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打量着眼前的姑娘，身材高挑，凹凸有致。
一张圆圆的苹果脸，大眼睛笑着的时候弯弯的，配上嘴边的两个小梨涡，可爱中又不失甜美。
总之，这是一个长相清甜，让人一看就心生喜欢的女孩子，
姑娘此刻瞪着圆溜溜的一双杏眼，疑惑又防备的看着桌前端坐的小夭。
小夭喝着粗茶，任由她看，还挑眉冲着她露出一抹笑。
姑娘却是像被她的笑吓着了，扯着嗓子往亮灯的地方跑去，边跑边叫道：“娘，有鬼！”
一会儿后，厨房里传出了姑娘夹着哭腔的声音，“娘你骗我，柳大哥怎么会有媳妇，他什么时候成的亲，我怎么不知道？”
不知道沁婶子又跟她比划了些什么，那姑娘就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小夭听着少女伤心的哭泣，觉得牙根痒痒。
自己的头顶似乎有一片青青草原。
不一会儿后，沁婶子端着一碗羊肉汤出来了，后面还跟着仍在低着头抽咽的姑娘。
姑娘带着情绪，将手里的饼子跟一盘老咸菜咚的放在石桌上，对着小夭哼了一声。
沁婶子立刻拿眼睛剜她，把她扯在自己的背后，笑着冲小夭比划。
小夭看不懂她的比划，但能从她脸上的表情大致猜出，她在替她女儿跟她道歉，让她别计较。
小夭笑着摆摆手，表示她不跟小孩子计较。
那姑娘却看不惯她这副风轻云淡，不以为意的模样，盯着她看着老半天，气鼓鼓的道：“我娘说你是柳大哥娶的媳妇，可是真的？”
小夭将饼仔细的掰成指甲盖大小的块，泡在羊汤里，看都没看她一眼，点了点头。
姑娘的表情气愤起来，“我认识柳大哥三百多年了，从来没听他提起过你，你都没有我了解他，怎么能嫁给他？”
她弯弯的眼睛里蓄满泪水，长睫毛被打湿，鼻尖红红的，看起来我见犹怜。
“他答应过我爹，会好好照顾我跟我娘的。”
真是造孽，小夭在心里把相柳骂了几百遍。
他倒是借口溜了，留她在这里帮他处理这桃花债。
小夭喝了口羊汤，发现这沁婶子的手艺真不错，汤里几乎没有一点儿羊膻味。
一口气吃下一大碗羊汤泡饼，小夭满足的摸了一把嘴，将筷子拍在桌上，这才有精神笑眯眯的望向面前撅着嘴，瞪着她的姑娘。
沁婶子见她吃完了，麻利的收了碗筷进厨房。
姑娘嫌弃的撇嘴，哼了一声，嘟囔道：“吃相真粗鲁，白瞎这么一张好看的脸了。”
她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你，配不上我柳大哥。”
小夭在她身上看到了阿念的影子，不由轻笑起来。
欠欠的道：“那可怎么办呀？你柳大哥他就喜欢我，愿意娶我。”
姑娘先是被她的笑惊艳到，还没来得及生出好感，立刻就被她得瑟的话气的大吼。
她指着小夭，你你你了半天，一屁股坐在小夭对面的石凳上，又哭了起来。
小夭第一次上门来，前脚吃了人家娘做的饭，后脚就把人家姑娘气哭，心里多少有点过意不去。
但涉及到相柳，她必须要宣布主权，寸步不让。
她想着怎样安慰一下她，便故意问道：“你说你跟相柳三百年前就认识，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你爹爹呢？为什么要托付相柳来照顾你们？”
姑娘听她话里的意思，觉得她果然是被自己先前的话给刺激到了，抹掉眼角的泪水，颇有些小得意。
“三百年前，我娘得了一种怪病，大夫说必得要极北之地的万年冰晶才能治。
我家没钱，别说买了，见都没见过那万年冰晶长啥样。
后来听说那冰晶岀自极北之地，我爹爹就带着我跟我娘一起往北走。走了几个月才进入雪山。
可万年冰晶只在大雪山的最底层才有，我爹在雪山下挖了四五天，冰晶没挖着，自己却是快要被冻死了。
后来就遇到了柳大哥。
我爹为了让我跟我娘活下去，自愿用一身骨血做交换，让他答应救我娘，护着我长大。
柳大哥原本是不想理我爹的，后来估计是看我跟我娘实在可怜，便答应了。
我娘的病治好了，嗓子却被烧坏了，再也不能开口说话。
柳大哥觉得即便把我们放回家，孤儿寡母恐怕也活不下去，就把我们带到了这里。
刚开始他每隔几个月就会来看一次，给我们带一些东西，后来我们渐渐在这里熟悉起来，能自力更生了，他便每隔年来一次。”
“自从我长大后，他每次来都会给我带一些特别的礼物。”
她说着抬起手腕，把一只玉镯子露出来给小夭看。
“你看，这只镯子，还有我头上戴的发簪，头绳，耳环，还有这串珍珠项链，都是我生辰时柳大哥买了送给我的。”
小夭气恼，说话的声音不由带上了醋意，“他还记得你的生辰？”
姑娘猛点头，开心的道：“知道的，他还说等我八百岁的时候，送我一颗海上的夜明珠做礼物，这样我晚上做绣活的时候就不会怕伤到眼睛。”
小夭的牙咬的咯咯响。
他一个海妖，不知道这类珠珠球球代表着什么吗？
居然敢送另一个女孩子夜明珠？
他这是什么意思？要红杏出墙？
姑娘才不管小夭心里的醋海翻涌，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可是最近这十来年他都没有再来过，我跟我娘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哪知道他原来是忙着去娶媳妇去了。”
姑娘说完，悲从中来，趴在桌子上又呜呜哭起来。
“他明明答应过我爹要照顾我一辈子的，我绣的蝴蝶缠柳的荷包他也收了，他怎么能背着我悄悄娶了别人？”
“荷包？”
相柳居然收过人家小姑娘的荷包？
小夭的拳头都硬了。
姑娘抽泣着，嘤嘤道：“人家就叫小蝶嘛，我绣蝴蝶跟柳条，他怎么会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小夭觉得有一股戾气直冲天灵盖。
如果此刻相柳站在她面前，她觉得自己能将他撕成柳条。
已经有半个多时辰了，她估摸着相柳快要回来了，觉得眼下撕相柳前，还是把这小蝶姑娘的心思先彻底掐灭了更重要。
她调整好情绪，轻轻在小蝶背上拍了一下，皱着眉头，十分为难又踌躇着道：“姑娘，虽然我知道现在不该刺激你，但我觉得你还是应该知道……
我们其实已经有两个孩子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