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厘厘睁开眼,眼泪洇湿红布,看起来像是流了血泪
第五宿这样强烈的欲望已经很久没出现了,特别是自己怀孕后,他对这事更是小心翼翼
极致的颤栗后小腹疼痛感袭来,她再也没力气睁开眼了
昏迷前下体热流涌出的感觉让她苦笑一声,这孩子,保不住了
第五宿僵着身体,不敢往下看,涓涓流水冲刷着他的理智
巨大的惶恐不安在心里腾起,他强撑着身体看了一眼,只看到大片的红
入目的红还在不断蔓延,浓烈的腥甜味在鼻尖浮动
他们的孩子,没了
第五宿明白了自己在怕什么,他眨眨眼,眼泪毫无预兆的落下
“来人!找教医!来人!”
守在门口的小桃猛的冲进去,看到的就是一脸悲恸的第五宿和一床的血
小桃脸色霎时失了血色,转身往外跑,拐弯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往这里走的茶臻玉
“哎哎哎,小桃怎么慌慌张张的看不到人啊”
茶臻玉揉了揉被撞疼的肩膀,小声抱怨
第五傲天嗅着空气中隐约的血腥味,脸色一变,拉住她的手,大步往前跑
“他们出事了!”
“啊?”
茶臻玉没有防备的被他一拉,本来有点生气,但听到他的话,顿时跟着他的脚步跑起来
越靠近房间,血腥味就越重,走到门口时,茶臻玉放开紧握的手
凌乱的床铺和汇聚成水流的鲜血,很明显是出大事了
第五宿裸着上半身,满脸泪痕的抱住盖着被子,没有任何动静的尤厘厘
茶臻玉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第五傲天脸色难看的扶着她走过去
即便是有被子遮盖,那一股股液体还是不断往外涌
茶臻玉脸色发白,猛的伸手一巴掌发过去
“这就是你的喜欢?她是孕妇!孕妇怎么可以办事?”
涣散的目光聚焦,第五呆滞的看着他们,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出口,眼泪先掉下来
“母亲,她流了好多血,她身上好冷,我怎么都捂不热”
茶臻玉眉头紧蹙抬手放在尤厘厘手腕上,触手就是冰冷的体温,脉象安静没有丝毫跳动
她仓皇抬起头,撞进第五宿一潭死水的眼眸里
顿时明白了,他肯定早就把过脉了
悲伤在蔓延,茶臻玉红着眼眶冲第五傲天摇摇头
第五傲天一怔,突然瞳孔紧缩
视线里尤厘厘惨白的脸突然变得透明,而第五宿也发现了,怀里的重量减轻,最后消失不见
他看着空荡荡的怀抱,心好像也在一瞬间空了
神色突然扭曲,他抬起手,铺天盖地的白霜在手心浮起,冲向他胸膛
白霜刺入胸膛的一瞬间,他吐出一大口血,无力仰到在床上,嘴角上扬的弧度灿烂
“厘厘等我,别走太快”
事情发生的太快,他们根本来不及阻止,茶臻玉大喊一声扑上去,眼泪止不住的流
“宿儿,宿儿,你别犯傻啊!你走了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
第五傲天不敢相信的踉跄一步,抖着手放在他胸口,经络全断,血气逆流,就算救活了,也成了废人
茶臻玉看着他骤然发白的脸,抱紧第五宿失声痛哭
小桃带着二子站在门口,晚风扬起一片凄冷,房里面巨大的悲伤说明一切都无力回天了
………
温暖昏黄的帐篷里,卫澜手撑着下巴发呆,乖顺的黑发垂在身后
尤厘厘朦胧的视线里好像看到了一个美人
陌生的气息在房间里出现的一瞬间,他就发现了
能悄无声息进来的人,身手不会差,所以他等着他出招
许久后,卫澜有点困了,那人都没有动作,他顿时觉得烦躁
“阁下这是何意?既来了,为何又不动手?”
话音落下后良久,帐篷里依旧安静,卫澜眉头一皱站起身
他的床榻上躺着一个人,从身形来看,是个女子,还是个瘦弱的女子
他脚步一顿,手腕一抖,一把小刀落下,他握紧护手,慢慢走近
距离最后一步时,他手肘弯曲斜在胸前,警惕的看过去
这一眼让他瞪大眼,满心愕然,床上躺着的居然是尤厘厘
她是怎么进来的?据自己所了解的,尤厘厘身体柔弱,并不会武,且那晚确实能看得出
而且,她现在的脸色很不对劲,看起来像是受了伤
他沉默片刻,弯腰扯开被子盖在她身上后,连同被子一起抱在怀里
……
兰生睡的正香甜时,突然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
本能反应眼睛还未睁开,手已经摸到了枕头下的匕首
卫澜仰头一退,躲过了他迎面而来的一击
匕首轻飘飘的划过空气,没有实感,兰生唰的一下睁开眼
站在他面前的是面无表情的卫澜,他一惊,掀开被子下了床,单膝跪下
“去收拾一下马车,通知他们,即刻回程”
兰生啊了一声,不解的抬头看过去,才发现他怀里抱了一床被子?不明白归不明白,但他还是照做
暮色正浓,丁燎打着哈欠,手肘捅了捅鹤殇的胳膊,小声说道
“王爷不准备抢回夫人了?”
鹤殇掏出打火石点燃炉火,随后挂在车里侧顶上
“你是发痴了吗?夫人不正躺在王爷怀里”
丁燎顿时睁大眼,下意识朝他们看过去,白亮的雪花勉强照亮夜色
他们身为王爷的贴身侍卫,视力自然好的很
刚刚没注意,现在仔细瞧瞧,确实能隐约看出被子里藏了一个人
四宝铺软垫的手顿了一秒,然后如无其事的整理好边边角角
松邈牵着一匹马过来,拿起缰绳绑好,检查完没问题后冲兰生点点头
“王爷,已准备妥当”
兰生小跑过来,站在他旁边说道
卫澜抬脚往前走几步,仿佛不经意间瞄了骑马守在马车旁的四宝一眼
四宝垂下眼,等车帘放下后,他点燃火把,挥动马鞭抽在马身上
“驾!”
马吃痛,原地起跑转眼间就消失在前方,只有微微火光能看出距离
马车等了一会,火光依旧忽明忽暗,却没有彻底不见后,松邈攥紧缰绳
“驾!”
鹤殇和丁燎跟在马车后面,观察的视线落在斜前方
兰生嘴里叼着一根草,拢紧身上的大虎皮大氅,努努嘴示意松邈往后看
松邈余光瞄他一眼,无语的瘪瘪嘴,王爷如今都有了夫人,自然是不需要侍卫贴身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