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策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其实若是方才妻子能和自己坦言的话,他也可以理解并体谅她。
可她偏偏选择了隐瞒自己。
他不拆穿,是因为他尊重自己的妻子,他也不想强迫她去做一些她不愿意的事情。
但她不相信他,甚至从一开始没有嫁给他的时候就开始利用自己。
“没有便算了。”江策站起来,拂了拂袖摆上的褶皱。
萧祈安见状,连忙说:“有,安锦王开口怎么没有呢!”
说着,萧祈安命人去把放在后院的桃花酿拿来。
“这虽是桃花酿,但也容易醉人。”萧祈安本想说少喝点。
但看了看江策,改口道:“我们不醉不归。”
江策接过萧祈安递的来的酒杯,两人杯子轻轻一碰没说什么。
窗外渐渐下起了雪,屋内的火炉发出轻微的声音。
酒过三巡,江策抬起微红的眼眸,看了一下坐在对面的萧祈安,又看向窗外。
萧祈安酒量本就不行,今日跟着江策也难得多喝了几杯。
“你说,她为何不让我去她家提亲?”
萧祈安拿着酒杯,语句含糊不清。
也没有指望江策能理自己,他又说:
“可是她都亲我了!”
萧祈安想伸手扒拉了一下江策的衣袖,被江策不动声色地避开了。
“你为何也不理我!江景之!我如此难过,你都不安慰一下我,还是不是好朋友了?!”
江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起身理了理衣摆。
“来人。”
守在门口的捕快屁颠屁颠地小步跑进来。
捕快一进来,看到里面的场景愣住了。
少卿大人不是说陪王爷解闷的吗?
怎么自家大人跟个酒鬼一样趴在桌面上。
反观王爷,看着像是喝了不少,眼里却看不到一丝一毫的醉意,只是薄唇轻抿,周身温和的气质多了几分凌厉疏离。
“王爷有何吩咐?”
江策眉目间一片清明,温声吩咐:“照顾好你家大人。”
“是,王爷。”
江策垂眸看了一下趴在桌子上的人,随后转身款步离开了。
捕快急忙将少卿扶起来,想将人送到里间的休息室里。
谁知少卿反手将他的衣领揪住。
“你说,她都亲了我了,为何还能像无事发生一样?”
捕快愣住,“啊?谁?”
哪位勇士敢亲他们铁面无私的冰山上司啊!
“还能有谁,她……”萧祈安神志越发模糊,话没说完就彻底倒下去了。
捕快吃瓜吃到一半,啥也没弄清楚。
他着急想和别人一起分享,将少卿往床榻上一扔,又贴心地给他盖了床被子就溜出去了。
一出门就遇上了来找少卿大人的晏姑娘。
“你们家大人呢?”晏卿卿一进来就闻到了一股酒味,她眉头轻蹙。
捕快一时也忘了,他上前一把抓住了晏卿卿的袖子。
“晏姑娘!你这几天和我们大人走得近,你知道有个大八卦吗?”
捕快神秘兮兮的,晏卿卿好奇心也被勾起,她问:“什么八卦?”
捕快笑得一脸奸相:
“方才大人喝醉了,说有人亲了他!亲了就算了!还当无事发生!你说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
捕快还没有说完,晏卿卿心虚地眼神四处张望。
“啊,我突然想起来,我好像要先去找一下安锦王妃,先走了。”
捕快看着晏卿卿离开的背影,在风中凌乱。
……
花浔从皇宫回来,马车刚到王府门口停好,正准备下车。
候在门口的暮管家突然道:“见过王爷。”
花浔准备下马车的动作微顿,他是特意在等她的?还是巧合?
江策嗯了一声,站在马车旁等里面的人下来。
小姑娘葱白的手掀开了马车的帘子,一抹月牙白的衣袂映入眼帘。
再一看,江策身姿如松,气质温雅又带着些冷淡疏离。
花浔拿着帕子的手微微蜷缩,从马车上下来。
折枝连忙上前扶住王妃,以免王妃摔倒。
要是之前的话,王爷在这里,他一定会上前将王妃抱下来的。
可现在……
花浔稳住身子,这才往江策面前走去。
她娇软的嗓音中带着遮掩不住的心虚:“见过夫君。”
江策看了她一眼,“嗯。”
气氛冷了下来,暮管家见状,连忙上前道:“王爷王妃,晚膳已经备好了,要不进去用膳?”
江策没有拒绝,抬步先回府。
花浔跟在后面,心情有些忐忑。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味,花浔有些诧异地抬眸看前面的身影。
他喝酒了?
两人用完了晚膳,加起来都没说几句话。
这天晚上,江策破天荒的又没有留宿在正房里。
这是两人圆房后,江策第一次没有留宿在正房。
花浔心里又沉了几分,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此事在她目前来看,暂时无解。
这天过后,两人虽然时常一同用膳,但还是不怎么说话。
姑娘纵使有话想说,但是对上男人那冷淡阴沉的眼眸,也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在后面的半个月时间里,江策便时常不在王府,或许在的,但是花浔没见到过他人。
许是以前两人举案齐眉,恩爱不疑的很,这次却闹了大半个月的别扭。
难免有人会多想。
这其中最喜闻乐见的人便是那宫里的婉贵太妃了。
上次她没有机会,如今机会不就来了吗?
她特意挑了个日子,亲自带着自家的侄女来安锦王府登门拜访。
花浔作为王府的主母,自然是要来接待客人的。
她看到婉贵太妃身旁那女子的时候,便知道太妃打得什么算盘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特地带着一位年轻女子来,这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景之今日可在府上?”太妃问。
花浔笑着回:“夫君在的,已经派人去告知了。”
太妃笑得慈祥,拉着那年轻女子的手:
“这位是承安伯府嫡女夏紫凝,也是本宫的侄女,今日特意带来让景之和浔儿认识认识。”
那女子对着花浔行礼:“紫凝见过姐姐。”
花浔敛下眼底的情绪,神色淡淡地回:
“夏姑娘请起,本王妃毕竟是出嫁的妇人。
夏姑娘与本王妃又无血亲关系,这声姐姐,叫得是实在于理不合。”
“王爷到!”通传声从外面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