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星河飘荡在高高的天上,兰生坐在小院石凳上,歪着脑袋手撑着下巴,双眼无神看着远方,时不时还叹口气
丁燎理了理衣裳,做在他旁边,抬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兰生斜睨了他一眼,继续叹着气,整个人被烦恼裹挟
丁燎嘴角的笑一收,纳闷道
“你们这是怎了?一个两个的都有了心事?”
“哦,还有谁有心事?”
“四宝啊,他这些天一直心情不好,这几日夜夜醉倒”
兰生眉头一皱,坐直了身体,猛的靠近他,双眼亮的吓人
“他和你说了因为何事吗?”
丁燎砸吧砸吧嘴,伸出食指抵在他脑门上一把推开
“我问了,他不说,所以我来问你”
“哦,那我也不知”
兰生听完,身子一歪,百无聊赖的趴在石桌上
丁燎看他一秒没了正经,不由得有些着急,威胁的举起拳头
“哎呀,你倒是说啊,明明晓得,还这般吊人胃口,小心我揍你!”
兰生转过头,半睁着眼看他,又叹了一口气,那样子仿佛是在看傻子
丁燎脸皮涨得通红,倏地一拳头砸在石桌上
“你这是什么眼神,莫不是拿我当傻子?”
兰生定定的看了他几眼,然后拍拍他肩膀
“小孩,别问了,知道多,死得快”
“哼!神神叨叨的不说算了,我还不想听呢!”
丁燎气的火冒三丈,蓦地站起身跑的飞快
兰生看着他气不打一处来的样子,更觉得傻人有傻福
“唉”
悠长的叹息隔着距离传入丁燎耳朵里,他身体一晃,恼怒的跺了跺脚
“哼,再不与你们好了!”
……
忽明忽暗间第五宿癫狂的模样,不停的在脑海里循环播放
尤厘厘陡然睁开眼,手脚并用就往外跑远离他
之前为了方便卫澜照顾,她本就躺的离床边很近
这一爬,手突然腾空整个人面朝地摔了下去,发出一声闷响
躺在耳房还未睡着的卫澜倏地睁开眼,来不及披衣就往卧室跑
尤厘厘捂着嘴,哭的稀里哗啦,摔脸这也太疼了吧
卫澜踏入卧室看到的第一眼就是尤厘厘可怜巴巴的缩在床脚,捂着嘴不停流泪,仿佛受了天大委屈,顿时紧张的不行
“怎么了?摔倒了?摔哪了?我看看?”
尤厘厘泪眼朦胧中只看到有一个光着膀子的男人,直直的对着自己冲过来,吓得手脚自动打了过去
卫澜担忧的神色一僵,没有防备的被她一脚踹到,然后,如雨滴的拳头就落了下来
“是我,不是贼”
还算熟悉的声音蓦然响起,尤厘厘一怔,收回手,用手背擦了擦眼睛,瞪大眼看过去
卫澜看着她蓦然变红的脸,不由得无奈一笑
“我听到了声音,以为你摔倒了,所以,才过来看看”
尤厘厘讪讪一笑,头垂下来,尴尬的恨不得自戳双目
“不对,你怎么不穿衣服在我房间里?”
她并不清楚昏迷后的事,看到他下意识以为是他来了自己房间
卫澜一怔,顺着她悄咪咪的目光看下去,然后就看到了自己光着上半身,顿然耳尖浮上殷红
“我先去穿衣,过会跟你说一说我为何在这里”
等他消失在视线里,尤厘厘才悄咪咪的抬头四处打量
黄花梨的大床上挂着明黄色厚厚的的床幔,扇扇紧闭的窗户阻隔了绝对的光线
脚下的地毯软和宽大,一直从床边延伸到桌子旁
床边的墙上,挂满了各种武器,在灯光的照射下,泛出冰冷血腥的光
很明显,这不是她和第五宿的房间,而是他的
卫澜抬手抚平衣袖,抬步往前,最后停在尤厘厘面前,温和的眼眸注视着她
“你我有了肌肤之亲那日,我就说了要娶你为妻,后因为身体不适昏睡过去,醒来时,人便已经出了上教
于是,我便让侍卫守在教门口,找寻机会带你出来
后来,没得我们找到机会潜入,你却突然出现在我床榻上
当时,你一直昏睡不醒,我也不清楚发生了何事,就先带你回了王府”
这话听起来太过耸人听闻,哪有人突然移形换影跑到其它地方
尤厘厘揪紧衣袖,她潜意识里下意识否决这种荒诞说法
可又挑不出毛病,她昏迷前确实是在床上,第五宿也不可能让人近她身,还把她带走
尤厘厘越想越茫然,第五宿曾经做出了芥子袋,那有没有人能做出来瞬移符!
“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瞬移?”
卫澜坐在她旁边,拎起茶壶倒了两杯茶,一杯推在她面前
“略有耳闻,传说里,百年前是有一位大能做出了瞬移符之类的,但近些年却无人能成功”
“那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庄周梦?我总觉得那个东西邪气的很,解毒居然要靠睡觉”
尤厘厘双手捧起茶杯放在嘴边,义愤填膺猛的灌了一大口,然后被温水刺痛嘴角
“嘶,好疼好疼”
尤厘厘捂着嘴角,疼的龇牙咧嘴,不停的给自己扇风
卫澜垂下眼眸看过去,本就红润的唇破了一个口子,嫣红的印子溢出丝丝血液
昏黄的灯光下,她美的像是洛神
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碧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一抹殷红的伤口溢出丝丝鲜血
美丽又妖艳,无意识的憨态更是增添了一分纯洁,像是梅花妖
卫澜静静的注视着她,蓦然抬手大拇指按在那块伤口上,嗓音暗哑
“我给你上药”
尤厘厘被他搞得一懵逼,疑惑的看过去,却被他眼底弥漫上的欲望镇住
“不要不要不要!你走!”
尤厘厘一把挥开他的手,倏地跳的老远,警惕的看着他
卫澜眼帘微微一颤,收回手背在身后,轻轻碾磨
“那你歇息吧,别担心,我在耳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