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哥你说，能帮忙的义不容辞。”
“小虎。”
猎犬正嗅着女主人枣花，它还伸舌头舔了舔枣花的耳根处呜咽着。
此时金丰和李大山才发现。
枣花的耳朵不见了。
血液已经凝固仅剩黑洞洞的创口。
刚才谁也没有细看惨不忍睹啊！
李大山眼泪啪嗒啪嗒的掉落。
“我知道了，冒功，这是官兵的通病，他们回去说这就是剿匪证据。”
他的拳头捏的嘎嘎响。
金丰仔细看去，所有百姓都是这个样子，他们的耳朵全都不见了。
“猪狗不如，一群畜牲。”
金丰怒不可遏，眼中冒火。
小虎听到主人大山在喊它，呜咽一声后一步三回头地走过来。
地上的血已经凝固。
和踩得发黑的雪地冰冻在一起。
猎犬闻着地面喉咙里呜呜着。
“金老弟，我儿顺子在村西大路的牛车上，小虎会带你过去的。
此事既然已经与你无关，那么拜托你带着我儿顺子远离此地吧。
只要他不饿死就行，拜托你帮我把他拉扯大，我只有这么多了。”
每一句话都是一字一句斩钉截铁的说出来，可想而知他想干什么了。
说话间他已塞过来一个荷包。
这肯定是今天卖麝香的银子。
“不行。”
金丰也斩钉截铁的回绝道。
“李哥，虽然他们不是我引来的，但其中也不乏有我们的原因。
要不是追杀我们，官兵也不会无缘无故的进村来，我，我有愧。
这一关我自己都过不去。
这个仇我替你们报，杀敌我比你有经验，这些人今夜一个都别想跑。”
金丰拍拍他伸出来的手。
“孩子还小，你的责任更加重大，这些村民还需要有人给他们收尸，李哥，好好的活下去吧，我去了。”
说完金丰就毅然转身，不再理会李大哥，他的热血在沸腾。
怒火在心中熊熊燃烧。
天色越来越黑，他快速奔跑着。
应该是村里兄弟最多的住房。
一排好几间屋连在一起，门口有篝火闪耀，淫荡的笑声放肆地回荡。
屋里传来女子声嘶力竭的哭喊。
金丰猫腰贴着路边的路坎。
地基高于路面，他在阴影里偷窥他们，四处张望着把地形牢记。
“哗啦……”有人从上面泼下来一盆脏水在路面，他们在杀鸡宰羊。
屋里看不清有多少人。
门口这场坝上就有十几个。
围着篝火在烤肉喝酒嘻嘻哈哈。
他想想今天遇到的追兵，一队人马大概在五十个左右。
那么这里应该也是其中的一支。
五十个人想要单独干掉。
这明显有难度。
不像自己在雇佣兵的时候，那时有枪，有炸弹，那就不在话下。
忽然。
他借着飘忽不定的篝火亮光，看到了正屋门口墙边堆放的武器。
这些人现在只佩戴着刀。
他们的长矛，盾牌，弓箭，还有个别什长，伍长，都头的皮甲。
全部顺放在墙角边。
金丰就像黑夜里的猎豹，静静地盯着他们，忍耐着，等待着。
猎杀都是在深夜。
他不相信这些人会睡在露天。
他们之所以挑选这一家房子多，明显是要在屋里休息的。
他轻轻地左手包住右手用力捏捏，再换过来用右手去捏捏左手。
双脚的脚背一弓一弓，让脚趾头自己伸缩活动，不让它们冻僵。
时间悄悄地溜走。
“呜呜呜……”门口突然冲出来一个女子，一丝不挂，火光里白得耀眼。
那丰臀肥茹引得火堆边的人回头看去，吸溜着口水眼冒绿光。
“啪…”一声鞭子抽打的声音。
“嗷…”女子一下扑倒在地，却双手扣着地还在爬着要离开这里。
她的背上被鞭子抽出一道血痕。
皮肉外翻，触目惊心！
金丰一把抓住弓箭，可又慢慢地松开，眼中瞬间涌起了泪花。
对不起，我现在还不能出手！
一旦捅了马蜂窝。
不仅报不了仇，反而会遭到反噬。
“哈哈哈，特么的臭婊砸，你跑啊，你特么的跑啊。”
屋里两人笑着出来，直接把女子抬了进去，屋里再次惨叫连连……
金丰捂住双耳，胸口起伏着。
忍！忍！所有的怒火，一会都还给他们，这些畜牲必须死。
金丰突然有了主意。
他慢慢地缩下来，轻轻地离开这里，然后朝其他的房屋摸去。
金丰一连走了四家农舍。
把他们家里盐钵里的盐收走，大概凑了一斤多收藏起来。
还有他们家里的桐油，灯油，菜油，也集中到了一个罐子里。
最后一家屋里出来。
金丰瞬间停住了脚步。
惨白的月亮雪地的反光下，李大山把弓箭拉开，弓弦绷得咯咯作响。
箭头正对着他的面门。
“李哥，你又误会我了，我只是收集燃油，今夜我要把他们活烤。”
李大山一下收了弓箭。
“带上我。”他冷冰冰地说。
“你儿子呢？”金丰急着问他。
“村外有个陷阱，我把它撤了，顺儿和小虎躲在那里。
我跟他说了，要是明天我不去，就让他自己去姑姑家里。”
金丰不知说什么好。
阻止他？这里是人家的村庄。
死去的都是他的亲人，他的邻居，和他相处多年的村民。
这里才是他的地盘。
“好吧，你射箭怎么样？”
“奔跑的鹿，你让我射左眼，我绝不会射右眼。”李大山说。
“好！”金丰觉得这下稳了。
“那我和你说一下计划。
一会夜深了，这些畜牲肯定大部分人都会睡在屋里面去。
但是门口火堆那至少会有两人值夜，估计一个时辰换班。”
按照以前，军队里是两个时辰换一次，可这是冰天雪地不一样。
李大山点点头，眼里布满了血丝。
“我需要一下让两个闭口，还不能吵醒屋里的人。”金丰继续说着。
“这样我才能去把门锁反拴，然后浇上油一把火把房子点了。
浇油前我先把他们门口的武器都给你，这样你就有了充足的箭。
因为屋里还有你们村的女子，我会留一个出口你负责狙杀。
只要出来的是畜牲，你就收割他们，我自己进去格杀和救人。
为了不要误伤我，一会我头上包一块白布，你可要认准了。”
“好，你是会打仗的我听你的。”
李大山郑重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