当校长的解决？”
“我这都快成他管家了。”
张怀仁苦笑道。
“对了，这么晚了你来我这干嘛？”
“是这样的，我是特意来告诉您一声的，我们学校高三摸底考试成绩出来了。”
杨正伟一边说一边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纸质的成绩单递了过来。
作为年级主任他还是很负责，几乎是所有人的成绩汇总，核查无误后，他就立马跑了过来给张怀仁报道。
“哦？”
“那我可得好好看看。”
张怀仁一听也顾不得陈澈的事情了。
毕竟高三学生的成绩，对于学校有行政级别的校领导来说，就是最大的政绩。
对他的考核，升迁也有很大的影响。
“陈澈？他第一名？”
只是没想到刚刚接过成绩单，又看到了那个不愿提及的名字。
“嗯，我还以为你已经知道了。”
“他刚刚没和你说吗？”
杨正伟纳闷道。
“住院这么久。”
“进步还这么大吗？”
张怀仁闻声满头黑线没有回答。
而是低头继续看了下去，可很快手就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甚至比起陈澈班主任刘羡军的抖动幅度还要大。
“嗯。”
杨正伟点头的同时看了一眼张怀仁办公桌上的文件，心底咯噔一声，隐隐猜到了，他们之前好像闹了一点矛盾。
毕竟这会儿，谁都知道陈澈和他那个弟弟陈子哲水火不容的状态。
“710分？？？！！！”
张怀仁放下成绩单难掩震惊道。
“杨主任，去年的我们省的理科高考状元是多少分来着？”
张怀仁颤颤巍巍的喝了一口茶。
“723分，”
“就出在我们的死对头隔壁的市二中。”
张正伟如数家珍道。
“您是知道的，我们学校和他们学校都在市区，用地一直比较紧张，就在去年，我们和二中同时申请了一块地皮用来盖教室宿舍，原本上面都已经准备批给我们学校了，可谁知道，他们学校出了个省状元……”
“就现在我的宿舍都还是双人间，这段时间临近高考，我得在校值班，连带着我老婆来学校看我，都还得麻烦同宿舍那位老师出去遛遛弯，上次还因为太晚，他遛弯的时候都摔沟里去了，弄得我俩见面都尴尬……”
说到这，杨正伟的眼神都幽怨起来。
“710，723，710，723……”
这会张怀仁也是坐不住，背着双手在办公室来回渡着步道。
“依照这次考试的难度而言，高考在涨个十分应该问题不大。”
“再加把劲，是真有希望省状元的。”
杨正伟适时分析道。
“该死！”
“早知道……”
听到省状元两个字，张怀仁已经隐隐有些后悔之前的决定了。
区区几百台空调电脑哪有省状元值钱？
更重要的是，原本正校长的资历早就够了，进上级部门也就临门一脚的事。
这高考省状元刚好能推他一把。
他要是一走，自己头上这个副字，岂不是也能跟着沾沾光，把它去掉？
“要不我去把他追回来？”
杨正伟也看出张怀仁的纠结，
主动开口道。
“算了，话都已经说出口了，等这次物理竞赛过去了，我在好好找他谈谈吧。”
犹豫了半天，
张怀仁最终还是拒绝了。
真要说起来自己好歹也是一个学校的副校长，有头有脸的人物，三番两次给同一个学生低头，面子上也太难看了一些。
而且那批捐赠的东西都已经送到学校储物室了，马上工人就要来安装了，临时反悔，就算自己愿意，恐怕陈昌平那边也不会轻易答应。
“反正他学籍还在我们学校的，就算闹点小脾气，也无伤大雅。”
“已经煮熟的鸭子总不能飞了吧。”
张怀仁想到这拍了拍杨正伟的肩膀宽慰道，只是看神情这番话更向是在安慰他自己。
“或许吧……”
杨正伟闻言却是默默地低下了头，
要知道学校之前就对不起他在先，现在又多出了这件事，两件事加在一起。
依照陈澈他本就睚眦必报的性格，总感觉这事不会这么轻易揭过去。
………………
与此同时，
学生宿舍，
离开之后陈澈没有去上剩下的半节晚自习，而是直接到了宿舍。
关上门后，从手机通讯录里翻出了几个尘封已久电话号码。
要知道，优秀生源，几乎是每个重点中学必抢的，当初自己中考成绩出来后，除了江海市人民中学之外。
还有不少省级重点高中的招生老师找过自己，其中不少就在这具有推荐资格的十三所中学里边。
“张怀仁，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陈澈现在阳台上望着还亮着灯的校长办公室轻声念叨道：“有望夺得高考省状元的学生，如果有意转学。”
“我相信另外十二所中学，总有一个会愿意挤出一个参赛名额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