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啊,哈哈哈哈,人类脑子的味道真是甜美。” 那声音尖锐残忍,带着无尽的贪婪。
“还有这么多人类女性,我也想钻进她们的身体里,然后被孵化出来……” 另一个声音响起,充满了邪恶。
“快一点,跑快一点,慢了就没机会了……”
“哈哈哈哈,跑啊,冲啊……”
疯狂的呐喊声中,大地在震颤。
雪原本纯净的味道里混入了那股雪怪特殊的味道,那是一种令人作呕的腥臭与寒意的混合。
闻晚只觉得头皮炸了,那一瞬间,细细密密的恐惧一丝一丝从她的每个毛孔升腾起来。
她的脸煞白,身体摇摇欲坠,恐惧如同潮水一般将她淹没。
“闻晚?” 谢长风扶住了她,满脸疑惑。
“快……快走!我们必须赶紧离开这里!” 闻晚抓住谢长风的手臂,两眼都是恐惧。
她的声音颤抖着:“它们要来了!那些雪怪,跟了过来!”
赛斯愕然地看着她,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闻晚,你不要再吓我了,我的心再也经不起任何打击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
“是真的……我听到了它们!” 闻晚急得想哭,她知道赛斯和谢长风没有任何理由相信她的话。
她总不能说她不仅听到了,还能听懂雪怪们的话,这连异能者都做不到。
“求你们相信我,方向就是先遣队回来的方向,那些怪物发现了他们,跟了过来——”
闻晚的声音充满了绝望:“我们都会死的。”
她恳切地看着谢长风,希望他能相信自己。
谢长风皱起眉头,他低头凝视着闻晚的眼睛,那琥珀色的眼睛是都是真诚与祈求。
他知道闻晚不是一个喜欢开玩笑的人,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但她的话实在太难以置信了,让人难以接受。
赛斯也在一旁犹豫不决,他不愿相信闻晚的话,但又不敢忽视她的警告。
谢长风他突然坚定地对赛斯说:“我们走!”
他的声音果断而决绝,没有丝毫的犹豫。
赛斯眼睛发红,在烟雾后清晰可辨。
他狠狠地熄灭了烟头,他也不再犹豫,大声喊道:“所有人,我们走!先去江城的废墟旧址!那里的城市应急设施还可以使用!”
众人听到赛斯的呼喊,纷纷行动起来。
车辆再次发动,引擎的轰鸣声打破了寂静。
车队缓缓前行,朝着江城的废墟旧址驶去。
闻晚坐在谢长风的副驾驶位,她微微低着头,目光游离,不知在想些什么。
谢长风一边开车,一边偷偷看她的脸色。
“闻晚……你听到了什么?”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柔和一点,生怕引起她不快。
之前在听傅行止说闻晚曾经独自一个人在村子里生活了将近三年,他就觉得非常奇怪。
在这末世之中,一个人独自生存三年,这简直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不仅是可怖的低温,物资的匮乏,再加上雪怪会时不时袭击村落……所以帝国才决定将所有人迁入地下堡垒。
只留少数人类精英和异能者在各基地的太阳城生活。
和她接触之后,他更是觉得闻晚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可疑。
她有时候奇怪的举止,特殊的气质,是他所认识的人里都不具有的。
但闻晚是一个很好的人,她善良、勇敢,在关键时刻总能挺身而出,他不忍心对她做什么。
再说,有傅行止盯着,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傅行止是那样一个谨慎的人,他不会轻易让一个危险的人进入人类基地。
不然,以谢长风的性格,是绝对不会放任闻晚进来的。
闻晚面色凝重地看了谢长风一眼,她心里清楚得很,谢长风是一个心思极其缜密的人。
在他的审视下,自己估计全是破绽。
她绝对不能说出自己能听懂雪怪语言的事情,一旦这个秘密被揭开,那她与怪物又有何异?
也许谢长风和傅行止要是知道她有这个能力,会二话不说把她送进帝国的科学院进行研究。
那将会是怎样的命运,她不敢想象。
她说:“我的听力一直很好,靠着这一点躲避危险,刚才我听到那个方向大地的轰鸣,能感觉到很多生物在奔跑。”
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而自然。
谢长风笑了:“你的能力很好用,如果能拯救这么多人,闻晚,你又做了一件很伟大的事。”
闻晚思考了几遍他的话,回道:“我们小心一点为好。”
她知道自己说的越多错的越多,便闭嘴不再说话。
她明白自己没有他们那样的玲珑心思,沉默才是最好的选择。
谢长风却不打算放过她,继续追问着:“你在末日前是在江城上的大学,对吗?你是江城人,你应该对接下来我们去的地方很熟悉。”
他的眼神若有似无地飘向着闻晚。
闻晚摇摇头:“我不是江城人,只是父亲之前在江城开过诊所,所以才去那里上的大学。”
她的声音平静而冷淡,像在讲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你父亲是谁,我看看我有没有去过他的诊所?” 谢长风脸上挂着轻松的笑意,似乎只是和闻晚闲话家常。
但闻晚不是傻子,她能听懂谢长风的试探。
他在试图从她的身世中找到一些可疑之处。
“我父亲叫闻韶,” 闻晚的声音有些冰冷了,“谢先生,你应该没去过,诊所在下城区,他给那里的贫苦人、流浪儿和妓女看病。”
谢长风听到闻晚对她的称呼都变了,意识到自己的试探有些过分了。
他止住了话头,脸上露出一丝歉意。
“抱歉,闻晚……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大降温前几年,他就消失了,留下一封信,和妓院的头牌私奔了,我母亲悲伤过度,看完信后就死了,我放学回家就看她被蒙着白布抬走了。”
闻晚冷冷地说,她说的是她这副身体留下的零星回忆。
“估计现在父亲也死了,我没有任何亲人了。”
她拥有的记忆早就模糊了,甚至记不清亲人的容颜,但依稀能记住这样几个片段。
说完就把头冷冷地转向窗外。
谢长风真后悔自己多嘴的试探,好了,现在闻晚彻底不愿意搭理他了。
气氛也一时间冷了下来。
“抱歉,我不是故意让你想起这些事的。”谢长风满怀歉意地说道。
闻晚揉了揉太阳穴,一想到过去的事,突如其来的一股强烈的痛楚,将她淹没。
她好像忘了什么,曾经发生过的,很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