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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 羽林军

    数日之后,苏文所统率的浩浩荡荡的大军踏上了归程,朝着山南郡缓缓行进。随着距离山南郡越来越近,道路两旁出现的百姓身影也愈发增多起来。这些百姓们一个个目光热切地注视着队伍中央那道英姿飒爽的身影——正是他们心目中的英雄苏文。当大军行至跟前时,百姓们不约而同地纷纷跪地行礼,口中满含感激之情。面对眼前这一幕,山南郡和分崖山的郡兵们却是一头雾水,完全不明所以。然而快到山南郡时跟在大军后方来自分崖山的匪兵们之中有几道声音格外响亮显得激动异常,不时有人涕泪横流、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娘啊!爹呀!”

    不多时,大军便抵达了北城门。远远望去,可以看到秋月白正领着数人站在城门外翘首以盼。待瞧见苏文骑着高头大马徐徐而来,秋月白赶忙小跑上前几步,伸手接过缰绳,小心翼翼地牵引着马匹。苏文见状翻身下马,秋月白则一脸欣喜地高声喊道:“姐夫!午饭早就备下啦,而且城外新修建的军营也一切就绪喽。”苏文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有劳你费心了,月白。”秋月白连忙摆手回道:“姐夫说哪里话,这点小事算不得辛苦。”

    苏文面带微笑地看着站在一旁的岳父秋山阔,嘴角微微上扬,打趣地问道:“岳父大人,您为何如此这般盯着小婿看呢?莫不是小婿脸上有什么奇怪之处?”

    只见秋山阔满脸堆笑,那笑容犹如温暖的阳光一般灿烂,他用一种充满慈爱和好奇的眼神注视着苏文,语气轻松地回答道:“哈哈,老夫只是觉得看你有些稀奇罢了。”就在这时,从他们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紧接着便看到三匹骏马疾驰而来。其中一人迅速翻身下马,快步走到秋山阔面前,伸手拉住他的胳膊,娇嗔地喊了一声:“爹!”

    秋月白见状。赶忙热情地打招呼:“嫂子好!姐姐好!”

    秋山阔先是向苏文身后的苏紫凝和洛心怡拱手行了一礼,然后转过头看着紧紧拽住自己胳膊撒娇的秋月瑶,笑着责备道:“你这丫头,总是这么调皮捣蛋。那可是战场,哪会像你碰到的江湖一样?。”然而,秋月瑶却不以为意,摇晃着秋山阔的手臂,可怜巴巴地说:“爹~人家肚子都饿得咕咕叫啦!”

    听到这话,苏文不禁笑出声来,他看了看众人,随即说道:“既然大家都饿了,那咱们还是赶紧走吧!先去填饱肚子要紧。”说着,他开始有条不紊地指挥起来,将分崖山匪兵和山南郡郡兵分别安顿好。随后,苏文才回到了苏府。

    当他踏入家门时,发现自己的父母以及秋山阔、展风等人早已等候多时。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谈笑风生,气氛十分融洽。丰盛的菜肴摆满了桌子,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苏文入座后,与众人一同享用起这顿美味可口的午餐。期间,大家一边品尝美食,一边交流着战场上的见闻和趣事,欢声笑语不断回荡在整个府邸之中。

    午后时分,阳光依旧炽热,苏文带着李大等人抵达了山南郡的郡兵大营。此次前来,苏文携带几十箱沉甸甸的物件。待众人用过午餐之后,校场上陆陆续续的已整齐地列队完毕。

    只见苏文不紧不慢地走到队伍前方,轻轻挥手示意手下人将那十几箱装满白银的箱子逐一打开。刹那间,白花花的银子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如同璀璨的星河一般夺目。

    在场的每一个人,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这一箱箱白银所吸引,喉咙里不自觉地发出吞咽口水的声音。那银光闪烁之处,仿佛有着一种无法抗拒的魔力,让人们的眼神再也难以移开。

    这时,苏文手持一只铜制喇叭,高声喊道:“诸位兄弟们!想必大家都已听闻南方发生叛乱之事。正因如此,本月的大比不得不暂时搁置。然而,国难当头,我辈岂能坐视不管?大后天,本将军将率领各位兄弟挥师南下平叛!诸位都是家中的顶梁柱,上有年迈双亲需要奉养,下有妻儿老小等待照顾。在此,我苏文实在无以为报,唯有这些微薄之银聊表心意。每位兄弟可领取三两银子,速速归家安顿好家人,以待大后天正午,随我一同出征,平定叛乱!”

    苏文话音刚落,整个校场先是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紧接着,人群中爆发出阵阵激昂的呼喊声。士兵们个个情绪高涨,他们用力拍打着自己的胸膛,齐声高呼:“必胜!必胜!”那震耳欲聋的口号声响彻云霄,仿佛要冲破苍穹,直抵敌阵。

    苏文有条不紊地指挥众人将银子一一分发完毕之后,紧接着便亲自率领一队人马,牵拉着更多装满物资的沉重箱子,快马加鞭地朝着分崖山匪兵的营帐疾驰而去。

    近些日子以来,李大和赵豹二人表现得异常勇猛,他们率领着士兵们不辞辛劳,从分崖山上一路势如破竹,将那些大大小小的山寨逐个击破,并成功地将其中将近 15000 名老弱妇孺以及 7000 多名青壮年迁移下山来。

    这一万五千余名老弱妇孺中的大多数人家中的男丁都是参与过对大燕关的进攻行动。

    而与此同时,这几天秋月白也没有闲着,他一方面忙着清查田地,另一方面则巧妙地利用从分崖山上收缴而来的钱财,向当地的世家大族和地方豪强购买土地。就这样,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陆陆续续有房屋修建起来,田地也得到了合理分配。目前为止,秋月白已经妥善安置了将近两三千名老弱妇孺。然而,其余的大部分人员暂时还居住在这座庞大的军营之中,等待进一步的规划与安排。

    当苏文缓缓踏入这座军营时,眼前呈现出一幅令人瞠目结舌的景象——仿佛正在上演着一场规模宏大的相亲盛宴。只见有的人家紧紧相拥,涕泗横流;有的老头、老妇直接跪在地上,悲声痛哭;还有一些人怀中抱着年幼的孩子,满脸焦急地穿梭于拥挤的人群之间,苦苦寻觅着什么。而赵黑虎与赵豹二人,则站在一旁,努力地维持着现场的秩序。他们手持喇叭,神情严肃。

    就在这时,眼尖的赵黑虎瞥见苏文骑着马徐徐而来。他赶忙举起手中的喇叭,扯着嗓子大声呼喊起来:“苏将军来了!诸位请保持安静,家属们先退回营房去吧!”这声音犹如洪钟一般响亮,瞬间传遍整个军营。

    听到赵黑虎如此洪亮的嗓音,原本喧闹不已的人群立刻安静下来。那些老弱妇孺们纷纷转身面向苏文,恭恭敬敬地向他磕了几个头,以表达心中的敬意与感激之情。随后,他们便按照指示,井然有序地退回到各自所属的营区内。然而,即便已经回到营帐,大家的心依旧牵挂着外面的情况。于是,这些人又不约而同地涌向那一墙之隔的军营校场,透过围墙的缝隙,眼巴巴地望着操场上正在陆陆续续排队的人们。

    由于此前在大燕关外已度过数日时光,队列早已划分完毕。因此,尽管此时队伍排列稍显凌乱,但总体来说还算过得去。士兵们或高或矮,或胖或瘦,一个个精神抖擞地站立着,等待着接下来的安排。

    苏文身姿挺拔地站立于高耸的平台之上,他那锐利的目光俯瞰着下方密密麻麻、将近两万名匪兵。只见他深吸一口气,拿着喇叭,运足内力大声呼喊道:“诸位兄弟!我深知大家皆是因无法填饱肚子,迫不得已才上山落草为寇。对于此事,我苏文绝不会怪罪大家半分!今日在此,我特意向诸位招募士兵。若有哪位兄弟愿意继续手持兵器,重归军旅,那么此刻每人可领取三两纹银,家中还能额外分得五亩良田。从今往后,每年更会有一两银子作为军饷。而若是不愿再当兵的兄弟,每人同样可以领走一两银子,去找寻自己的家人。待土地分配完成之后,便可拿着钱财过上安稳日子!”

    苏文这番话语刚一出口,营地外那些翘首以盼的老弱妇孺们顿时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他们的脸上洋溢着欣喜与期待,仿佛看到了未来美好生活的曙光,个个都期盼的看着场上的亲人。与此同时,校场上原本严阵以待的兵卒们却不禁面面相觑,交头接耳地议论纷纷起来。

    紧接着,苏文挥手示意身旁的手下将前方摆放着的一箱箱沉甸甸的银子逐一打开。白花花的银两在阳光照耀下闪烁着耀眼光芒,令人目眩神迷。随后,他再次高声说道:“不愿意继续从军的兄弟们,请走上前来领取银子,卸下铠甲后前往后方营区即可。”

    就在这一瞬间,众人的眼睛都直勾勾地盯着那一堆白花花的银子,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喉咙不自觉地滚动着,但却没有一个人敢挪动脚步。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渴望和恐惧,他们知道这笔钱能让家人过上更好的生活,但又害怕苏文说着完,在考验大家。

    人群中有一个人,他的目光始终落在木栏之外,那里站着他的妻儿正在声嘶力竭地呼喊着他的名字。妻子泪流满面,孩子紧紧拽着母亲的衣角,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无助。这个人咬了咬牙,终于鼓起了勇气,一步一步艰难地向前走去。

    当他走到银子跟前时,颤抖的手缓缓伸出,拿起了其中的一两银子。那一刻,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凝固了,只听到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随后,他毫不犹豫地脱下了身上沉重的甲胄,如同放下了千斤重担。他低着头,不敢正视周围人的目光,默默地穿过人群,来到了另一片空旷的地方。

    众人看到他真的成功拿到了银子,并且将领们也并未对此有任何表示,于是便纷纷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开始陆陆续续地走上前去领取属于自己的那份银子。有的人脸上露出欣喜若狂的笑容,有的人则显得有些犹豫不决,但最终还是抵挡不住金钱的诱惑,纷纷走向前并迅速退到一旁。

    这时,大军之中突然传来一声呼喊:“哥!你出去吧!咱们家里还有年迈的父母需要照顾,还有年幼的妹妹等着我们养活呢!你别再当兵了,就让弟弟我跟着苏将军,报答苏将军的恩情吧!”说话之人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推着身旁的兄长。

    “大黑你这是要干什么啊?你年纪尚小,快给我回去!咱家要是真能分到田地,你就老老实实在家种地就行了。”大黑的哥哥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想要拉住他。

    然而,大黑猛地一下用力拉开了哥哥的手,神情异常严肃地说道:“哥,那家里的嫂子和侄儿该怎么办呢?”

    大黑的哥哥缓缓转过头,目光越过那破旧的木墙,落在了墙外正眼巴巴望着这边的妻子和年幼的儿子身上。沉默片刻后,他才回过头来对大黑说道:“弟弟呀!要不你也别去当兵了,咱们拿着这些银子一块儿回去吧。倘若苏将军真能给咱们分田地,那咱们一家人就安安生生地过日子。”

    可是大黑听了这话之后,却像个雕塑一样杵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直直地盯着自己的哥哥,嘴唇微微颤抖着开了口:“哥!这样不行!咱现在不仅拿到了钱,还可能会有田地可分,苏将军对咱们的这份恩情怕是这辈子都难以报答完呐!再说了,我可不想咱们家永远都是被那些可恶的地主肆意欺压的贫苦农民。我现在只想跟随苏将军冲锋陷阵,立下赫赫战功,将来挣得一份爵位荣归故里,让全家人都能扬眉吐气、挺直腰板做人。”

    听到这话的大黑哥,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呆立当场,足足愣了有那么片刻之久。他那原本凶神恶煞的面容此刻也凝固住了,眼神直直地盯着眼前这个虽然身材高大,但脸庞依旧显得无比稚嫩的弟弟,眼眶逐渐泛红,泪水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只见大黑哥嘴唇微微颤抖着,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和懊悔:“都怪哥当初没能好好守住咱们家的那块地啊!不仅如此,还把你带上了山,让你跟着我一起落草为寇,成了这打家劫舍、人人喊打的土匪……”说着说着,大黑哥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情感,猛地向前一步,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了自己的弟弟。

    此时的大黑,感受到哥哥那宽厚而温暖的怀抱,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他轻轻地拍打着哥哥的后背,想要安慰一下这个一直以来都对自己疼爱有加的兄长,可千言万语到了嘴边,最终却只化作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时光匆匆流逝,转眼间已过去了两个时辰。此时,天空仿佛被大自然这位神奇的画师渲染出了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一阵粉红的晚霞如梦幻般地蔓延开来,给整个世界披上了一层柔和而迷人的光芒。

    留在原地的人大约还有一万两千人左右。这些人中绝大部分已经失去了自己的亲人,他们或许在战火纷飞中与亲人生离死别,亦或是因种种不幸遭遇而成为孤苦伶仃之人;然而,其中仍有一小部分人家中尚有多余的男丁在世,但无论如何,此时此刻他们手中都紧紧地攥着那三两银子,这微薄的银两似乎承载着他们对未来生活的一丝希望和期许。

    苏文站在高处,目光缓缓扫过底下那些尚未离去的人们。他心中暗自思忖着,这些人大都没有家人,自己也需要一支自己的兵。沉思片刻之后,他毅然决然地拿起身旁的喇叭,高声喊道:“好样的!从今天起,你们便是我苏文的兵!从今往后,咱们将一同并肩作战、生死与共!只要有我一口饭吃,就绝对不会让大家饿着肚子;只要有水喝,也定会先让诸位解渴!但同时,你们也要严格遵守军规军令,不得有丝毫懈怠!”

    话音刚落,人群中忽然走出一个身材魁梧、面容黝黑的大汉,此人正是赵黑虎。只见他振臂一呼,扯着嗓子带头高喊:“为将军而战!”其声音洪亮如钟,响彻云霄。紧接着,底下的兵卒们也如同被点燃了激情一般,纷纷齐声高呼起来:“为将军而战!”一时间,呼喊声响彻天地,震耳欲聋。

    见此情景,过了一会苏文伸出双手,示意禁声,同时大声喊道:“诸位,请先安静一下!”他那洪亮而坚定的声音瞬间传遍了整个场地。

    没过多久,原本喧闹激昂得如同煮沸开水一般的场面开始慢慢发生变化。人们最初还沉浸在兴奋与激动之中,但随着苏文不断下压的手势以及他那威严的呼喊声,渐渐地,喧嚣声如潮水般退去。最后,现场终于彻底恢复了平静,大家都纷纷止住了呼声,甚至连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锁定在苏文身上,静静地等待着他接下来的指示。

    此时,苏文深吸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后,再次拿起身旁的喇叭,鼓足中气喊道:“李大、赵黑虎、王源易、苏小五、王源轩、赵豹听令!”

    听到苏文的呼喊,这六个人毫不犹豫地迅速向前迈出几步,来到苏文面前,六人齐齐拱手行礼,齐声高呼道:“末将在!”其声音响亮而干脆,在空气中回荡不绝。

    苏文目光炯炯地扫视了一遍眼前这六位英姿飒爽的将领,然后郑重其事地宣布道:“今日,我要为我们这支崭新的军队正式命名——羽林军!李大担任羽林军第一军统领之职,赵豹出任副统领;赵黑虎负责统率羽林军第二军,王源轩为其副手;王源易则掌管羽林军第三军,苏小五任副统领一职。”

    话音刚落,这六人先是齐齐一愣,显然对这个突如其来的任命感到有些意外和惊喜。但很快,他们便回过神来,纷纷再次抱拳向苏文行了一礼,异口同声地回应道:“末将听令!定不辱使命!”

    没过多久,仅短短一盏茶的工夫,六个人便迅速地完成了对各自所属部队的划分工作。紧接着,只见一辆辆满载货物的马车被缓缓地牵拉到了校场前方。

    这时,苏文站在校场中央,只见他大手猛地一挥,守候在旁的士兵纷纷将马车布拉开。刹那间,马车上整齐排列的一把把弩便展露无遗。

    李大和苏小五看到眼前这一幕,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他们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眼神紧紧盯着那些弩,炽热得仿佛要喷出火来。

    苏文从身旁拿起一个喇叭,扯着嗓子大声喊道:“诸位将士们听好了!此次出征,我们给每支军队都配备了足足两千把这样精良的弩!至于如何使用它们,接下来就让李大和小五为大家做个示范!希望各位能在这两天里抓紧时间好好练习,熟练掌握弩的操作技巧!大后日,咱们就要发兵南下,平定内乱!”

    此时,校场上的众多兵卒们一个个神情肃穆,他们紧紧握着手中刚刚领到的饷银,心中默默地向上天祈祷着。祈求上苍保佑他们在即将到来的战斗中能够旗开得胜、平安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