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做到这么云淡风轻，这么若无其事的？
林染心里气死了，面上还要微笑说你好，憋得她把账单戳了一个洞。
纸张撕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十分突兀，林染僵住了。
她想藏，但谢珩已经看到，眼底眉梢都荡漾着笑意。
笑笑笑，笑个屁啊！
她心一横，干脆破罐子破摔，直接把丢给了他。
还镇定道：“这是这次的账目，你看一下，有问题问我。”
谢珩失笑：“谢某自是相信林姑娘。”
说着，指腹轻轻抚平她戳破的纸张，好像要抚平她烦躁不安的心似的，眼神也透着几分温柔。
林染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清了清嗓子道：“你这人太不讲信用，说不来就不来，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又放鸽子。”
“你现在要的货物又那么多，几百万呢。就算给了定金，可仓储都要钱的，保管也很麻烦你知不知道？”
“姑娘教训的是，若谢某下次失约，任姑娘惩罚。”
林染：“……”
她要的是这个吗？她要一个解释啊！男人都这么迟钝的？
“惩罚你有什么用？本姑娘的损失谁赔？”林染坐在椅子上，气呼呼的，“你就没句解释？”
谢珩一怔，话在嘴里转了几圈，才道：“这次失约，是正巧碰见一支残军，领兵的将领病重，危在旦夕，为救治他错过了通道开启的时间。”
隐去了被刺，也隐去了对方的仇视，说的轻描淡写的。
林染无从分辨真假，她也不为难自己，只点点头：“行吧，算你过关了。但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连续两次失约，那货和定金我都不会退，所有损失你自己承担。”
“好。”
“口说无凭，我们立字为证！”
她拿了两页信笺纸，写上约定，率先在下面签上了大名。
“喏，签吧。”
到现在为止，谢珩认识的简体字有限，基本都是商品，尤其以药品名字为多，因而这个字据，他只认识那么几个字。
但他什么也没说，毫不犹豫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你就那么信任我？”林染有些无语，“至少问一下我写的什么啊，不怕我把你卖了？”
他低声笑了一下，反问：“那姑娘会卖吗？”
林染看着他，扯过自己的那一张，哼哼道：“那可说不好。”
签了合同，林染把物资运送了过去。
这一送就发现不得了的事。
老宅又进化了，不仅打开通道的冷却时间缩短，意念传送的范围也扩大到可以覆盖整个老宅。
林染觉得它有点逆天。
在她的设想里，老宅能自由传送的范围顶多也就宅子，至多不超过围墙的范围。可现在老宅第二次升级，就已经能覆盖到整个围墙圈进来的地方，那以后呢？
老宅的爪子到底能伸多远？
它……真的是老宅吗？
以及，为什么现在的范围恰好是围墙？外公外婆为什么突然围这么大一片？
修老宅的时候好像是她初中？修完没几年外公外婆就相继离世，到现在老宅的房龄还不足十年。
当时妈妈也很疑惑为什么要围这么大一片，外公外婆是怎么说的？好像是想养鸡鸭，但是不想它们跑出去祸害乡里乡亲的菜地？
在农村，这么大的围墙也不是想修就能修的，好像还是妈妈给村委捐了一笔钱，村委才投票表决的。
是这样的吧？
那会儿她不大，也没特别关注，现在都想不起来。
到底是外公外婆自己想要养鸡鸭圈了地，还是老宅以某种形式促成的？
靠，怎么变得惊悚起来了？
林染摸了摸胳膊，整个人都不好了。
“冷吗？”谢珩发现她的异状，关切道。
“没有，没什么事。”她摇头，一边传送一边思考，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引出老宅，至少交流一下吧？
直到所有物资传送结束，她都没想出什么好办法。
算了，也不急于一时。
“说说你这次的需求，想要什么？”她拿出手机，开始记录。
“粮草，药品，钢管，衣服，防刺服，指南针。”
“指南针？我差点忘了，行军打仗这个东西可重要了。”林染记了下来，“我们这边的衣服样式和你们的不同，介意吗？介意可以定制，但要加钱。”
听到加钱，谢珩立刻摇头：“不用，能穿就行。”
“好的，厚薄有要求吗？”
“现在薄一点就好，大概像我这件的厚度。”
林染看了看，得嘞，秋衣。
“还要防刺服吗？这次不是有一千套防弹套装？”
“嗯，还不够，这次防刺服就够了。”
经过多次试验，他们发现防刺服足以抵挡普通高手的攻击，战场上的普通士兵用已经绰绰有余。
防弹衣够好，但造价高昂，给将领用比较合适，如果分给每个士兵，着实没必要。
“行，但是需要等。”林染看着这数量，有些发愁，希望老宅给力点，别让官方察觉。
交涉好购买物资，林染想起今天的正题：“你还记得之前让你抄写的毛概吗，你还记得这件事吧？”
没有被抹掉记忆吧？！
谢珩点头，并且把当时抄录的内容一字不差地背了下来。
“不是，你过目不忘啊？”林染惊了。
她记得谢珩抄写的纸根本就没有带过去，但他还记得，只能说他那个时候就已经记住了！
到现在都没忘！
这是什么逆天的记忆力！
“没有，你忘了我抄了一遍？”
林染无语：“有区别吗？”
如果她抄一遍就能记下来，她一定把高中的书全抄一遍！满分作文也抄一遍，高考选文科，一定满分！
羡慕归羡慕，林染还是希望他好的。
无论作为合作伙伴还是其他什么。
“既然你是读书圣体，那就别浪费了，开始吧！”
“开始什么？”
林染笑得像个反派：“当然是学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