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将信将疑，一瞅，果然在肉眼观测下金光闪闪的十三花树，在放大镜下氤氲着淡淡的七彩光芒。
“有没有可能，您这镜子自带滤镜，看什么都有七彩霞光？”
田馆长鼻子哼哼：“不信你看看其他金器。”
林染看了，她拿了个花卉纹金簪，一瞅，边缘也有霞光，只是更淡些。
“这不也有！”
所以说，还是这个镜子的问题嘛！
“这、这、这……”田馆长更激动了，“云纹锻金加炸珠，王炸啊！”
林染：“？？？”
“我我我，我排队了！”丁贤民也凑上来，这次的他比之前积极多了。
云纹锻金的霞光肉眼可以看出来，但没有那么明显，需要特别仔细。但丁贤民就是个眼镜仔，从小被叫四眼狗的人，戴上眼睛也看不清！
十二花树先被田馆长和汪主任占着，后来林染和季北萱又插了队，弄得他心里猫抓狗挠，难受极了。
他错了！
他错了啊！
他才是老封建老古董！
不不不，他甚至不如老祖宗前卫！
什么规矩，老祖宗才不在乎呢！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所以，能给他瞅一眼吗？
就一眼！
答案是不能。
他被汪主任挤开了。
看汪主任的发型就知道他有多强了！
丁贤民他，被浓密的头发拖了后腿啊！
更令丁贤民绝望的是，十二花树也围着人——秦川、陆云起。
季北萱还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不许挤，排队！”
丁贤民：“……”
所以，只有他需要排队是吗？
花卉金簪只有主体框架用了云纹锻金，花卉和框架上的所有图案是用炸珠工艺做成的，那珠子极小，只有放大镜才能看清。
“炸珠的工艺虽然没有失传，但国内喜欢大金珠，不做这种小的了。国外的技艺只能做到03mm，这种007毫米的，已经没人能做出来。”
林染愣了：“多少？”
“007，这个应该还要小，肉眼几乎看不出来。”
林染震惊到麻木。
可不是，她以为就是普通的雕出来的花纹，谁知道是用细小的珠子一颗一颗拼起来的，古人的手艺这么可怕吗？
许久，田馆长才从惊喜中冷静下来。
嗯，稍微冷静了那么一丢丢，但脸依然兴奋得发红。
“林女士，你看这两件文物，能不能卖给我们博物馆？你放心，我们绝对按市场价！绝对不让你吃亏！”
“你看两件两千万怎么样？”
说着，他老脸一红，两件失传的工艺，远不止这么点钱，刚说了市场价，下一秒就打脸。
两千万，是他申请的极限，不是这两件文物价格的极限。
林染有些恍惚。
不是，那光不是镜子的问题吗，怎么还买？还两千万，有毒吧？
“我刚刚用我的手镯试了，没光。”季北萱看她表情，弱弱举手。
她今天戴了个金手镯，这个真是上周的，也拿馆长的镜子看了，什么光都没有，纯金色。
她刚刚又仔细看了两件金器，不用镜子也确实能看到七彩光，只是很浅，不仔细看看不见，看见了也只会认为自己眼花了。
而所谓的七彩霞光，其实就是光的色散吧？
更复杂的东西她也不懂。
至于云纹，这两件金器都没有云纹，也许造型上不允许。
“三千万！”
田馆长咬牙道。
大不了他把房子卖了，把私房钱都添上，再借点钱，接点鉴宝的私活，总能凑够！
无耻的国家博物馆，它这次一定要压过他们！
让他们有借无还，借完了还嘲笑他们没好东西。
那些不要脸的老东西，也不想想自家东西哪里来的！不就仗着级别更高到处强取豪夺吗！
今年的博物展，他一定要扳回一城！一定要他们好看！
他们再敢借，他就一头撞死！
变成鬼给他们托梦，让他们休想安生！
“您让我考虑一下。”
林染示意季北萱招待人，自己拉着秦川出去了。
“大哥，你咋没看出来？”
秦川一脸无语：“姐，林姐，这些东西你也没提前给我看啊！”
秦川委屈极了，他是喜欢这个小可爱，但他也没有那么有钱，不至于什么都买买买吧！
至于那么防着他吗？
“我是说之后，你如果看得出那是失传的工艺，我根本不会让他们来。”
“姐，咱们老祖宗那么多好东西，咋还能什么都让我认出来？”秦川摸了摸鼻子，“我只是个小小的研究生，里面最菜的也是博士，我哪有那眼力啊！”
林染瞪他：“可你有家学渊源！你这样，赵老爷子不失望吗？”
“你让外公来，他也不一定看出来，他们都有擅长和不擅长的。老祖宗几千上万年的智慧，个人哪有能力穷尽？”
“那你擅长什么？”
“emmm瓷。”
“毁灭吧！”
见林染扭头，秦川赶紧拉住她：“姐，你到底卖不卖啊？”
林染拍他的爪子，给了他一个他看不懂的眼神。
秦川挠了挠头，不解但也跟了上去。
“林女士，您考虑好了吗？”田馆长一脸忐忑地看着她。
不止田馆长，见她进来，汪主任和丁贤民都紧张又期待的眼神看她。
季北萱几人也看着她。
林染：“……卖！”
开门做生意，哪有不卖的？虽然得到的消息太过惊喜，可在答应他们上门时就已经商量好了。
当时他们担心博物馆道德绑架让捐，现在人家肯出钱买，已经超出他们的意料了。
挺好的。
“好好好，多谢林女士！”田馆长激动得快要蹦起来，“那钱我尽快打给你，林女士，我们加个微信吧！”
林染摇摇头：“价格还要再商量。”
田馆长一愣，但很快回神，连连点头：“是是是，三千万确实太低了，您只管说个数，我想办法！”
大不了，他再想想办法！
失传的手艺一现现俩，看她这么轻易地拿出来，这么痛快地卖掉，想来手里的好东西很多。
那他可以当中介，给她介绍有钱人，给她打广告，琳琅好像被挺多人质疑，他还可以上节目……
豁出这张老脸，可以干的事多了去了！
不就是钱嘛，想想办法总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