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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悟下邪】

    季鹤升咬着笔头苦思冥想。

    自从能感应到鉴地的气息后,单清音就要求她凭借自己的理解制作出一个疑岛并将寒妍岛划为自己的结界。

    周围堆满了废弃的稿纸,每张纸上都有复杂的纹路,季鹤升绞尽脑汁地想要钻研出来,但每个阵法到关键时刻都会无疾而终。

    疑岛的原理就是任意一个物体,用鉴地灵力刻印阵法于其上,可以正常运行就成功了。

    季鹤升的关键时刻就是注入灵力失败,阵法刚亮一下就毁了,像雪地中被寒风风吹灭的蜡烛。

    大脑昏昏沉沉的,季鹤升烦躁地将凌乱的桌子一扫,推门出去透透气。

    和风丽日的天空好似深远的大海,季鹤升用力伸了个懒腰,身上的骨头一阵噼啪乱响。

    她围着寒妍岛转圈,寻找阵法可以承载的疑岛。可惜寒妍岛上东西又少又破,季鹤升找了半天,选择了一块长满青苔的石头,继续用它练习。

    神识有点损耗,季鹤升刚刻一半就头晕眼花,捂着脑袋倒在这块石头上。

    石头在竹林里,单清音这个丧心病狂地爱竹人士把白简湖的每个岛都种满了竹子——除了璇玑群岛,白柩不喜欢竹子,全给拔了。

    她趴在散发幽幽寒意的石头上,眯着眼睛浑浑噩噩,满脑子都是像蚯蚓一样扭动的阵法图案。

    毫无头绪啊。

    单清音当年是怎么创作出窥天和鉴地的?

    季鹤升用袖子扫开石头上的竹叶,指甲抠着石头上的青苔,抠了几下觉得绿油油甚是可爱,放嘴里尝了尝,恶心得立刻吐了出来。

    唉,好难吃。

    “你师尊不给你饭吃吗?”白柩嫌弃的声音传来,季鹤升猛回头,扭到脖子了……

    而后白柩就眼看着季鹤升哀嚎着趴在地上扭曲打滚。

    白柩叹息一声,走上前来,细长的手冰冷如蛇躯,裹缠住季鹤升扭痛的脖子,不多时,脖子处的痛感就消失了。

    “你会医术?”季鹤升瞪大眼睛。

    “不,这是我的蛇毒。”白柩摇头。

    “毒?!”季鹤升几乎惊叫出声,她捂着脖子:“我这里也没有伤口啊。”

    白柩微微一笑:“我的毒可以通过皮肤渗透进去。少量蛇毒可以入药,我的毒少量使用和红花油一样的效果。”

    “好厉害!”季鹤升想起自己利用白柩的毒和薄霖兮的药放倒黑衣人的事:“你的毒生效后还会使人感到疼痛吗?”

    “会,我的毒没有麻痹效果。”白柩失望地摇了摇头,却发现季鹤升笑得格外灿烂,不由得心生疑惑:“怎么了?”

    “没事,想起一些有意思的事情。”季鹤升笑嘻嘻地摸着左耳垂,手指从分开的耳垂中间穿过,看得白柩莫名有点不自在。

    “我见这块青石上残留的气息是鉴地,你在学鉴地?鉴地是十晓术法中最难的,但是学成之后很强,你要认真和你师尊学。”白柩躬身抚摸过被季鹤升抠得七零八落的青苔。

    “我们道观长老中有几人晓鉴地?”季鹤升好奇。

    “就只有玄机和单清音。”白柩收回手:“白简湖由玄机护佑,他设置的疑岛连我都不知道在哪里。”

    怪不得玄机说如果当时他在就好了。

    如果那天玄机在场,根本没有季鹤升什么事儿。

    白简湖中有什么东西吗?

    季鹤升思绪翻滚之际,提出疑问:“既然白简湖由玄机护佑,那为什么当时黑衣人入侵白简湖时他不在?”

    白柩叹息:“这孩子说他那天去心魔阁帮忙稳固幻境了,需要在里面坐镇一夜,所以不在白简湖。谁知就离开这一下子白简湖就出事了。”

    “真是世事变化无常。”季鹤升也跟着感叹,“不过心魔阁我还没去过呢,怎么说都要等我修为达到莲丹。”

    原来白简湖也有一个疑岛,就是不知道是什么。白简湖被如此保护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么在一个岛上,要么在水底。

    这东西多想无用,她对此并不感兴趣,现在当务之急是制作出一个疑岛。

    等等……

    “玄机可以指导我啊!”季鹤升拍石而起,她一脸兴奋。

    “玄机当年也是单清音教的,他亦是自己悟出来的。”白柩无情戳破。季鹤升听罢立刻坐下来苦思冥想,笑话,她不能连玄机这条傻蛇都不如!

    胜负欲在季鹤升的心中熊熊燃烧,她闭着眼睛问白柩:“玄机是几天悟道的?”

    “呃嗯,他据单清音所说,是见过最有天赋的孩子,一共用了九日悟道。”白柩坐到她身边好奇地看着季鹤升一脸便秘的样子。

    “我只需要八天就能悟道!八天!”季鹤升狂妄地比了个八字放在下巴上,嘴角恨不得翘到天上去。

    “嗯,希望你成功。”白柩伸出信子舔了舔手背:“我一会儿也要去趟心魔塔。”

    “最近心魔塔异动频繁啊。”季鹤升抬头看向她。

    白柩点点头:“单清音看过了,说没什么大事,只需要我在最顶层坐镇一会儿用涤冰和我气息压一下就老实了。”

    “那就好。”心魔塔出事可是大问题,既然师尊说没什么那就没什么吧,季鹤升复又闭上了眼睛,眼前浮现出草纸上扭动的阵法符文。

    她全身心沉浸在鉴地阵法中,连白柩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窥天、鉴地、照金、行木、善水、离火、负土、五雷、涤冰、鸣风。”季鹤升低声自言自语。

    “八卦五行,不在其中。”

    “皓苍后舆。”

    “飞鎏不老,碧清天烁,敦阜寒商。”

    季鹤升反复咀嚼着刚刚这句话,眼睛越来越亮。

    “下邪。柔只浑凝,玄灵芸鉴。”

    季鹤升忽然仰头望向澄澈的天空,漆黑如深井的双眸一瞬不瞬,隐隐有暗金色流光在双瞳之中流转波动。

    “爿棋地寰。”

    季鹤升垂下头颅,耳边的发丝和流苏无风自动,眼中的光如夜里飘摇的烛火,一闪一闪的,仿佛随时都会灭掉。

    “圆方自在。”

    兴许是怕烛火灭了,季鹤升伸出双手拢住了自己的眼睛。

    “揆丈方寸。”良久,季鹤升放下手低声喃喃,食指和拇指伸长,在地上比出一道痕迹。

    “明地如鉴。”食指蜷起来,中指伸直,比出更长的痕迹。

    “日厩云圈,不现程关。”五指张开按在地上。

    “星港月湾,互谐粲岸。”五指收拢握成空心拳。

    “虚隋息域,构煽星火,烈焱生垚,长赓续绵。”周围的竹叶无风自动,

    “混沌陈厚,累累相因,泰岱孤鹜,千钧鸿毛。”

    季鹤升垂眼看着自己的手背,忽然微微一笑。

    ……

    “区区悟道,竟敢为难我!”季鹤升张牙舞爪地仰天长啸。

    薄霖兮和白柩无语地看着躺在竹林石头上头顶触地,姿态邪恶扭曲的季鹤升。

    良久,薄霖兮发问:“你在做什么?”

    “在用我愚钝的头颅汲取后土之精华。”季鹤升说话时嗓子眼儿里挤出嘶嘶气流声,比白柩还像蚺蛇。

    薄霖兮安慰她:“说好了八天,我相信你一定能悟道。”

    季鹤升叹息:“我难受的不在这里,我难受的是刚抓住一线灵光就消散了。”

    “是你瓶颈了。”白柩指出问题:“你现在结心后期,怎么说都要先突破到观火才行,这几天专注一下你的修行吧。”

    季鹤升细细琢磨一下,还真有可能:“我要闭关一段时间,你帮我拜托玄机留意一下我这里就行,谢谢。”

    “还是有点危险了,可惜我没时间替你护法,小医师也可以帮你。”白柩看了一眼薄霖兮,薄霖兮挺起胸脯:“没错!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白柩满意地点点头,匆匆告别了。

    “璇玑群岛上收获颇丰吧?”季鹤升笑着看向薄霖兮腰间挂着的的笔记,上面写着《杂芜》二字。

    薄霖兮满面喜色地拍拍笔记:“那当然,我可能要在蛇岛上多呆几天,这次回来是给你送东西的。”

    然后薄霖兮变戏法般从背后药篓里拿出一个花盆:“快看,这是你托我从璇玑群岛上带来的药草,这个毒性低且超级好看,只要不和薄荷混合食用就不会中毒。”

    一株雪白透亮的植物宛然立于花盆中,状似兰花的精致花瓣如宣纸般脆弱,五片薄纱包裹住殷红的花蕊,宛如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人。细长的叶片随性潇洒,一茎直上,得风不摇曳,无风偏自动。

    “真好看。”季鹤升发自内心地赞美。

    “确实,我挑了好久呢!”薄霖兮自鸣得意地昂起脑袋:“这株药草名为幽光,晚上如果无月会发淡蓝色的光。”

    季鹤升满意地点点头:“就这个了,既然顾佑是想送给心仪的女孩子,选择此等灵气的花才妙。”

    “对了,你最近睡眠怎么样?”薄霖兮小心放好花盆,拍了拍手中的土。

    “很好!”季鹤升精神百倍地从石头上弹起来,抖着满脑袋的土渣和竹叶,向薄霖兮展示自己健壮有力的胳膊腿儿。

    薄霖兮一脸嫌弃地躲开季鹤升的灰尘攻击,认真叮嘱:“我给你的安神香配方不要弄丢了,自己配的时候注意菩提叶只可多不可少,这个很关键。”

    季鹤升掸了掸衣袖:“昨夜熏的有些浓了,别人闻了会不会犯困?”

    薄霖兮点头:“会的,你最好洗一洗换身衣服。我给你调的的安神香比寻常安神香药效更猛。”

    “为什么你不困?”季鹤升好奇。

    薄霖兮下巴一抬:“我百毒不侵!”

    “哇……好厉害……”季鹤升艳羡。

    薄霖兮目移挠了挠脸颊:“嗯……也不是绝对百毒不侵,剧烈的毒性我还是不能抵抗,我没有我师父那么厉害,他老人家才是真正的百毒不侵,我还差点火候。”

    “你这么厉害,早晚有一天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季鹤升鼓励她。

    薄霖兮这才不好意思起来,“超过师父什么的我现在是真的想都不敢想,不过眼下还是赶紧去找顾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