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妍岛一改往日的沉寂与幽静,如今整个岛礁灯火通明,院子里冒着氤氲的白烟,一众少年围在一起吃烧烤。
一块块新鲜的羊肉在炭火上慢慢翻转,滋滋作响,散发出令人垂涎的香味。
羊肉在果木炭的烘烤下,表面呈现出诱人的光泽,烤至金黄的羊肉外皮油酥香脆,内里多汁鲜嫩。
羊肉经过季鹤升的精心腌制和炙烤,每一口都能感受到炭火的独特香气 ,香料的浓厚和肉质的鲜美。
“万古同杯!”季鹤升举起装着低度数果酒的茶杯,整个人看起来格外亢奋。
“杯莫停!”薄霖兮大笑一声。
大家欢呼着,酒杯碰到了一起。
季鹤升慢条斯理地用剪刀把大块大块的羊肉剪成适宜入口的小块,宁兔口水横流地接过自己的瓷碗,一边大呼烫一边小心吃。
外焦里嫩的羊肉,只是一口下去就流出了动人的汁水,好吃得众人感叹不已。
季鹤升夹起一块羊肉放入口中,满足地眯起了眼睛,捧着微微发热的脸颊感叹:“不枉我三顾茅庐地求张教习为我花大价钱买来极品灵羊。”
“季师姐你哪里来的钱啊?”薄霖兮一边狼吞虎咽一边问,不是都穷到没钱修房子了吗?
亓骄也好奇地停下啃羊肉的动作,和沙茗鹿一起看过来,就连凌骨意和顾佑也竖起了耳朵。
“下注。”季鹤升笑眯眯地晃了晃钱袋子,“在清静台这几天,一直有人下注赌谁赢谁输,我都押我自己啦。”
被季鹤升“摧残”的一众少年闻言吃得更欢了。
少年人之能吃,两头灵羊不够。
吃饱喝足的众人纷纷躺在地上看月亮。
一弯窄窄的月勾在天际,几点寒星闪烁,夜晚清爽的风吹散了醉意与忧虑,季鹤升满足地叹了口气,享受着难得的休息时光。
“我会鉴地了。”季鹤升忽然开口。
“啊?你不是晓行木吗?”宁兔奇怪地爬了起来。
亓骄思索:“难不成你与鉴地更契合,把行木洗去了?”
季鹤升不做回答的微笑:“我们玩个游戏吧。”
“不要!”顾佑第一个拒绝,他直觉没好事。
“要!”薄霖兮颇给面子地跳起来,斜马尾俏皮地弹动:“什么游戏?正好玩一玩消消食。”
一旁的凌骨意也默默站了起来,沙茗鹿则遗憾摇头:“你的行木使得那么好,怎么说不修就不修了呢?放弃一门术法也是会遭遇反噬的。”
季鹤升神秘摇头:“不告诉你们真相,我们来玩捉迷藏吧?谁把我打倒谁赢,打倒我或者找到疑岛的人可以拿走这唯一一壶甜花酿。”
少年们一听“甜花酿”立刻兴奋起来,他们摩拳擦掌,不怀好意地看着季鹤升。
“可算让我找到机会了!”顾佑露出一抹“阴狠”的笑:“捉迷藏是吧?从小到大我可从来没输过。”
“那是你不了解鉴地,毕竟门内修行鉴地的人少之又少。”季鹤升摇头,看向顾佑时带了一丝挑衅:“有种就抓到我啊。”
“寒妍岛就这么大,看你往哪里跑!”薄霖兮拍了拍腰上的荼蘼匕首,对着季鹤升眯起狐狸眼。
其他人也是战意满满,毕竟围殴季鹤升的机会来了,他们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天黑请闭眼。”季鹤升轻笑一声:“我数十个数,然后来抓我。两炷香之内抓不到我,或者没找到疑岛的话就是我赢。”
“一……二……三……”
少女温和的声音响起,闭上眼睛的众人却找不到方位,仿佛从虚空飘渺处传来。
薄霖兮却明显感觉到季鹤升一直站在原地,没有挪动分毫,因为自己亲手调配的安神香一直没有变淡或者消散。
“这也是鉴地的效果?”薄霖兮暗暗吃惊,她见过单清音使用过鉴地,没想到鉴地还能移动声音。
“四……五……六”
季鹤升数的很快,但单凭声音根本无法判断季鹤升的藏身位置,但隐隐约约感觉越来越远。
“七……八……九……”
宁兔捏紧衣袖,她感觉有什么在看着自己,但大家都闭上了眼睛,季鹤升又躲了起来,是谁在看着自己?
“十!”
众人同时睁开眼睛,赫然发现季鹤升就站在他们面前,晚风吹动众人的衣袂翻飞,季鹤升拢着发丝,对他们狡黠地弯了弯眼角。
众人:“……”
季鹤升带着笑意的声音飘渺:“游戏开始!”
下一秒,季鹤升就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个暗金色的影子。
脾气较为暴躁的亓骄笑骂一句:“她敢耍我们!看剑!”
一剑斩下,暗金色影子消散,季鹤升的声音随之飘来:“快来找我呀!”
众人:“……”拳头硬了。
沙茗鹿率先跳到屋顶上,一块瓦片不小心被她踩碎,季鹤升遗憾的声音响起:“轻点啊,我可没多余的钱修房顶了。”
猛然一回头,季鹤升站在屋顶的飞檐上,面前红纱飞舞,露出雪白的下巴和似笑非笑的唇角。
沙茗鹿刻意放轻脚下,向季鹤升飞驰而去,手里的剑挽了个极其漂亮的剑花,冲着季鹤升右肩而去。
季鹤升不闪不避,沙茗鹿有些困惑亦有些焦急,她为何还不躲开?也许她有后手?于是沙茗鹿心一横,将剑直直捅入季鹤升的肩膀。
没有鲜血飞溅,季鹤升化成暗金色的烟雾消散了。
果然,不好!”沙茗鹿刚想回头,肩膀上就重重搭上来了一只手,一丝霸道的灵力麻痹了她的身体,让她动弹不得。
“鉴地幻影。”季鹤升丢下这一句后又用鉴地移形离开了原地,下一秒顾佑的剑就斩下,劈碎了好几块瓦片。
亓骄也跳了上来,扫了一眼迅速跳下房顶直奔竹林。
顾佑咬牙切齿:“这季请闲属兔子的吗?跑这么快?”
“我不属兔子,我属虎。”季鹤升的声音又出现在他们身后,顾佑回身下劈,却劈了个空。
沙茗鹿揉着肩膀道:“这大概也是移形,只不过移动了声音。”
顾佑愣了愣,随后战意汹涌:“咱俩联手,我就不信她能长三头六臂出来对付我们。”
另一边,薄霖兮,宁兔和凌骨意早就到了竹林,没注意屋顶的纷争,薄霖兮在找季鹤升设下的疑岛。
“好漂亮的竹林。”宁兔深吸一口清气,用力伸了个懒腰。
薄霖兮则抬了抬手指,一只萤火虫落在她白皙的指节上,发着幽幽青光。再一看周围,不知何时多了好多萤火虫。
凌骨意用手挥开一只飞过来的萤火虫:“这也太多了吧?”
“有些欲盖弥彰了!”宁兔开心地搓手手:“我觉得要么在这些萤火虫中,要么就在这片竹林里。”
“那可未必。”薄霖兮摇头,她信手一劈,萤火虫瞬间化成细碎的光点消散了。
“这是鉴地中的幻境。”薄霖兮吐出这句话,猛地拔出匕首斩向一只萤火虫,引起宁兔一声短促的惊呼。
那萤火虫往后灵巧一扭,躲开了这一斩,凌骨意貌似也发现了不对,他拔剑也冲向那只萤火虫。
萤火虫左右腾挪,在险险避开薄霖兮的一击后渐渐熄灭于一处竹林阴影,随后季鹤升的的身影浮现出来。
“怎么发现的?”季鹤升惊奇。
“恰巧看过你借过来的书,最主要是你身上的安神香。”薄霖兮笑眯眯地挽了个刀花,凌骨意一手持剑一手剑指。
季鹤升咂咂嘴,遗憾道:“那我可真是太粗心大意了。”
状况外的宁兔:“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