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婶真好
多么简单的四个字啊,让尤厘厘坐不住忘不了
卫澜解开大氅递给兰生,看到的就是她一副有求于他的样子
他微挑眉,装作看不到一样,转过身净手
尤厘厘轻咳了一声,殷勤的捧着毛巾走了过去
他一怔,抬眼静静的看了她一眼,又若无其事的拿起毛巾擦了擦手
“那个,那个我们去看花灯的时候,能不能带上卫华?”
卫澜斜睨她一眼
“可以”
尤厘厘小心脏瞬间雀跃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鼻子
“我还以为要费好大一番功夫,才能让你同意呢”
“你所求都可以”
实际上,他原本就准备带着华儿一起去,只是还没来得及说
说真的,这话太暧昧了,特别是他无比认真的眼神让尤厘厘莫名心漏了一拍
她咽了咽口水,防止事情到达不可控的角度,淡漠说道
“我很感谢你对我这么好,只是,我有心上人了”
粉红泡泡被现实戳破,卫澜也不生气
“我知晓,但你终究是救了我一命,对你好是应当的”
感谢的方式有很多,只是那一眼就让他惊心动魄,那么感谢的方式自然要换一换了
烛光晃神,那张漂亮的脸显露出惑人的风姿
尤厘厘猛然回过神,背对着他,心里不停的默念我爱朝朝
有时候逃避也是说明心已不可控了,卫澜无声一笑
……
一本本被打开的书随意散落在地上,风吹过,书页哗哗哗的翻动
梁龙烦躁的用力一抓头发,凌乱的头发晃晃悠悠的飘下几根毛发
“什么庄周梦,我看都是骗人的!”
秦朝一目十行看完一页后,再次换了本书继续看
“那该如何解释,本已死去的人居然还活着?”
是的,躺着被人抬出来的镇国亲王,回到了大蜀后,居然又活了过来
当然,这个消息他并没有刻意隐瞒,或许是因为大蜀是他手里的剑,无人敢侵害他
又或许是因为他不在乎,自然不会刻意隐瞒
总之,这个消息不止他们知晓,上教也得了信。但是他们已经顾不上那许多了
关于庄周梦,也是他们收买了一个奴仆才知道的
梁龙磨了磨牙,走过去一把抽走他手里的书,狠狠摔在地上
“要我说,与其这样毫无头绪的找,不如去亲眼看看”
秦朝抿了抿唇,想了想后点点头
“你说的没错,是该亲眼看看”
……
华灯初上,月色朦胧,蜿蜒盘旋的花灯流光溢彩。盏盏墙灯高悬于屋角
人影幢幢,擦身而过的路人手里都拎着一个个精美的灯笼,浓烈又不俗气的香味扑鼻
他们三个踏着光影,穿梭其中,街道两边,小贩们们叫卖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长长的护城河里穿梭着一只三层小楼高的花船
灯影辉煌里,能隐约看见船舱里身姿妖娆的女子在弹琴,而她们对面坐着的男人正在品酒
尤厘厘看呆了,眼睛瞪得的老大喃喃自语道
“乖乖,这可比电视好看多了”
卫华挨的近,自然能听清到她说的话
“婶婶,电视是何物啊?”
尤厘厘抬手擦了擦不存在的口水,痛心疾首的拍拍他的肩膀
“小朋友,这宝贝,你一辈子也见不到的”
“啊?”
卫华也呆住了,这电视,这般珍贵吗?官家都见不到,说实话,自己不信
“我不信!我可是官家,什么宝贝没见过”
尤厘厘故作高深的朝他勾勾手指,卫华果然有了兴致,迫不及待的仰起头,往前微微侧身
“电视嘛,就是伏羲氏手里的八卦镜,能看到肉眼看不见的东西”
卫华兴奋的表情一僵,皱着眉踮起脚尖摸了摸她的脑袋
“婶婶,等回宫后,我让太常给你看看脑子”
尤厘厘红润润的脸一下垮了下来,转身怒气冲冲的跑了
“哼,没见识”
卫澜嘴角微勾,大步向前跟了上去,独留一脸茫然的卫华在原地
……
平静幽暗的房内,红艳艳的烛火来回晃动
喜庆的喜服被整齐的穿在身上,衣摆一丝褶皱也没
躺在床上的男人脸色灰败,连胸口也没有任何起伏
裸露在外的脖子诡异的浮起一条条纹路,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皮肤下蠕动
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眸里附着一层红光,瞳孔溃散,冰冷没有生气
僵硬的眼珠子忽然转动一瞬,守在床边的茶臻玉睡梦中被一股杀气惊醒
下意识握紧放在地上的长剑,防备的眼神四处观察
最后和一双猩红冷冰冰的眼对上,纤细的长剑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茶臻玉鼻尖发酸,不可置信又欣喜若狂的伸出手,试探的放在他脸颊上
指尖温热的触感,像是滚烫的热油沾在上面,烫的她手指一抖
“宿儿,娘亲的宿儿啊”
她小心翼翼却又下意识收紧搂住他的胳膊,破碎嘶哑的声音中满是悲切
守在侧卧的第五傲天骤然睁开眼,急切翻身差点摔倒
茶臻玉泪眼婆娑中看到他的身影,又哭又笑
“傲天,宿儿醒了,宿儿醒了”
第五傲天想扯了扯嘴角,却怎么都扯不出一个笑,瞬间卸了力蹲在地上抽泣
……
不知道是蛊母没用对,还是第五宿受伤太重
那晚过后,他看起来像是正常了,也会说话了。但实际总是一个人坐在绣房,默默绣着盖头
茶臻玉和第五傲天怔然的看着一筐子盖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良久后,等第五宿又一次熟练的剪断绣花线,认真仔细的把新盖头平铺在筐子里时,第五傲天走上去按住他的手
“宿儿,够了,不要再秀了,尤厘厘早就死了”
第五宿沉默片刻,一把挥开他的手,再次穿针引线
“她没死”
话音一落,他嘴角咧出一个诡异的笑
“很快,很快她就会回来了”
这样的话,其实已经吓到了他们两个。结果晚上他们一个不注意,他居然跑了!
茶臻玉抹着眼泪,恨恨道
“本来我还很喜欢尤厘厘,现在看来,她就是一个祸害!”
第五傲天死死盯着那被第五宿放在嫁衣上的红盖头,不由得眉心一跳
“错的不是她一个小姑娘,是宿儿太执着了”
“你什么意思?啊?她再怎么无辜,也确实害死了我儿一次”
“你冷静一些”
“我冷静不了!”
茶臻玉用力抹了一把脸,心里一片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