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的是,这个时候那位文管事让人抬着账册过来了。
当即几个姑娘都白了脸色,一声不吭,低垂着头跪在一边,身体还有些微微的发抖。就好像那文管事是个什么可怕吞噬人的恶兽一样。
欢喜有几分理解,她们的眼中,那文管事便是可以决定她们生死的人,即便是现在有了一丝希望,但也不足以抵抗长年累月的欺压和迫害。
文二狗看着脸已经肿起来的刘氏,心头一跳。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几个粗使丫鬟,立即就有几分明白了。
“小姐。这些年装置的账目都在这里了。”早知道会有主家来,这几个贱丫头就该早些处理了。本是让刘氏息事宁人,没有想到这位小姐会如此不好相与。这让文二狗心中越发有股不好的预感。也隐隐有些破釜沉舟的想法生出苗头。
“放下吧。账册先放着,眼下我却是有另外一件事要先就解决。文管事,有些事情,我想要问问。”欢喜看着这位管事的,没有错过他眼底刚才一闪而逝的杀意。
心中冷笑一声,这十多年,这位管事的心是真的养大了。又或者这管事本就不是什么单纯的管事,有些过激的想法也正常。
“小姐有什么事情,只管问,奴才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文管事恭敬的道。
欢喜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刘氏:“你家的这位告诉我,这些都是你们为了填补庄子缺人所买下的人。可现在这里却只有这么几个,她说那些没有的是因为得了风寒。而这几个却告诉我,那些死掉的,不是得了什么风寒,而是被你们打死的。我想知道,她们,到底谁说的是真的?”
欢喜看向文管事微微笑着道:“你可要想好了再答,欺满主子的罪过和损害主子财物的罪过,在我这里,可都不算轻。”
文二狗之前都还没有那么在意,可这后面的话,他听出了赤果果的威胁,就好像他一旦选错了,这条小命都保不住一样。文二狗当即就跪在了地上。
“主子,这里面必然是有误会的。当年奴才夫妻两个买下这些人是瞧着她们可怜,且这庄子也实在缺人。才买下的,当初买下人就往府中送了信,之后主子们没有回音,奴才便只以为主子们允了。之后主子没有来,庄子的收成又欠佳。那些姑娘做错事受罚,便一病不起。奴才们没钱给她们瞧病,人才没了的。主子,我们夫妻真的没有要害人的意思啊。当初主家买我们的时候是知道的啊,我们夫妻是再老实不过的人了。”
文二狗说起这番话,脸上的表情是情真意切,就差老泪纵横了。
左一句是为了主子,为了庄子,又一个收成不好,没有办法。就好像这做主家的还倒亏欠了他们一样。欢喜微笑着看着文二狗。
“管事的只是在庄子做个奴才,真是可惜了。你该往更高处发挥你的能力才好。”
“主子,奴才不敢,奴才就是主子的奴才。”文二狗连忙道。