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悦与纪如霜对视一眼，相继出门查看。
施悦只觉得声音耳熟，像是在哪里听过。
顺着人流的方向，施悦想起来，这不是陈永强所在的公寓吗？
施悦心中有不好的预感，上前几步挤到人群的前方。
只见一个妇人正呆愣在原地，怔怔看着已经成了干尸的陈永强。
一号干的？施悦沉默，看向也走进来的纪如霜。
果然她在看到陈永强后先是一怔，目光扫过屋子后，见到了那萎靡的紫萝花，眸子顿时黯淡了下去。
像是下定了决心般，她走到妇人前：
“您好，我是陈永强的上司，发生这种事情我很抱歉。”
“我会协助执法局帮你们找出真凶，绝不姑息。”
“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不要……不要……”妇人摇着头，眼泪婆娑：“您要为我们当家的报仇呀！他今早还好好的出门呢！”
“嗯，我会的。”纪如霜郑重点头，小声宽慰着妇人。
施悦继续打量着陈永强的尸体，这种干尸程度，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形成的。
如果只是单纯的杀人，又为什么要特意把他送回来？
为了警告吗？施悦走到窗前，这个角度刚好瞥见他的画店。
外面的紫罗花在黑暗中盛开，随风摇曳。
一个月的期限已经过了一半，一号已经按耐不住。
随着警报声传来，执法局的人正在赶来。
当即人散了大半，这种情况下他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妈妈~发生什么事了呀？”
卧室门被打开，睡眼惺忪的小孩被吵闹声叫醒，想出来看看。
“没事没事，乖，去睡觉。”妇人赶忙擦了眼泪，在孩子未看清发生什么的时候，将她抱了回去。
纪如霜起身，看着陈永强的尸体，片刻后才看向施悦。
“我有其他事要处理，先走了。”
施悦点头，他待下去也做不了什么事情，干脆一同下了楼。
在门口，施悦撞上了楚鸢灵。
她正站在门口的拐角处，默默看着两人下楼。
“怎么在这儿？”施悦意外问道，这姑娘总是神出鬼没的。
“十九。”楚鸢灵开口，然后转身便走。
纪如霜看了眼离去的楚鸢灵，以及站在原地的施悦。
“不去追吗？”她问。
“追？”施悦一愣，想了想，跟上了楚鸢灵的方向。
楚鸢灵的脚步不急不缓，但始终快施悦一步。
两人走出大半条街，施悦觉得不是个事，驱动【筋斗云】当即追上，拉住她的手。
手指细软，冰凉若铁。
楚鸢灵的身体一滞，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灰色的眸子看向他。
白焰倏忽在眼前升起。
施悦当即松手，直到苍焰熄灭。
“对不起。”楚鸢灵仍然在看着他。
“我……抱歉。”施悦泄了气，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
两人诡异般的向对方道歉，却不知道在道歉什么。
“我。”楚鸢灵张嘴又闭上，随即黑羽卷过，身影消失。
这次施悦没有去追，只是叹气。
不知道为何，在面对楚鸢灵时，总是很难开口。
顺其自然吧，施悦这么想着，走回画店。
纪如霜竟然还没走，正站门口凝视窗前的紫萝花。
“没追上？”纪如霜见施悦一个人回来。
“可能吧。”施悦打量纪如霜的表情，心想这女人不会发现什么了吧？
果然纪如霜下一句就问：
“你是几号？”
“什么几号？”施悦脸上露出茫然之色。
“你这紫萝……哪里买的？”纪如霜显然是不太信。
“哦，我来这家店的时候，这花已经在这里了，兴许是我爹种的。”施悦没说假话。
“你要是喜欢，送你一盆。”
纪如霜拒绝：“你还是留给你那小姑娘吧。”
……
不远处死了人，连带着施悦这边的生意也冷清了许多。
客流量急剧减少，几天下来，神韵值也只是堪堪破了四万。
还是得画点新画，引一波流，施悦思考着。
“老板，我先走了。”观想完【寻仙游记图】的路天佑向施悦道别。
施悦没有像往常一样点头，而是叫住了他。
“寻仙游记图观想的怎么样？”
“感觉……还差一段时间。”路天佑低头，有点不敢看施悦。
“嗯……最近怎么心不在焉的？”施悦是在问路天佑，主要是想知道七号目前的状态。
“那个……最近我妈妈病的厉害，所以我想早点回去照顾她。”路天佑解释道。
“这么严重？”施悦皱眉，没了药片的供给，七号的病肯定是在快速恶化。
“这几天，我妈妈饭也吃不下，我也有找医生来看，但都是摇头。”路天佑啜泣。
“最近多陪陪她吧。”施悦叹气，一号走了，恐怕剩余的会员都不好过。
纪如霜手中掌握着药片的生产线，肯定是不缺药，但她究竟是怎么想的，没人想起。
两人沉默之际，却有一对父子登上门来。
子是张宏文，应该是被教训了一顿，鼻青脸肿的还在挣扎。
父是张让，施悦当时在路天佑的资料中见过他的照片。
这两人？施悦看向张让问道：
“两位是来？”
“您就是施悦吧，果然是一表人才，怪不得能画出如此神图！”
张让一进门就把施悦夸上了天，恨不得把各种优美的词都套在施悦身上。
“打住，打住。先生你要是想看画，可以随便看看。”施悦制止对方继续夸下去。
“哦！不是不是，此次前往的目的，我们主要是道歉的！”
张让指向张宏文，恨铁不成钢地解释道：“前些日子，我儿顶撞了您。”
“却不知悔改，竟然蓄意报复，幸亏被我发现，当即收拾了他一顿。”
“这才免得他酿成大祸，此次前来，也是让我儿向您道歉。”
张让陪笑道，把张宏文拉到身前，正颜厉色：
“快向人家道歉！”
“对……对不起，是我不知轻重！”张宏文低头咬着牙。
让他向一个比他还小两岁的人道歉，心里憋屈的很。
但在张让的拳头下，张宏文还是得头。
“你这态度对吗？重新道歉！”张让拍了张宏文一巴掌。
“咳咳，差不多就可以了。”施悦装着好人，他并不在意张宏文背地里搞小动作。
就当是找个乐子，却没想到张宏文会被他亲爹收拾一顿。
想来是因为画圣的名号，除了张宏文这种愣头青，谁还敢去招惹画圣看上的人？
“老板，那我先走了。”路天佑见没他什么事，心中着急母亲的病况，小声道。
“嗯，走吧。”施悦点头。
张让这时才注意到路天佑，一惊：
“天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