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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风飞花】

    天气很好,榆次山的矞栖峰花飞满整个清水道观。

    矞栖峰是清水八景中的“榆次飞花”,苍翠的厚叶疲怠地垂下,好似惰懒的山峰,叶子上是密密匝匝如祥云般的白花,浓浓地堆砌。风一吹,白花就洋洋洒洒地飞满道观,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幽香。

    此花四季开放,观者只觉双目飞白,如溶溶凉月,纷纷落雪,不愧是清水八景之一。

    季鹤升坐在一棵矞栖峰花树下,靠着花树休息。纷纷飞花落在她漆黑的发丝和柔蓝色内门弟子道袍上。

    “季请闲!你不回你寒妍岛来这里睡干什么?小心着凉!”一个娇俏的女声响起,闭目养神的季鹤升幽幽睁开眼睛,有点低气压。

    娇俏声音的主人眨着妖媚又清纯的青蓝眸,气冲冲地提着裙子跑过来:“可算找到你了!”她此时手里提着一个药箱,风尘仆仆地站在她面前,“季!师!姐!”

    季鹤升翻了个身,在地上打滚:“薄霖兮——我睡不着啊——”

    “你安心吃药,吃好喝好,就能睡着了。”薄霖兮走到她面前,毫不客气地把药瓶子丢在她脸上。

    季鹤升拿手拨开,有气无力:“行,我现在困了。”

    经过昨天的治疗,季鹤升病情并不见好转,薄霖兮在季鹤升的寒妍岛住着也不觉寂寞,她一向是个健谈的,在找季鹤升的路上很快就和道观里的一部分人打成一片。

    季鹤升慢悠悠地拎起药瓶,上下抛了抛,里面有药丸碰撞的闷响,“我回去冥想了,其实不睡觉靠冥想也可以的,不用担心我啦。”

    “可是你现在修为不精,光靠冥想不行,还是要睡觉休息的!”薄霖兮气鼓鼓地戳破。

    季鹤升脸上的陈年旧疤好像已经好多了,她无意识地伸手去摸,薄霖兮一把打掉:“在没完全好之前别老拿手摸!”

    在二人“狐”飞狗跳时,一道素丽的身影缓缓走来,瑟取姶依旧穿着浅粉色衣裙,只不过在外面披了一件长老穿的红色道袍。她看着地上的花瓣,又看了看季鹤升,露出一抹人畜无害的微笑。

    “我扫累了,嘿嘿嘿……”季鹤升挠头。

    瑟取姶抿唇,她常年修闭口禅,一般都用飞花做字,这位的脾气可不怎么好,她手中的一朵矞栖峰忽然飞了出去,打在花树上,白花像雨一样落下,很快树就秃了,地上花瓣堆积如山。

    【扫吧。】瑟取姶用手示意了一下,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丝云彩。

    季鹤升:“……”认命。

    “唉,你为什么和长老们关系那么好,和同门师弟关系不好呢?”薄霖兮坐在附近的石凳上,杵着下巴看季鹤升扫地。

    “好吗!?”季鹤升满头满脸的花,面目狰狞地看着瑟取姶离开的背影。

    “好啊!”

    季鹤升愣了愣,无奈道:“我来道观半年都觉醒不了道骨,好多人以为我走后门。”

    季鹤升抱着扫帚叼着一朵矞栖峰,靠在树上看天:“嗯,虽然现在觉醒了,但是有些人一直以为是假的。有些长老们指导我修行,所以我和他们关系好。”

    薄霖兮见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不伤心吗?”

    “我穷啊,我穷到都吃不起饭,和他们打好关系又不能当饭吃。”季鹤升继续扫地。

    “但你和我这么快就熟悉了难道不代表你其实很喜欢交朋友的嘛?”薄霖兮嘟囔。

    “嘿嘿,可以那么说吧,我在上山前有很多好朋友的,她们虽然都是闺中小姐,但是才不会像话本中一样心机深,只爱宅斗。”季鹤升摸了摸左耳垂,指尖从分开的耳垂中钻出去:“我当时最热衷的就是交朋友,这个小姐喜欢泡茶,那个小姐喜欢刺绣,我记得清清楚楚的,在一起也经常玩。”

    风又是一吹,地上的花被吹走,季鹤升眉毛一挑,手下捏诀术法鸣风,把地上所有的花瓣全部聚合在一起,她昨晚观风摘花落,悟道晓了鸣风,她感觉鸣风很适合,对风的掌控已经半熟练了。

    薄霖兮瞪大眼睛:“你能全部聚合起来干什么不直接用呢?”

    “我忘了?”季鹤升面不改色。

    “你故意的吧?”

    “不惨点瑟取姶长老不一定给钱呀。”

    “你一个道士一定要这么世俗吗?!”

    “首先,我是一名剑修,其次,我是一个道士!”

    “你简直强词夺理!”

    瑟取姶不知何时又站在二人身后,默默看着二人争吵,季鹤升后知后觉地感觉背后一凉,老老实实地举着扫帚回身扫地,抬头,看见瑟取姶,故作惊讶:“呀!是瑟长老,您真是吓了人家一跳跳呢!”

    【原来你晓鸣风,很有天赋。】瑟取姶素手一挥,花瓣排成一行字。

    “嗯嗯,我用得还行吧?”季鹤升乖巧笑着地试图萌混过关。

    【听闻你失眠?】瑟取姶面前的花瓣又换了一种排列方式。

    “哎呀,小事一桩,给灵石我就能美滋滋地睡觉啦!”季鹤升搓手手。

    瑟取姶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修道之人很少做梦,失眠之事绝无仅有,你这是凡念不杀。】

    季鹤升没有继续皮,她目光幽沉一秒,然后微微一笑:“师叔,我想让你指导我关于鸣风的技能,可以吗?”

    说罢似乎担心她不同意双手合十瞪大水汪汪的眼睛:“可以嘛?可以嘛?”

    瑟取姶无奈点头,薄霖兮见此不再逗留,她摸了摸自己的斜马尾:“我回去晒药了,你早点回来吃药。”

    “哦哦。”季鹤升把扫帚靠在花树下,看向不远处的瑟取姶。

    【我先教你基础。】瑟取姶素手一捻,捏出一诀,地上的矞栖峰立刻飘起一朵,优柔地在季鹤升面前转了一圈。

    【鸣风飞花。】

    瑟取姶让更多花瓣从地上飞起来摆出术法名,第一朵花瓣依旧在季鹤升面前。

    【飞花属控制,和功法中的御剑诀很像。】瑟取姶素手一挥,季鹤升面前的花瓣攸地飞向一个石凳,石凳立刻四分五裂。

    【不要小看飞花是鸣风中的基础术法诀,它对灵力掌控的要求十分高,亦可杀人无形。】瑟取姶把面前的花瓣字全部抹去,素手一抬,雪白的花瓣变成一道旋风,里面蕴含着恐怖的力量,但花瓣却一朵都没有被撕破。

    旋风吹动二人的发丝,瑟取姶示意季鹤升去碰,季鹤升咽了咽口水,季鹤升伸出右手去摸,谁知很轻易地就伸了进去,再细看发现自己的手上多了一层风组成的保护膜,凌厉的风丝毫没有伤到她。

    季鹤升眨眨眼,看向瑟取姶,瑟取姶对她露出丝笑意,素手一抓,台风自内而外炸开,花瓣飘飘然组成一句话:【亦可保护。】

    “这……这就是鸣风飞花?”季鹤升注视着,眼中泛起火热:“师叔,这也太厉害了吧!你难道每天传达信息都在用术法吗?”那瑟取姶这对灵力控制的程度要强到什么地步啊,简直恐怖。

    【一般,飞花这一术法为我所创,衍生于鸣风摘叶。】瑟取姶似乎并不在乎季鹤升崇拜的眼神。

    季鹤升汗颜,传闻瑟取姶修闭口禅,其实她只是单纯地不想和人交流。为了不说话也是拼了。这么说来,瑟取姶似乎有个老祖宗,也是这种怪脾气,不过一直没有见过她。

    叫什么……?

    一个花瓣不轻不重地打在季鹤升脑门上,瑟取姶似乎不满她的不认真,季鹤升讪笑:“哎呀,就学这个飞花吧,不过飞花和摘叶有什么区别吗?”

    【摘叶是将灵力封在物体上然后飞出去,对灵力掌控要求不高,对准头要求高。】瑟取姶虽然还是不高兴,但认真答疑了。

    “懂了,现在开始吧!师叔!”季鹤升摩拳擦掌,用意念去控制地上的花瓣,娇嫩的花瓣直接碎裂。

    季鹤升:“……”

    她不信邪,捏诀对准另一个花瓣,这次倒是坚持了一小下,然后也香消玉殒了。

    瑟取姶那里发出一声气笑,很小声,但是季鹤升感到了嘲讽。

    于是季鹤升和花瓣们较劲起来。

    “师傅,你在哪儿——”远处有一道清冷的女声响起,瑟取姶闻声道:【不要灰心,下次再找我。】

    “好。”季鹤升上瘾了,抓了一把完整的花瓣塞进怀里:“谢谢师叔指导!”

    季鹤升跑远后,另一道和瑟取姶相近的素丽身影靠近来,不过比瑟取姶更冷些。

    【何事?】

    “师傅,最近道观内有点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