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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症状

    在那之后又过了17天。2060年7月1号。

    我重生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36天,我们穿越未来的第21天,被流浪狗围困在三号饭堂的第20天,歌德诗也已离开20天。

    这些不是冰冷的数字,在这期间,在封闭的环境下,每个人都多多少少出现一些类型各异的症状。

    MFPI(多功能便携式仪器)除了有粒子照射功能、通讯功能、卫星定位功能、救护功能等,还可以当成一台小型电脑使用。由于没有网络信号,不能上网,但存储器里有上亿G的离线文件,堪称百科全书,想查询什么资料通过搜索功能都能找得到。

    杜莱优这些天都在钻研里面的资料,学习笔记堆到满地都是。我捡起来看过,杜莱优似乎对炸弹制作、炸药制备这方面很感兴趣。

    我对这些资料不感兴趣,唯一好奇的是未来的存储器容量都是按亿计算的了吗。

    与一心一意、孜孜不倦学习的杜莱优不同,渔子霏完全坐不住,把三号饭堂当成了运动场,把「奇」当成了练腿的木桩,每天都像打了鸡血一样。我真怕哪一天她会中暑晕过去。

    搬到对面住的冯丽娜还算正常一些,但也就一些。她居然在大热天织起冬天才用到的围巾,我真是被她的未雨绸缪所震惊。

    要数最不正常的是吕美娟,这位尚未公开自己怀有身孕的未婚少女。可能是受激素的影响,她变得比之前更加神神叨叨,到处宣扬“科学的尽头就是神学的理论”,将至今发生过的所有怪异事件归咎于比人类、比宇宙更高级的存在,也就是神。

    说白了就是迷信。

    作为新时代的大学生、知识分子,她的行为和言论都可笑至极,不可理喻。但偏偏就有不少人支持她的这种言论,甚至还聚在举行一些迷信活动,比如招碟仙、跳求雨舞等。

    真是让人眼花缭乱。

    真是脑袋瓦特了。

    我的脑袋虽然没有瓦特,但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不思进取的性格让我越发适应现如今的生活,每天浑浑噩噩,游手好闲的生活。但是不寻求改变、懒惰度日、安于现状可不是一件好事。等坏事来临时我可能连最基本的反应也没有。

    温水煮青蛙说的大概就是我这种人吧。

    我如此心想,来到天台。

    推开天台大门的一瞬间,一股恶臭气味扑鼻而来。

    狗屎味和尿骚味混合在一起的气味。

    天台上的狗屎多到几乎十步之内必有狗屎的地步。毫无疑问,无需再问,这些都是陈广莉养的那条宠物犬——宾果——的杰作。

    宠物犬可没有什么不能随地大小便的观念,所以宠物犬做出什么出格的行为,都是主人的错。

    也即陈广莉的错。

    陈广莉绝对有能力将狗屎清理干净,而清理工作也不难,将狗屎冲进厕所即可。实在不行打包往楼下丢也行。但她并未那样做,久而久之形成满地“黄金”的景象。

    之前还有不少人喜欢上阳台散心,喜欢上阳台喝酒,现在只有我和陈广莉偶尔会上来。

    陈广莉是上来遛狗,而我是上来登高望远——实际上是渔子霏和杜莱优都没什么空搭理我,我在闹脾气。

    狗吠声响起,陈广莉也在天台,不过我只看到宾果的身影。

    宾果没有被狗绳牵着(没有牵狗绳是陈广莉另一被人诟病的地方),躲在中央空调外机后面对着我狂吠。

    我无视它,借助贴着墙面的铁梯爬上楼梯间上方的平台。那上面不怎么会闻到底下的狗屎味,就是缺少遮挡物,非得直面太阳的毒辣。所以一般我只待个十来分钟。

    “你又跑上面去,不热吗?”

    此时,陈广莉的声音响起。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天台有不少可以遮阴的遮挡物,像是中央空调外机,电梯机房,储水罐等。陈广莉应该是躲在某个阴影下。

    “我太白了,稍微晒黑一下也无妨。”

    “作为男生你的皮肤确实白了点。不过没有涂防晒油只会晒伤你的皮肤。”

    我大概能判断声音的方位,但始终不见陈广莉。

    “没关系,我一会就下去。”

    “你好像每天都会爬上去耶。实际是在观察楼下的流浪狗吧。”

    “没有啦,我没有观察流浪狗的动态,无聊到处乱看而已。”

    “没有吗~我还想接着问:你是希望流浪狗离开呢,还是不希望流浪狗离开呢。”

    “……不都是希望流浪狗快些离开吗?”

    “你真的希望吗?我看你挺适应现在的生活。”

    “大家不都在努力适应现在的生活吗?”

    “不相同。你不单单是适应,你还很满意现在的生活。”

    “满意………”

    我只是觉得怎样都无所谓而已。

    “谁会满意这样的生活呀?”

    “不是有这样的例子吗。女性被绑架者和男性绑架犯出人意料地结合在一起。虽然不是一回事啦,但道理相通,有些人就是容易适应困境。”

    “你是指我也在‘有些人’之中。”

    “不是吗?你比集体中的任何人都适应现在的生活,这点显而易见。但相对的,你会比任何人都难以走出现在的生活。适应困境,就会害怕打破牢笼。性子磨没了,便害怕做出改变。”

    于是我不可渴望改变现状,不希望流浪狗离开——我顺着陈广莉的话在心里往下说。

    很可怕的想法。

    感觉像是在自我虐待。

    “不过……”

    陈广莉顿了顿,接着说:

    “非逼得做出改变,你还是会顺从去改变,即使很不情愿。但很快你又会适应下一个阶段的生活。就像寄居蟹一样,总能安定下来。不过,平常说的一事无成指的就是这种状态吧。”

    “…………”

    陈广莉其实没必要说最后那句话。这样的评头论足非常、非常没有礼貌的说。

    我不愿搭理陈广莉,往屋顶边缘走去。

    我有些恐高,没敢走太外边,从现有的角度可以看到楼下的流浪狗星罗棋布在三号饭堂周边。这些日子以来,流浪狗的数量不减反增,完全超出原先部分人美好的预测。

    它们盘踞在三号饭堂附近活动,太阳毒辣时找阴凉的地方休息,等天黑太阳下山,又会聚拢回来,用眼睛和耳朵密切关注着楼内的一举一动。

    “小心掉下去哦。”

    陈广莉如此提醒。

    她从阴影处走了出来,似乎是遛完狗准备离开。

    她的头发没有剪过,已长到腰间,在风的吹拂下像丝带一样飘扬。

    “成果觉得会有人来救我们吗?

    “你说的‘人’是指歌德诗他们吗?”

    歌德诗一行人离开已有20天,超出了原计划的时间——一个星期,也超出了所有人的预估——两个星期。

    “你还是不要对他们抱有希望比较好。即使他们到达YGA实验基地,与我们取得联系,我也不觉得他们有办法对付底下这群流浪狗。再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们平安到达基地,并且手持大杀伤性武器回来,按推算,都是一个月之后的事了。”

    “我没有单指这群离群的人。”

    “嗯?你该不会也信吕美娟那套迷信说辞吧。期待神明之类的来救我们。”

    “成果真悲观呢!”

    “我悲观吗?但是人只能自己救自己,不是吗?”

    “可是……一个无能为力的人如何自己救自己。说出这话,不就等于自暴自弃吗?”

    “…………”

    无法反驳。

    陈广莉这番话把我给问住了。

    “所以我们或许会死在这里也说不定。”

    这是陈广莉离开天台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没有回应她。

    我在她身上看到了焦虑。

    这段时间每个人都多多少少出现一些类型各异的症状,而焦虑症是最普遍的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