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出事了”
负责昙花小组的李墙突然到来,让我有了一种危机感。
“怎么了?”
“昙花小组联络员被杀了”
“昙花怎么样?”
“目前还算安全”
事情坏就坏在那些二狗子身上,有了宪兵队撑腰,这些往日里为非作歹的地痞流氓更加无法无天。
青木远去领事馆拜访林久治良,几个跟在后边的二狗子闲不住,在领事馆门口的馄饨摊喝来几碗馄饨。
“军爷…这是小人的”
也许是顺手了,这些人喝完了馄饨,不仅没有付钱,还把老头摊子上的钱都掏走了。
“滚蛋!”
这些人平日里打家劫舍,身上都有力气,一脚就踢翻了老人的馄饨摊,老人被锅里倾泻而出的开水烫的满地打滚。
巨大的惨叫声吸引了前来买馄饨的高四,高四怕自己暴露,缩了缩脖子就往外走,这一幕被出门的青木远瞧了个满眼!
高四领着食盒到隔壁街买了碗馄饨,刚准备回家,就发现有人跟着自己,为了老婆孩子,也为了整个昙花小组的安全,高四当即调转方向。
路过领事馆后街的时候,高四将脑袋上的帽子高高抛起。
“糟了!行动!”
青木远知道这是暴露了。
“抓活的”
轰!
巨大的爆炸将高四彻底撕碎,连带两个日本特务也被炸伤。
“到底怎么回事?是谁泄露了行踪!”
青木远顾不得满身的鲜血和碎肉,气急败坏的给了几个负责跟踪的特务几巴掌。
“这是什么?”
看着一个便衣小队成员口袋鼓鼓囊囊的,青木远下意识的呵斥着。
“太…太君,烟”
看到烟的一顺看,青木远就明白了,点燃火车测了测风向,果然,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砰!
青木远收起配枪,他不允许这种蠢货混在自己的队伍里。
这个二鬼子也是倒霉,这家伙烟瘾大,上午在后勤领来几盒烟,跟踪的时候犯了烟瘾,躲起来美美的抽了一根。
这种朝日牌香烟是日军内部供给的,市面上虽然也有,但看着上边那个跟姨妈巾一样的标志,烟瘾在大都能憋回去。
高四在下风口,朝日香烟特殊的香味吸引了他这个老烟枪,那一刻他知道自己暴露了,为了保住媳妇和肚子里的孩子,他高四没的选择。
宪兵司令部,青木远看着解剖台上的几具尸体和一堆碎肉,一双阴鸷的小眼睛里闪着精光。
“青木君,怎么样了?”
千叶一郎刚刚调任明城,就成了青木远这个老同学的帮手,青木远本想调森川雄,阴差阳错之下把千叶一郎调了过来。
“这个人的步态和动作,明显就是受过训练的军人,这个卖馄饨的,就是普通人”
高四怎么也没想到,他之所以暴露,就是因为在人群中能迅速往后退的动作吸引了鬼子的注意。
“这么说他的上司就应该在领事馆后街”
“帽子应该是信号,他既然能冒死发出信号,他的上司就应该撤离了,我估计宪兵队很快就能送来消息”
“这些支那人真是胆大包天,居然躲到了这里”
“你就没想到什么?”
青木远看着千叶一郎尴尬的表情,心里有些无奈,要是森川雄在这里就好了。
很快宪兵队就在后街搜出了一部已经损坏的大功率电台,只可惜现场已经被清理过了,没有任何有用的痕迹。
接着一场针对领事馆内部的大甄别就开始了,昙花也陷入了静默。
虽然昙花安然无恙,但军统另外一个小组被连根拔起,紧接着红党的一个小组也被挖出,青木远的能力给了我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在我忙着重整明城的高级小组时,青木远正冷冷的看着一个满身鲜血的女子。
“吴小姐,你还年轻,这又是何必呢?”
吴丹,富商吴家大小姐,军统明城站外围人员,这次运送的物资就是此人转运。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吴小姐,有时候不说,反而比说了更好,你这么一位千金大小姐,能在这种酷刑下坚持到现在,已经说明问题了,对了,差点忘了,对于你这么漂亮的女士,我还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
青木远一把拉开隔在中间窗户上的帘子,窗户另一边绑的是吴丹的父母。
啪!
一鞭子下去,吴丹的父母当即大小便失禁,竹筒倒豆子般的交代了一却,他们只知道女儿在中央警校交流学习过一段时间,其余的什么都不知道。
“吴小姐,我听说中央警校曾经举办过一个培训班,虽然只有短短的十三天”
吴丹看着父母的模样,咬着牙别过脸,脸能别过去,耳朵是堵不上的。
“这是我弟弟火化时掉下来的”
青木远从口袋里掏出几枚金属碎片。
“开花弹,这是你们中国人常用的叫法,国际上叫达姆弹,这种子弹射入人体,就会炸裂成一堆碎片”
“砰的一下就能将人体撕开一个大洞,我的弟弟几乎被这种子弹撕裂”
“当然,吴小姐肯定接受过专业的训练,无论是疼痛还是心理,我相信军统一定把你训练的很好”
“那你还废什么话!”
“说话了就好,其实我本人是非常欣赏吴小姐的,年轻、漂亮、有才华,家里还有一生都吃喝不愁的钱财”
“当然,尤其你那颗爱国的心,在这一点上,你我是同一种人”
“是吗?”
“怎么?不相信,你知道美国人训练情报人员的残酷吗?他们把那里叫农场,实际上那里真是一座农场,你所接受的训练,不过是……你们中国人的那句成语是什么来着,哦,对,九牛一毛!”
“在农场里,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一个人在强大,也延伸不到别人身上,所以回国以后我加入了军队,开始学习战争,从一个中尉,慢慢晋升到了现在”
“哼!晋升?那是累累白骨!你肩膀上的军衔,是我同胞的冤魂!”
“谭复生说过‘变法流血自我始。’战争也是一样,其实我最敬佩的就是中山先生了,我和他其实很像,我也是学医的,只不过中山先生是弃医从政,而我是弃医从戎”
吴丹听到青木远说自己和中山先生很像,怒极反笑。
“哈哈哈…你…你还真是厚颜无耻,中山先生也是你这等肮脏的刽子手能比拟的,我知道你是谁,我也清楚你们青木家族,光绪二十年海战,饱津岛舰就是你们青木家的吧,可惜,我吴丹能晚生了几十年”
“说起明治二十七年的海战,我看过家族的记录,其实那一战你们可以赢的,只可惜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吴小姐!”
“残躯报国,视死如归!”
“曹子建的白马,吴小姐的爱国之心青木感同身受,只是你的父母怎么办?他们可都是普通平民,就因为你的牵连,让二老在知天命之年受这等苦难,你们中国人不是最看重孝道吗?”
说着,青木远轻轻挥了挥手,隔壁的鬼子拔出手枪。
砰!
开花弹的威力足以撕裂人的手足,一只白嫩的玉手伴随惨叫飞了出去,看着母亲被打烂的手臂,吴丹心如刀绞。
“青木远!你这个没种的混蛋!”
青木远也不生气,对这刚刚行刑的士兵点了点头。
砰!
又是一声枪响,这次的惨叫并没有持续多久,吴丹看着断了一只脚的父亲,两行血泪溢出,青木远知道她已经到崩溃的边缘了。
“进来!”
哐当!
审讯室的大门被推开,卫兵牵着几条嗷嗷叫的猎犬冲了进来,闻到血腥味的猎犬很是躁动,卫兵解开束缚猎犬的绳子。
看着猎犬疯狂的撕咬着父母的断肢,吴丹喷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哗!
轻微的电击加上凉水的刺激,吴丹醒了过来,看着已经陷入昏迷的父母,吴丹心如刀绞。
“吴小姐,现在是两只,一会儿就会有三只、五只,这些嗜血的猎犬都是我借来的,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少!”
“我说!”
青木远得到了满意的答案 。
当夜,中山码头一艘渔船被日本人的巡逻船捕获,船上的两个渔民被抓,从船底搜出大量的武器弹药和金条。
顺藤摸瓜,码头的三个高级特工被抓,运输线瘫痪。
“老师,刚刚接到鲤鱼小组紧急预警,鲤鱼小组覆灭,连带土龙小组也覆灭了”
我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有算到鲤鱼小组会暴露,鲤鱼小组虽然不是核心组员,但他们的保密等级仅次于站长级别,除了明城站的几个站长,不可能有人知道。
土龙小组更是连陈恭术都不知道的高级小组,除我和老鼠外,明城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怎么可能会暴露,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这事我来处理,你立刻发出静默预警,非有唤醒,不得擅动”
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我四个小组被覆灭,一个小组被打残,无奈之下我只得以启动老鼠这个精英小组。
李墙也没让我失望,很快就查清了鲤鱼小组的覆灭的真相,每次运输物资,代号鲤鱼的吴丹都会亲自押送。
吴家一个负责账簿老头发现每隔一段时间,自家大小姐就会上船,而且这个时间非常有规律,老头为吴家卖命一辈子,临老了,想弄些养老钱,勾结自己的两个侄子,想要暗中捞一把。
他们以为吴家大千金押的,一定是从各地收回来的货款,只要偷偷摸一点,不会有人发现的,再说了,吴家家大业大,也不在乎这一点小钱。
可惜,他们还没摸到船,就被训练有素的鲤鱼小组发现。
第二天,老头看着两个侄子的尸体,当即就向宪兵队投案,他年轻时见过这种刀口,这是军中杀人的招数,鲤鱼小组就此暴露。
负责接应的土龙小组被鬼子伏击,三人宁死不降,在最后时刻引爆了手榴弹,负责运输线的两个小组全军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