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顾千羽都过得浑浑噩噩，没有手机只能翻看那些儿童读物，洛水会给她带饭，晚上也会突然进来给她复述他和许星灿之间的聊天内容或者他今天又杀了谁谁谁。
场面就像给朋友分享自己跟ursh的甜蜜相处，和自己的伟大事业。
如果不是他复述的过于机械和冷漠，顾千羽以为他都要爱上许星灿，被许星灿感化了。
许星灿确实是个温暖的好孩子，有种没被社会毒打的纯洁感。
顾千羽把书架上的书读了个遍，然后找到了压在最底下的已经破烂的连封面都没有的格林童话。
行吧，至少比那些字上面还带着拼音的幼儿读物强。
顾千羽一点点看着，消磨着时间。
翻着翻着，书里面掉出来一张泛黄的照片，上面是一群孩子的合照。
顾千羽拿起来看了看，上面的红色横幅上面赫然写着星秀福利院—儿童节快乐。
上面的宋镐院长和六个孩子的脸全被划掉了，被划掉的孩子里顾千羽找到了她自己。
她紧紧的盯着照片，确定了凶手也是福利院里面的一员，至于是谁，她一时没有想到，因为她小时候脾气不好，惹了不少人，顾千羽悄悄的把照片塞回去，将书放回原位。
路过书桌时，堆积的玩偶突然倒了下来，一条掉色的红色小熊围巾露了出来。
顾千羽内心咯噔一下，翻开埋在里面的玩偶，找到了被开膛破肚，棉花撒了一地的泰迪熊，泰迪熊脖子上的红色围巾上用针线歪歪扭扭的缝着三个字。
顾小羽。
一段尘封在心底，她不愿回想起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来，让她感到窒息。
———
（回忆杀了兄弟们）
“小雨，你看啊，门牙这个笨蛋又拉裤子了！”阿花拉了拉小羽的胳膊，嘲笑道。
坐在秋千上的顾小羽抬头看了眼那边，脏兮兮的小男孩被几个长得高壮的男孩拽着头发扇巴掌，拳头和脚时不时的落到小男孩身上，男孩太小，受不住直接就失禁了，把那些男孩熏得吱哇乱叫。
门牙是张妈妈捡回来的，门牙是大家给他取得名字，不是她的孩子，但却格外照顾他，会时不时偷偷塞给他一些比较有营养的食物，有些看不惯的小孩就会私底下找茬。
“呕，太恶心了，你这个小畜生就该在大粪里待一辈子！”
“哈哈哈哈呕，不行了大哥，太臭了，我要吐了。”
“就这么放他走太便宜他了，走，把他扔旱厕里去。”
顾小羽皱眉，从秋千上跳了下来，小跑过去就撕住了其中一个人的头发，她不是见义勇为，而是她跟这几个男孩有仇，他们也曾经拽着她嚣张的说要把她扔旱厕去，勾起了她不爽的回忆。
“女疯子来了！女疯子来了！”
“快跑啊！女疯子吃人了！”
男孩们迅速四散开来。
阿花捏着鼻子不敢靠近，满脸的嫌弃。
顾千羽被也被熏坏了，于是跑去找张妈妈帮忙。
“小羽，你怎么帮门牙啊！看起来就臭臭的，小心他缠上你！”阿花特别夸张做了个吓唬人的动作。
“我乐意。”顾小羽冷哼一声。
“没意思，我去找琪琪玩了。”阿花小跑着离开了。
女孩子的友情来的快去的也快。
晚上，顾小羽抱着她的玩偶，对于明天会有人来领养充满希冀，她明天一定要打扮一下自己。
第二天一早，其他孩子也跟顾小羽怀有一样的想法，早早就起来梳洗，希望能看上自己。
顾小羽拿出她最喜欢的草莓发卡，别在脑门上，欢欢喜喜的把泰迪熊放在枕头上。
吃过午饭，来领养的人来了，一众孩子趴在窗户上好奇的张望，黑色崭新的车上下来了一位优雅的贵妇，院长正跟贵妇攀谈。
没过一会，张妈妈就推门而入，“孩子们，楼下集合了～”
孩子们欢喜的跑下楼，希望那个被幸运砸中的是自己，这其中包括了顾小羽，她顺着人流慢慢走着，大人都喜欢乖巧的孩子，她不能太毛毛躁躁。
“少了一个，门牙呢？”另一位王妈妈点了点人数，发现门牙不在。
“门牙估计还在睡大觉呢。”其中一个孩子坏笑道。
“顾小羽跟他关系好，让顾小羽去！”阿花将她推搡出去，所有人不怀好意的看向她，属于孩子的恶意扑面而来。
顾小羽咬了咬牙，等之后再找阿花算账，她愤愤的抬脚离开。
来到门牙的床铺，发现床上根本没有人。
一整个房间里放满了双人床，属于男生的脚臭味熏得人掉眼泪。
“门牙！！你在哪！出来集合了！”
顾小羽吼了几嗓子，就撂担子不干了，走了离外面最近的右侧通道，那里是孩子们玩耍的地方。
顾小羽一出门，就看到被绳子绑住的门牙高高的吊在了健身器材上。
谁的手笔顾小羽也是一清二楚了，除了那几个畜牲还能有谁？
“你别急，我放你下来。”顾小羽解开绳子，慢慢的将他放下来，幸好门牙体重轻，要不然她还真不敢解开。
顾千羽将他手脚上的绳子全被解开，语气中带了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你是笨蛋吗？他们欺负你你不会还手吗？”
“谢谢…”乱糟糟的男孩弱弱的嘀咕了一句。
顾小羽现在很郁闷，“估计现在他们都开始了，因为来找你我都没有机会了，碰到你真倒霉。”
“对不起，还有影子，对不起…”
“什么影子？”
说实话，顾千羽瞧不起他。
“在这，我的朋友。”门牙指了指地上的影子。
顾千羽心想，这男孩果然有点毛病。
等顾千羽回去时已经错过了，贵妇已经挑中了心仪的孩子。
事后，她趁和阿花单独相处的时候，狠狠的揍了她一次，阿花才长了记性。
以后的日子，顾小羽一边学习着晦涩难懂的知识一边依旧做着被领养走的美梦，如果忽略门牙时不时的搭讪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