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下子觉得墨玉扳指温温的,一下子又觉得和这位摄政王坐在一起用膳太奇怪了。
难道是喂饱了然后此子断不可留?
所以她就没有太多胃口吃了,平常自己难以看到的只有皇帝恩赐的菜现在摆在面前,她也不太敢看。
若是有伺候的宫人在这里还好,但现在就只有她和这位摄政王在这里吃饭。
她听那些废妃说那些宠妃吃饭都是要有多少个人伺候着,那这位摄政王不需要布菜吗?
怀着心头的疑虑,看着被摄政王不断夹过来的菜,她也就照单全收了。
也不敢说什么拒绝的话。
她还以为会吃的很撑很撑,没想到吃得也刚刚好。
“吃够了吗?”
她微微点头,“吃够了。”
这个时候她才干微微抬着眼睛再看这位摄政王的模样,印象最深的应该还是他那一双黑沉的眼睛,很锐利,然后就不太敢多看了。
然后下午就是看奏折,他嗓音有些低沉的念着奏折,只是念着念着自己也皱起了眉头,这些奏折通篇的华丽辞藻,但实事没多少。
低着头看的时候,只看见她已经颤了颤眼睫,眼睛闭上了,睡得正香,但还是没有让自己的头低垂下来,而是坐得直挺挺的。
……这也是一种本事。
昨晚上云月儿虽然睡着了,但睡得不好,担惊受怕的,又一听这种长篇大论怎么能够不困?
现在她竟然也睡得着,她觉得自己挺神奇的。
墨渊微叹,旁边的那张软榻本来想要撤去,现在也派上用场。
他抱着人安置在了软榻之上,把身上的大氅盖在她的身上。
看着她睡着的时候也蹙着的眉头,就知道她定然是一个忧虑心重的人了。
今日是自己第一次见她。
但也能够感觉得出来,她在怕他。
肯定是怕的,她从冷宫出来,陡然听见自己听说过的那些人都死了,大概是想到自己也迟早会死,所以才害怕。
墨渊不是一个嗜杀的人,也从不心慈手软,但也没有打算杀她。
他的手轻轻的放在她的脖颈上。
然后也只是松了松她有些紧的衣领,把大氅稍微拉高一些,就像是整个她都被这些黑色的毛绒滚边给裹住了一样,那张俏丽的脸越发的小巧起来,唇珠有些润泽,就是唇瓣上有些怯白了。
他看着看着,眸色也渐深。
最后兀自看了很久,轻眯着眼睛,浑身上下都是危险的气息。
许久才起身继续去批改奏折。
云月儿并没有睡得很久,头上一歪,然后就赶紧起了身,才发现自己回了寝宫。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回来的,还有点懵,可是在她一有动静之后,马上就有宫女进来服侍了。
这些宫女都不太敢说话,云月儿问多一些,他们就跪在地上磕头,但干活很踏实认真,也不敢表示什么。
云月儿看着这批人,猜想着是换了一批宫人。
墨渊是觉得之前那一批太怠慢了,纵使他有别的心思,也不许别人这么怠慢于她,深秋的天气她竟然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衣裙就来了。
而云月儿则是想不会是之前的琴儿给她透露了太多然后被咔嚓了吧?
之前的琴儿还能够说说话,虽然干活有些惫懒,但是能够套话啊!
现在这些人都不敢和她说话。
她有些忐忑不安的,但是晚膳又安慰了她,她想着饿着死也是死,不如做个饱死鬼,也就比着中午的量吃了,其实还有点眼巴巴的想要继续吃,但肚子吃不下了。
晚上反而还睡得挺香的。
她却是不知道墨渊让内侍点了助眠的香。
晚上的时候,他来看了一阵,她有些恬静的睡着,不知世事的模样。
事实上看见她的那一双眼睛的时候,墨渊沉滞了很久,才从那种令人目眩神迷的野望当中抽身。
他沉沉望着她浓密安静的眼帘,不知道自己眼里的墨色多么浓重,直到自己噙住了她的呼吸。
有些怯白的双唇渐渐的在这种摩擦当中变得微红起来,那种让人心惊肉跳的墨色才消退一些。
但那也只是暂时。
她依旧未知有个人在夜晚执着她的手细细的吻着,只是第二天觉得自己的唇角有些生疼。
“陛下,这是消肿的药膏,奴婢为您擦上。”宫女垂下眼帘,不敢多说什么,只是从那一个小罐子里弄出了一点涂抹在她的唇上,“今日摄政王不在,摄政王说丞相在含春殿给您讲经。”
摄政王不在,云月儿并没有松一口气。
因为之前的那个宫女琴儿还说过,丞相折颜是摄政王的至交好友。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