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对方说出他的身份,欢喜的脑海中忽然出现许多之前不曾有过的画面,就像是触动了什么机关一样,一下就全部出现了。
也让她明白了自己为何会清醒就出现在张家。一切只是因为蒋姨的委托,是希望这位表哥能够和顺美满到老,而不是因为她,痛失所爱,孤苦一生。
欢喜撤回手中的剑,看着眼前这个明显要稳重许多的表哥,眼神复杂。
“你还是他吗?”
张遮看着女子撤回的剑,心中松了口气,总算是可以谈,而不是直接刚清醒,又再一次陷入黑暗之中。
拿出帕子擦了擦脖子上的血迹,张遮带着几分无奈看向对面带着霜雪之气的女子。
“我只是多了一部分记忆。”
听着这诚恳的回答,欢喜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驱邪符,眼前的人算邪祟吗?似乎不算,对方身上的气息还隐有一份功德之力,她要是真的强行做什么,还很有可能会适得其反。
“你还记得我们这些年的生活?”
“自然是记得的,与上一世的我完全不同。”张遮想着脑海中多出来的那些记忆,这一世,他身上的变化不可谓不大。曾经的君子六艺,如今的自己算得上是精通,而非像上辈子一样,骑射不通。拳脚功夫更是学得极好。
“所以,之前的对话,你也还记得?”
“记得,正是你那番话,让我想起了前世。”张遮看着眼前的女子,没有想到遇上一个一心做皇后的人之后,现在还遇上一个帝位都觊觎的人。
他的命里,似乎总是出现一些奇特的人。
欢喜万万没想到,是自己的话刺激到了对方,才让对方有了前世的记忆。那这是不是说,他本就是他,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本就拥有前世记忆的他才想起来而已?
“多谢你,让我母亲没有遭遇那些辛苦。”张遮郑重的行礼道谢。这世上,他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母亲,与母亲相依为命,却没有让母亲过上一天好日子。最后还让母亲因自己受困而死。而这一世,家中的改变皆由眼前的人发生。
欢喜看着张遮这幅样子,想到他母亲的嘱托,这对母子真是真心的想要对方好。儿子因为母亲,无法与自己相爱的人一起。母亲舍了功德希望自己的孩子幸福。
“我既然被寄养在张家,让自己过得更好一些是很自然的事情,你不必客气。”
话说完,欢喜就落座在一旁,回想着脑海中多出来的那些关于蒋姨嘱托她的记忆,越发觉得自己以前不一般。有这世间不该有的空间不说,还有空间里的那些东西,金银钱财,符咒,药丸,武器枪械,五花八门,欢喜总觉得里面的每一样都不是一般人会有的东西。她之前到底是做什么的?之前拿出那驱邪符,就如同本能一样,好似曾经极为熟悉的做过类似的事情。
且空间里的东西,她在拿到手中的那一刻,根本就不需要多思考,就知道要如何用。
她的潜意识能够帮她驱使空间里的任何一样东西。
“前世,我没出现在你们的生活中,是吗?”身边一个有了前世记忆的人出现,这意味着去京都的局势,就不是完全未知了。
“是。我从未听说过你,也未听过工部侍郎有女儿。”张遮看着眼前的少女缓缓说到。想到自己查到的那些消息,没出现,很可能是根本没能长大就没了。
欢喜也想到了,只怕她这身体的主人和她那被卷入叛乱的哥哥都早夭了。
张遮看着这个少女,想到她之前所说的话:“你若是要走那一条路,悠兮,我愿助你。”也许一个从未出现的人出现,能够让许多事情发生变化。
他不知道这辈子皇后会是谁,但若是眼前的人要走那一条路,他想要看看是不是可以不同。
欢喜对上张遮的视线,不禁笑道:“你上辈子你活得久吗?”
不等对方回答,欢喜接着道:“如果活得不够久,那就只要活好你自己就行了。从我出现的那一刻,变数已经开始,绝对不能够用上辈子的眼光来看待这一辈子。”
听着少女的这番言语,张遮恍然一惊,他原本的确是想着自己所知道的那些记忆,或许会有帮助,现在被这么一提醒,也想明白了自己的曾经的那些记忆,或许已经起不了太多的作用。
“不过,我不介意听你说说如今京都中的权利分布。你愿意讲讲吗?”欢喜觉得以张遮正直的性格,不动坚守他自己坚守的,才是最好的。
“可以讲讲我所知道的。”张遮道。
“如今的大乾,陛下身体不太好,太后强势,与外戚定国公势力强盛,唯一与之相抗的便是手中握有兵权的勇毅侯府。”
“这新帝倒是有些手段,平衡之术玩得倒是挺不错。”欢喜觉得帝王心术,玩的就是一手高级的平衡术,将所有人都当成棋子。
“可惜,新帝十分忌惮勇毅侯府的兵权,在不久后,勇毅侯府被人陷害,满门遭屠。最后只有定国公一家独大。帝王后来扶持谢危与定国公对抗,在我死前,谢危成了最终的掌权人。”张遮不知道后面会如何,但他觉得,以谢危那样的人物,最后整个王朝的权势必定会牢牢掌控在手中,无人敢僭越。
“听你这么说来,这太子少师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三元及第,才华,心计谋算,京都中人无人可出其右。”张遮说出了自己对那个人的评价,
看着张遮做出的评价,欢喜:“你说,我若入宫,与其合作的可能有多大?”
“无异于与虎谋皮。”张遮几乎不用思考就给出了答案。
欢喜考虑了一下,笑着道:“我要的是女子自由生活的权利,不是要掌控所有的权势,只要我们的利益不完全冲突,还是可以有谈的余地的。”
张遮有些不赞同的看着这位表妹:“那个人十分危险。”
“表哥,现在说这些都还早,等入了京都之后再说吧。”欢喜觉得与人合作之前,她或许应该手中掌控一些东西比较好。否则要谈判,手中都无筹码,钱粮之物,或许也可以慢慢的准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