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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晚晚又想抛下为夫?

    月白的灵泽如雾似海,漂浮在新生的小花小草间。

    夜琦安松开庭相宜的手,从芥子中取出一柄被弩箭刺穿的折扇,笑吟吟地递给他。

    “夫君,帮我拔一下吧?”

    男子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转瞬恢复了温柔:“好。”

    “当时我只想拦他,没想过会大动干戈,还把明月清风毁了…”

    她颇为抱歉地低头解释着,“对不起……”

    明月清风扇是他亲手所做,她一直都挺宝贝的,这次是真没料到会对上惟止的帝皇双弩。

    “嗯。”男子盯着那支暗紫鎏金的弩箭淡淡颔首。

    “嗯?”夜琦安歪头惑视,眨巴眨巴眼。

    怎么不是“无妨”、“没关系”、“无是”?

    不会真生气了吧……

    “咳…”她凑近拽了拽他衣角,“夫君我会想办法把它修好的……”

    能不能修好是一回事,但认错的态度要诚恳。

    “帝皇双弩取自上古,内中各蕴应龙和执夷兽的神元威仪,明月清风确实难以抵御,晚晚不必为此感到愧疚。”

    庭相宜温言安抚着,“只是日后别再轻敌让自己受伤了。”

    他想把她当娇花一样养在曜魄城,可她注定是九天之上的光,生来便是让人景仰追随的。

    “嗯嗯。”夜琦安乖乖点头,单手环住男子精瘦的腰,在他怀里蹭了蹭,“夫君真好~”

    他笑着腾出一只手揉揉夜琦安脑袋:“那是因为晚晚好。”

    “嗯嗯,我也好。”夜琦安倒也不客气,笑嘻嘻地从他怀里离开。

    指了指旁边月白色灵气最为浓郁的地方:“这里的灵气像小溪一样,他应该会开心的吧?”

    “应该吧。”

    庭相宜淡淡应道,抬指施法在地上辟了一个坑,他并指临摹,凭空写下几个玄秘的符文落在土坑的四壁上,金光闪闪,引来几缕月白灵力在其中流淌。

    夜琦安见状,取出两瓣莲,目光触及到掌中那两瓣莲时,她心底又有酸楚蔓延。

    这两瓣莲,还是他当初给自己固本培元的真身。

    如今没了半点灵元,只是不同寻常的两片紫金莲瓣。

    终究还是有些不舍,但这是他选的归宿。

    夜琦安丹唇轻抿,兰掌缓抬将两瓣莲送出,庭相宜也将暗紫鎏金的弩箭送至半空,与莲瓣并立。

    有清风相送,月白色灵气编织成绢将莲瓣与弩箭包裹,一并送入冢中。

    雪色罗袖翻飞,一尊月白灵气凝时的云碑出现在冢前,上面有鸾翔凤翥几个紫色灵字:故兄惟止之墓。

    夜琦安有些犹豫开口:“夫君…我们拜一下吧?”

    毕竟自己深受其恩,应该拜一下的。

    至于庭相宜,夜琦安只是礼貌地问一下罢了。

    他不用拜的。

    “好。”

    夜琦安没想到男子会说好,颇为诧异抬眸,手已被男子拉住上前。

    二人并肩而立,对着墓碑恭敬地深躬作揖。

    祭拜完惟止后,庭相宜和夜琦安顺着月白灵溪散了一会儿步,灵溪尽头是飘渺淡然的浅雾。

    “好啦,我要出去了。”夜琦安转头看向一旁的男子,嘴角漾着甜甜的笑,“夫君没事的时候可以多来陪陪惟止,他一个人在渊底怪孤单的。”

    夜琦安见狱渊血海百废待兴,以为庭相宜还得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

    而她还得赶着去元一盟和接骨。

    “不是说我们回去找军医吗?”庭相宜一把抓住女子细腕,“晚晚又想抛下为夫?”

    “怎么叫又?”夜琦安嗔怪地看着他,对上那双似有化不开的阴霾的眼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语气缓和了不少,“我只是怕你抽不开身。”

    “只有在晚晚这里,我才抽不开身。”他上前将女子圈在怀里,把头贴在她右肩上,低语着,

    “晚晚这么急着抛下为夫,是想去见谁吗?”

    途中他怕有什么疏漏,又将夜琦安的那段记忆细细回想了几遍,越想越不是滋味。

    自然看见了她是如何奋不顾身冲进战场与白玉尘并肩作战的,还有惟止是如何在她怀中消散的。

    包括她那日在自己怀里哭泣,想的都是白玉尘、惟止、殷独秀和其人,独独没有他这个夫君。

    甚至连她梦里的那两道身影,哪个是她梦中所见,哪个是她脑中所幻,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在她脑海中,天地万物在那位银发如雪,水云裁衣的神明面前都黯然失色,包括她自己。

    他知夜琦安爱美,可从未对谁有过高于她自己的评价。

    他的心里似有毒蛇在酸楚的浪潮中蔓延沉浮,扭曲地缠绕在心房,让他难以摆脱升起无名怒火和无奈委屈。

    ……见谁…这是可以说的吗?

    夜琦安咬唇对指。

    她知道他介意白玉尘,可她又不想骗他……

    犹豫片刻开口道:“殷独秀殁了,我想去元一盟送送他……”

    殷独秀是人,按照人间的习俗,尊者逝世得停灵四十九日,所以现在去还赶得上。

    “只是如此吗?”他不信。

    她眸光闪烁,再次缓缓开口,声音轻颤着:“还想看看玉尘的伤……”

    说到后面,夜琦安心虚的声音被男子周身凛冽的气息吞没,她又立马找补回来。

    对人弯眸笑着,眸光清澈,一派诚然无欺:“不过夫君你放心,我可以不见他的,从旁人那儿打听一下就好!”

    “只是打听一下吗?”庭相宜深邃的眼眸中透露着危险的气息,“不用再交换一下信物法器?”

    他记得没错的话,那半截镯子还在夜琦安手里吧?

    “这个吗?这个也可以叫人转交的。”夜琦安将带血的玉镯在自己身上擦了擦,甜甜地笑着交给庭相宜,“再次辛苦夫君啦~”

    上一次好像也是他去还的吧。

    庭相宜敛眸收起镯子,顺势牵住女子的手,强势与她五指紧扣,声音低沉沙哑:“也要辛苦夫人了。”

    不由分说,夜琦安已被他抱起,纤柔的身躯被他玄色广袖包裹着,只露出一点玉肩和粉嫩的脚踝。

    她在他怀里抽泣着,他却不再怜惜,一下一下地惩罚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