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苏文率领着众人逐渐接近那雄伟壮观的北城门时,厚重的城门在吱呀声中缓缓开启,仿佛是在欢迎他们这群凯旋而归的勇士。只见苏紫凝、洛心怡以及秋月瑶这三位女子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在了队伍的最前方。
苏文看到这一幕后,毫不犹豫地将手中提着的那颗狰狞可怖的脑袋用力一抛,朝着赵黑虎所在的方向扔去。紧接着,他敏捷地下马,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身后的其他人也纷纷效仿,利落地下马跟上。
苏紫凝、洛心怡和秋月瑶三人急匆匆地上前,脸上洋溢着喜悦与激动之情。苏文眼见三女想要拥抱自己,心中一惊,赶忙向后连退数步,并放声大笑道:“哈哈哈!咱们还是先进城再叙旧情吧!”
然而,这三位女子全然不顾及苏文此刻浑身沾满鲜血的模样,每个人都坚定地走上前去,紧紧抱住了他。随后,她们松开手,站到一旁,但目光依旧牢牢锁定在苏文身上。苏紫凝和洛心怡的眼神中既充满了深深的担忧,同时又略带几分对苏文未带上她们一同出征的埋怨。而秋月瑶的眼神则更为复杂,除了和其他二女相同的忧虑和埋怨之外,似乎还多了一丝看待骗子般的神情。
面对这三道灼热的目光,苏文不禁感到有些尴尬,连忙咳嗽了几声以掩饰自己的心虚。恰在此时,王大海从旁边快步走来,双手抱拳,恭敬地说道:“主公!为您准备的丰盛伙食已经就绪!”
苏文面带微笑,目光中满含着赞许之意,凝视着眼前的王大海,摸着自己有些发叫的肚子缓缓地开口说道:“伯父,您真是辛苦了啊!”他的声音温和而又充满感激之情。
王大海一听这话,赶忙连连摆手,脸上露出惶恐之色,急忙回应道:“主公言重了,能为主公效力乃是属下的荣幸,主公才是真正辛苦之人呐!”说着,他还深深地鞠了一躬,表示自己的敬意。
苏文又是一番摆手,示意王大海不必如此多礼,接着转身面向身后那些刚刚下马的众多将士们,高声喊道:“诸位将士们,咱们进关啦,今日有肉吃!”他的话语如同春风一般拂过每一个将士的心间,让大家疲惫的身心瞬间充满了力量与期待。
听到苏文的话,众将士们顿时精神一振,纷纷兴奋地高呼起来。他们那激昂的呼喊声响彻云霄,仿佛要冲破苍穹一般。随后,这些训练有素的将士们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井然有序地走进了雄伟壮观的大燕关。
进入关内之后,将士们首先做的便是收殓战场上牺牲的战友们的遗体。他们怀着沉痛的心情,小心翼翼地将一具具冰冷的身躯摆放整齐,并默默地为逝去的英灵祈祷祝福。完成这项庄严的任务后,将士们才一同来到宽敞的伙房外,排成一条长长的队伍,等待领取香喷喷的肉食和热气腾腾的饭菜。
而王大海为了准备这顿丰盛的餐食,可谓是下足了功夫。他不仅宰杀了关内绝大部分的肥猪、壮牛,甚至连一些年迈体弱的老马都没有放过。当此次出城作战的骑兵们依次打完饭后,守关的步卒们也迅速排好了队伍,有条不紊地开始打饭。整个场面虽然热闹非凡,但却始终保持着良好的秩序。
这一顿丰盛得足以让人饱腹的肉饭早餐,对于那些连续多日征战沙场的兵卒们来说,意义非凡。它不仅填满了他们辘辘饥肠,更重要的是,给这片被鲜血染红、被白雪覆盖的大燕关带来了一丝难得的温暖和温馨。平日里充斥着杀戮与寒冷的边关之地,此刻因为这顿热气腾腾的早饭而增添了些许人间烟火气。
在军营主帅的营帐内,同样有几个人正在享用着美味的肉食。众人一边咀嚼着口中的食物,一边时不时地聊上几个玩笑,而王大海却抬眼望向坐在主位上的苏文。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既有按捺不住的激动,又隐隐透着几分担忧。似乎有什么重要的话语哽在了喉咙里,但他却又不太愿意在这个时候说出口。
苏文察觉到了王大海异样的目光,放下手中的碗筷,转头迎向他的视线,开门见山地问道:“伯父,我看您神色有异,是不是担心此次斩杀金国六皇子之后,会引得金兵大规模进犯?”
在那一直犹豫不决、内心纠结着到底要不要开口的王大海,见到苏文竟然主动将此事提了出来,他下意识地环视了一下四周。只见其他将领们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有的放下了正准备送入口中的肉块,有的则搁下了碗中尚未饮尽的茶水。王大海见状,缓缓站起身来,双手抱拳,恭敬地说道:“主公所言极是!倘若金国皇帝为此事雷霆震怒,派遣大批兵马前来进犯,那么这大燕关恐怕将会沦为一座恐怖的绞肉场啊。更为棘手的是,依主公先前之言,如今咱们与朝廷已然失去了联络,而那山海州更是乱做一团,光是考山南和山北两郡的兵力怕是难以守住大燕关。”
其他人听到这番话后,原本挂在脸上的轻松神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凝重之色。众人皆意识到局势远比他们想象的要严峻得多。
然而,苏文却只是轻轻摆了摆手,嘴角微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宽慰道:“诸位不必过于担忧。依我之见,朝廷平定叛乱的大军想必此刻已在奔赴山海州的途中。待到山南山北两郡的援兵抵达之后,我便率领本部人马挥师南下,与朝廷大军形成前后夹击之势。如此一来,要不了多久便能彻底平息山海州的这场叛乱。再者说了,即便金国真的打算出兵,至少也需要花费两到三个月的时间筹备。等到春天降临之际,大燕关周边的冰雪开始消融,道路变得泥泞湿滑不堪,届时金国的后勤补给必将面临更大的困难。而且……”说到这里,苏文一边继续侃侃而谈,一边不动声色地再次运用起那神秘的上帝之眼,暗中观察着大燕关的众将领。仍有部分将领的身上并未显现出对自己的忠诚度。
众人见苏文话说一半又不说了,大燕关众人都面面相觑,但山南郡众人似乎想到什么,没让大家多想苏文继续说道:“而且,这次我从山南郡带来一批武器,十分适合守城,所以就请伯父放心吧!”
王大海看着苏文那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心中原本悬着的石头终于慢慢地落了地。他心想:“既然苏文如此胸有成竹,想必这次守城之战的结果应该不会太糟糕吧。”于是,大家匆匆吃完早饭后,便立刻着手开始统计伤亡情况。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众人紧张而忙碌地工作着。直到中午时分,所有的死伤数据才总算全部统计完成。
经过详细的清查和核实,令人痛心的数字摆在了眼前。大燕关此次守城战异常惨烈,竟然有多达 18520 名兵卒死去!此外,还有 534 人因伤势过重导致终身残疾,参与守城的关内百姓们,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有 856 人死去重伤残疾者有124人。
山南郡援军这边,除了派往山北郡支援的骑兵营之外,仍有 105 名士兵阵亡,另有 265 人重伤致残。
今天早上骑兵突袭敌营行动,共有 1245 名骑兵壮烈牺牲,还有 167 人身受重伤且落下残疾。这些冰冷的数字背后,是无数家庭的破碎和无尽的悲痛。
苏文从王大海手中接过这张单子,看着上面的数字,细细一算,面色沉重,然后悠悠开口道:“伯父,将大燕关驻军死伤者住址统计好后拿我一份,此次大燕关参战者死者抚恤10两银子,重伤残疾者抚恤8两银子,活着的3两银子,关内百姓参与守城者亦是如此,若家里父母皆死者,可将那些在16岁以下,将士和百姓的儿女送往山南郡,山南郡学府也快组建好了,我养他们。”
此话一出,众人皆震惊,这笔抚恤要比夏国规定的抚恤要高三四倍,全部加起来大概快近三四十万两白银,而且现在还和朝廷断了联系,几乎就是苏文自己掏腰包,众人面面相觑,都不太敢相信。苏文看去那些投靠宋家将领渐渐的也出现了忠诚度。
王大海在经历了短暂的震惊之后,内心依旧难以平复那汹涌澎湃的情绪,他的双手颤抖着抱拳行了一礼,声音因激动而略微有些沙哑地说道:“多谢主公!”话语刚落,他的眼眶已然湿润,目光中充满了感激与敬意。
苏文见状,赶忙上前一步,伸出双手用力地将王大海从地上拉起,并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着说道:“伯父快快请起,莫要如此客气。眼下当务之急,还烦请伯父先将活着的兵卒们都召集过来。”
王大海听后,深知此事重要且紧急,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随后再次向苏文恭敬地弯下腰行一礼,便转身匆匆离去安排事宜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约两个时辰之后,只见远处传来整齐有力的脚步声,一队队兵卒迈着矫健的步伐鱼贯而入,迅速排列成整齐的方阵。除了那些需要在外站岗执勤的兵卒之外,就连身负伤残的兵卒们也纷纷赶来,聚集在了这军阵之中。人群中竟还有一千多名普通百姓,他们听闻苏文将要发放抚恤金,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激动的神情,目不转睛地盯着站在高台上的苏文,以及摆放在台下的那十几口硕大无比的木箱。
苏文站在高台之上,放眼望去,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慨之情。但他并未多说一句话,只是微微抬手一挥,示意身旁的兵卒动手开箱。随着箱盖被缓缓掀开,一道道耀眼的银光瞬间迸发而出,只见箱子里整整齐齐地堆满了一块块白花花的银子,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紧接着,几名身强力壮的士兵合力抬起其中一口装满银子的箱子,小心翼翼地朝着残疾兵卒和百姓所在的队列走去。这些人当中,有的失去了一只手臂,只能用仅存的另一只手艰难地支撑着身体;有的则断了一条腿,靠着拐杖才能勉强站立;更有甚者,甚至失去了一只眼睛……然而此刻,他们望着逐渐靠近的银箱,眼中却闪烁着希望的火花。
负责分发银子的士兵们动作娴熟地将每一份八两重的银子准确无误地递到了残疾兵卒和百姓们的手中。拿到银子的那一刻,有的人喜极而泣,有的人则紧紧握着银子,仿佛握住了生命中的最后一根稻草。整个场面既热闹又感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温暖而又振奋人心的氛围。
当残疾兵卒和百姓们满心欢喜地接过属于他们的那份银子之后,其他身体健康的兵卒则按照顺序排成一列长队,等待领取相对较小但同样重要的三两银子。每个人在领到银子后,都会向发放人员道谢,然后步伐轻快地走出军营大门,迅速奔赴城墙之上,接替那些一直坚守岗位、未曾有丝毫懈怠的同袍战友。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发放银子的工作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然而,就在不知不觉间,原本高悬于天空正中央的太阳已经悄悄地向西边倾斜过去,将它那温暖而柔和的余晖洒在了大地之上。
完成所有事务后的苏文拖着略显疲惫的身躯,缓缓地朝着自家小院走去。他轻轻推开院门,迈入屋内,一眼便看到三位女子端坐在桌前,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自己。而摆在桌上的饭菜依旧原封未动,显然她们一直在等着他归来用餐。
苏文见状,心中不禁暗暗叫苦不迭,但脸上还是挤出一丝笑容,走上前去,在桌边坐定,故作轻松地说道:“哎呀呀,你们这是怎么啦?为何这样直勾勾地看着我呢?”
可是,面对他的询问,三位女子却不约而同地保持沉默,只是继续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一时间,房间里陷入了一片令人尴尬的寂静之中。
就这样僵持了好一会儿,苏文终于忍不住再次开口,苦笑着求饶道:“我的好夫人啊,为夫知道错啦!再说了,我这不完好无损地回来了吗?”说罢,他抬起双手,用力地拍了拍仍旧穿在身上的那件铁甲,发出清脆的声响。
苏文看着眼前的三位女子依旧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却一言不发,心中不禁有些忐忑起来。他连忙举起右手,指向天空,郑重其事地发起誓来:“我以后绝对不会再去做任何冒险之事了,如果违背誓言……”然而,话未说完,只见那三位女子竟不约而同地快步走上前来,伸出玉手紧紧捂住了苏文的嘴巴。紧接着,她们异口同声地说道:“真知道错啦?”
苏文忙不迭地点头示意,看到他如此乖巧的模样,三位女子这才缓缓松开了手。苏文如释重负般长舒一口气,但脸上随即浮现出深深的疲倦之色,有气无力地道:“哎呀,为夫真是累坏了!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啊!”话音未落,便接连打起了几个大大的哈欠,同时,肚子里也传来一阵“咕噜咕噜”的叫声。
见到这般情景,苏紫凝就帮苏文脱甲,洛心怡就出去叫下人倒水,秋月瑶就端起桌上的食物去后厨热菜。
苏文洗完澡换好衣服后,和三女一起吃了晚饭,然后就躺床上沉沉睡去。
三女见状面露心疼,然后三女就亲手亲脚出门,将苏文那满身血液的甲胄清洗干净,忙活近一个时辰,才进房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