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哲,你怎么了?”
等在场馆外的陈婉婷也是第一时间发现了不妙,看着陈子哲后腰处不断渗出的血迹,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几分钟前不都好好的吗?”
陈婉婷亦步亦趋地跟在担架边上,双手紧紧握住陈子哲冰冷的左手,脸上是肉眼可见的慌乱和心疼,看那神色,甚至比生母许岚患病还要担忧得多。
“这位小姐,麻烦你让一下,具体情况我们也不太清楚,还是先把他抬上救护车之后再说吧。”
抬着担架的两位医护人员本来就有些吃力,加上陈婉婷的干扰,就更难了,对着她挥了挥手,急切道。
“你们几个还愣着干嘛,赶紧帮忙啊!”
一旁的张怀仁也是急得团团转,可又不敢贸然伸手帮忙,害怕造成二次伤害,只能指着随行的校医吼道。
在数名校医的帮助之下,及时地将陈子哲抬上了考场常备的救护车上。
随着消毒,止血,和氧气的吸入,陈子哲苍白的面色稍微舒缓了一些。
“子哲,你快告诉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干的?”
见状跟上救护车的陈婉婷急忙追问道,想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陈,陈……澈………”
陈子哲深吸了一口氧气后颤抖道,
后腰的疼痛让他的声音都嘶哑起来。
“陈澈?”
“嗯。”
“怎么又是那个阴魂不散地小畜生!”
陈婉婷闻言气得浑身发抖,原本就对陈澈恨到极点的印象,此刻骤然加深,目光怨毒,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他可真该死啊!”
一旁的张怀仁也是跟着破口大骂道,这会儿倒不是装样子,而是真情流露。
原本还指望着通过这次竞赛讨好一下陈家,可这会出现这种意外,作为带队老师的自己也是难逃其咎,不被陈家人记恨就已经很不错了。
“他简直就是无法无天,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对人行凶,我这个当校长的,非得好好管教管教他不可!”
张怀仁义愤填膺道。
“这样吧,婉婷小姐,你先送他去医院,我现在就去收……”
张怀仁话说到一半,余光扫到了躺在担架上,模样悲惨的陈子哲,身子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及时改口道:“收……收集证据,方便报警!”
“那我就先去处理了。”
陈婉婷和救护车离开后,张怀仁急于将功补过,直接拨通了110。
“嘀~呜~嘀~呜……”
考场本就在市中心,国家规定的出警时间是五分钟必须到达现场。
受伤的又是学生这个特殊群体,几乎是挂断电话三分钟不到,最近派出所的民警就已经赶到了现场。
“爸,子哲受伤了,”
“您赶紧过来一趟吧”
救护车驶往医院的途中,陈婉婷则是掏出了手机,给还在陈氏集团忙着操控股市的陈昌平打去了电话。
与此同时,
考场内部,
在场的大多数考生都是陪跑的,见正主都走了,也都心不在焉坐在原地,讨论着刚刚发生的事情。
“各位考生不要乱动,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保持纪律,保持安静,静等调查!”
“你们几个,也别墨迹了。”
“赶紧去把录像调出来!”
“作为安保人员,连场地安全都不知道检查,我后面在和你们算账!”
主考官招呼完考场纪律后,又赶忙安排安保人员去拿取监控录像。
“今天也是够倒霉的,都监考好几年了,以前就连实验阶段都没出现过丁点意外,结果现在倒好,最安全的理论考试都还没开始,就整了个大的……”
“但愿接下来的考试能安分一些,别再整出什么幺蛾子来了。”
主考官安排完后,
目光幽幽地落到陈澈身上暗自祈祷道。
“妈的,都怪那小子!”
“搞不好还得被扣工资。”
而被责骂的保安也是一边离开一边恨恨的瞪了陈澈几眼,毕竟在他们看来,不管是不是他干的,但只要他不松手,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而作为始作俑者的陈澈,却没有理会外界的言论的目光,正坐在座位上悠闲自得的转着笔。
静静地等待着警察到来,
外面的警笛已经响了两三分钟了,
算算时间也该进来了,
“警察同志,就是他!”
“就是这个小王八蛋干的。”
场馆外,张怀仁简短的讲述了几句事情的经过后便带着几位民警冲了进来,看着他身后两人的那身制服,检查老师也没敢拦,直接放了进来。
而张怀仁刚刚踏进入考试区域,就精准的找到让他恨之入骨的陈澈,指着他所在的方向骂道。
陈澈听到动静寻声望去,
正好看到满脸怒意的张怀仁。
“你他妈还有脸坐在这里?”
“还好意思转笔?”
张怀仁望着坐在座位上悠然自得转着笔的陈澈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有警察在旁边,又给了他几分勇气。
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扬起巴掌猛的往他转笔的手拍了下去。
看着张怀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陈澈也没心思在惯着他了,拇指挑动笔尾,将转动的签字笔挑飞,笔尖朝上。
“啊……”
“嘶……”
陈澈用的是标准的05mm的签字笔,笔尖不长,但足够锐利。
加上巨大的反作用力,笔尖轻而易举的刺破了张怀仁的掌心,很快一阵杀猪般的嚎叫声便从张怀仁的嘴里发出。
“陈澈,你他妈还真是狗胆包天,当着警察同志的面还敢行凶!”张怀仁吃痛的捂着受伤的手怒目而视道。
“这不是你主动撞上来的吗?”
“按你这逻辑,你长得丑还得怪镜子?”
陈澈一边说一边从包里掏出纸巾,嫌弃的擦了擦笔尖上的血迹后反问道。
“好你个牙尖嘴利的王八蛋!”
见状,张怀仁怒极反笑道。
“好你个搬弄是非的老杂毛!”
陈澈瞥了一眼张怀仁头顶的混杂的白发道,或许是这段时间压力过大的原因,他头发还真白了不少,这句话倒还真是恰如其分。
陈澈说罢又闻了闻笔尖,嫌弃的撇了撇嘴道:“啧啧,你这老杂毛的血都是腥臭的,可惜这支笔了。”说罢,陈澈又摇了摇头将手中的那只签字笔丢进了垃圾桶。
“你他妈……”
张怀仁咬牙切齿道,
“闭嘴,你们两个都别闹了,我们是来调查事情的,不是听你们斗嘴的。”
跟着张怀仁来的两位民警,
见状也是皱了皱眉开口制止道。
“好好好,既然如此,那就先不提我这件事,刚刚子哲都亲口说了,他就是被你弄摔倒的,这件事你总没办法否认了吧?”
张怀仁自知理亏,
赶忙转移话题再度质问道。
“哦,被我弄的?”
“在他摔倒之前,我可连他的衣角都没碰过,按你的意思说,难不成他摔倒,是我用精神力,还是念力,推的?”
“如果我真的有那种能力,恐怕你也没办法活着出现在我面前了。”
说完陈澈眼睛微眯,目光森冷的瞥了张怀仁一眼后嗤笑道。
“陈澈,你,你……”
张怀仁对上陈澈的目光,脑子又回想起陈子哲的惨状,不敢和他在争,而是求助似的看向了身旁的民警道:“警察同志,你们自己看看,事到临头他现在还这么嚣张,简直就是死不悔改!”
“都还没调查,你就这么笃定是我动的手,就不怕我告你诽谤吗?”
陈澈不屑道。
“你……”
“别吵!”
“谁是这儿的主管人员?”
“小李,去让他配合调一下监控。”
年长的警察环顾四周后开口道。
“警察同志,我已经让保安去调事发时间的监控了……”
就在民警还在找人的时候,主考官周鹏急忙跑了过来解释道。
“你就是主管?”
“嗯。”
“行,那我们一起去一趟监控室。”
见状,年长的民警开口道,几人都没意见,陈澈更是喜闻乐见。
“从监控上来看,虽然他表情有些怪异,看起来好像受到了什么惊吓,但是,可以清楚的看见确实是他自己摔倒的,和他无关。”
监控室内,看完事发时的录像后,年长的警察望向陈澈沉吟道。
“什么,和他无关?”
张怀仁闻言打死不信,世界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也顾不得其他,一把抢过鼠标,一帧一帧地慢放起来。
谁都知道陈子哲的表情看起来有些蹊跷,但是因为距离和角度问题,却拍不到陈澈的正脸,也听不到他说了什么。
“不是,就算他没直接动手。”
“可是,”
“法律上不还是有一条无接触责任吗?”
“老杂毛,我给你科普一下,这和交通法不一样,警察办案讲究的是证据,不是全凭你的臆想。”
一旁的陈澈却是不慌不忙道。
“摔倒前,我不仅没有实际接触过他,而且他的摔倒和我也没有必然的因果关系,另外,我还主动进行了救助行为……”
“可你松手干嘛?”
“松手?”
“我那只是脱力的而已。”
“毕竟我这人从小吃糠咽菜,身子骨弱,没有你这老杂毛吃得好,看你长得膘肥体壮的,都快赶上我们村里的年猪了,赶着去帮忙杀猪的时候还得个人才按得住,你当然是力气大。”
“可我作为人,”
“一个长期营养不良的未成年人。”
“怎么能和你这种大牲口比力气呢?”
陈澈笑意盈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