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兔肉，他们又开始继续向前赶路，最近的路要向东走，但是这些人说不定也在路上埋伏呢，所以他们选择向东北方向走，万一有什么情况，也好迂回。
陆小凤真的很想把司空摘星从他的背上丢下去，每一回他想和云月儿说点什么话，司空摘星就开始吵吵扰扰的打断他。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又一个晚上，司空摘星已经沉沉睡去。
这个山洞的洞口比较狭窄，能够掩盖住里面的火光，所以他们也就放心的在这里点火。
白天的时候，他们顺路找了一些消炎止血的草药给司空摘星敷着，刚才又煮了点药汤给他喝。
现在没有昨晚上的急迫，稍微缓和了一些。
云月儿也找了个比较暖和的地方稍稍靠着，微微捂着小腹，感觉那里有些冷痛，不过还好，白天的时候不闹，就是停下来的时候会不舒服。
陆小凤的目光注视着她，一天下来，他看到她偶尔会捂着小腹，月信来前那几天，她都是这样难受，手脚也凉凉的，要他暖起被子，手捂着才舒服。
她搓了搓手，想要蜷缩起来抱着自己，一只温暖的手却悄然的盖在自己的小腹上，那种冷痛和刺痛也随之纾解。
她侧眸，陆小凤却也望着她。
四目相对，一下子又像是回到了从前。
从前他们这样相望，然后两个人眼里都是幸福，也会噗嗤一笑。
现在再对视，她的眼里只有释然和平静。
只有陆小凤，也只有陆小凤像是被困在那个怪圈，被困在了那年的那场雨里，悬崖下面，那天的客栈里。
“司空摘星……他待你好吗？”
他是以为云月儿选了司空摘星。
云月儿也露出了一个小小的微笑，点点头，“他挺好的。”
“如果那天我没有说出那样的话，现在我们会不会……”他一下子像是寂灭里悄然冒头的光亮，等待着氧气。
云月儿的眼眸依旧明媚，思考了一下，她叹笑，“那也只是一时，你可能觉得我是一个拖累，毕竟你是浪迹江湖的游子，陆小凤啊！”
这一瞬间，她就像是被高捧着的神祇，用最柔软天真的姿态平静的宣判了他的死刑。
陆小凤的心脏也挛缩起来，眼眶红着，“我，我从来没有觉得你是一个拖累。”
但无论如何，可那天否决了过去的人是他，让她淡忘一切的也是他，现在又凭什么让她原谅呢？甚至还妄想着有以后。
那一句话反复的回荡在耳边，久得陆小凤也感觉耳朵在鸣响，周围的一切都是乱糟糟的。
陆小凤啊陆小凤，你未免太拿自己当一回事了。
“况且，我们的事情已经是过去了，我都已经忘记了。”云月儿垂着眼眸，极力的轻描淡写。
那分明是将他挛缩得不能再挛缩得心脏还要碾压成为湮粉。
陆小凤也尝到了那天她的苦涩滋味，他高挺的身躯也像是一下子要佝偻下来一样，弯成一个紧紧的，能够护住心脏的弧度，可痛苦太多现在却麻木了。
脸上却湿冷了一片。
他落泪了。
如果那是她曾经遭受过的痛苦和折磨，就请让这痛苦和折磨再千百倍的还回来吧。
他感觉这一辈子欠她的情和债，还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